陈宫挥手再问道,“这支军马是否朝我路头山而来?领头的是谁?后方可还有人马?”
“为首的是眭固,正是朝我方而来。相聚五里左右,暂未发现有人马跟随!”
“好,再探,盯紧县城,一有风吹草动,即刻飞马报来!”
陈宫挥手示意斥候下去,转身对着杨修与和洽说道。
“公子,阳士,劫还是不劫?”毕竟,陈宫初次接触,黄忠与甘宁二人战力如何,他全无所知。
杨修有些疑虑,问道,“公台驻扎此山,何以知道他直奔此处而来?”
陈宫闻言,急忙解释道,
“主公有所不知,这几日时间,我已探得于毒、眭固、白绕三人大营,裹挟百姓就藏在阜平西南的太行山中。见其在县城之中劫掠富户,此乃其归山的必经之地,所以我屯兵驻扎此山,探清地形,以便伏击。”
一旁的和洽称赞道,“公台兄知己知彼,料敌于先,如今已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自然要劫他一道!”
杨修大点其头,“在何处伏击,公台想必已成竹在胸了吧?”
陈宫一捋颌下胡须,皱眉道,“由此连下两座山,有一处平谷路口,两侧俱是二十来丈高的密林高山,正好可以伏兵!
只是......”
杨修见陈宫迟疑不说,连忙问道,“公台有何疑虑之处,不妨直言!”
不怪陈宫迟疑,黄巾人马一千余众,己方两百出头,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再加上对黄忠等人的战力一无所知,这可是他出山的第一仗,他岂能不慎之又慎。
若是没有几分把握,他宁愿不打这一仗。
“公子,我方人马两百出头,虽然占据地利和先发制人的优势,人数差距甚大,此其一;其二,汉升跟兴霸二人,我不熟悉,还请公子决断!”
陈宫说得很隐晦,但杨修跟和洽两人,怎么会听出来,只见杨修自信地一挥手,哈哈一笑,畅声道,
“这一点,公台放心!这一仗的胜算,不在地利,也不在先发制人,就在汉升与兴霸二人身上!”
陈宫闻言心中大安,笑道,“既如此,可即令众人整军出发!”
“好,这一战乃是首战,务必大胜而归,我与大家同往!”
杨修摩拳擦掌,心中激动不已,心中暗叫,眭固眭白兔,看来你是活不到犬城了!
三人出了大帐,知会了黄忠等人后,集合人马,全军出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过了两座山,来到一处平谷中。
果然见平谷两侧地貌,与陈宫所言丝毫不差,俱是密林。
见陈宫正指挥军士上山埋伏,杨修召集文武问道,
“此谷何名?”
陈宫一愣,躬身答道,“公子,此处偏僻,阜平地界大都地广人稀,不知是何名称。此乃首战之地,不如就请公子命名如何?”
陈宫说完,众人一致恭维,杨修推脱不过,略一思忖便对黄忠道,
“汉升,此乃首战,也是你的立威之战,我军人数并不占优。这眭固在黄巾军中乃是无名下将,我要你务必斩杀来将,可能做到?”
黄忠听罢,热血激荡在胸中,手上大刀一紧,眼中寒光迸射,震声道,“主公放心,定斩此人!”
“好!”
杨修大赞一声,接着说道,“此处两面排山,我等众目睽睽亲眼见证,正应在眭固这个眭字上来,合该是他眭白兔的葬身之地!哈哈,依我所见,便叫它眭谷,诸位以为如何?”
和洽抢先赞道,“妙哉,主公临机之才,真是世间罕有!正如主公所言,此乃天意要他殒身在此。眭谷,哈哈,此战必无差错!”
见陈宫等人也要跟着附和,杨修急忙挥手止住,“此乃一戏谈尔,至于如何埋伏如何作战,你等可已有方略?”
陈宫刚才被和洽抢了先,见杨修所问乃是临战之策,当仁不让地说道,
“主公,我以为应当放其首而击其尾。押送粮草辎重的,多无战力,以我方军士的战力可以轻松取胜。待将其尾击败后,收拾人马。而前方眭固领兵杀回之时,再以甘宁将军于山上多布疑兵,两头夹击,以黄巾余孽的战斗力,必败无疑。”
杨修听完,不置可否,“此计也算绝妙,阳士以为呢?”
和洽闻言,也是附议道,“公台之计,有正有奇,相辅相成,我也是这个意思。”
杨修见二人意见一致,心中却是遗憾,摇头对二人说道,
“计是好计策,可惜不完美!”
二人震惊不已,齐声问道,“有何不妥?”
杨修笑着释疑道,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知敌,知天时、地利、人和,然而却不知将!
这也不怪你们,毕竟今日才刚汇合,对于汉升、兴霸以及杨平、杨安几人一无所知。这样吧,这一战由我来指挥,你们且先静观!”
陈宫闻言,心下好奇问道,“不知主公如何布置?”
杨修眼见众人好奇,提声喝道,“众将听令!”
“在!”
黄忠四人目视杨修,挺胸喝道。
“眭固领兵前行,放过其首,待后队辎重车辆全数进入谷中,杨平率部堵住谷口,一个也不准放回!”
“遵命!”杨平领命。
“待杨平堵住路口,敌军后方骚乱之时,甘宁率部围住,以弓兵齐射三轮之后,短兵相接,务必使他这两三百人完全丧失战斗力!记住,先斩领头的将官,群龙无首,敌军丧失指挥必定大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遵命!”甘宁领命。
“解决后队人马后,你二人立刻整兵列阵待敌,山谷狭窄,他眭固一千人展不开,你二人务必死战眭固,等待救援,明白了吗?”
“明白!”二人俱是虎躯一震,齐声喝道。
“眭固听闻后方被袭击,必定率众疾来,待与甘宁杨平交战之时,后方人马必然拥堵!此时黄忠领兵杀出,直取眭固,务必斩杀之,而后喝令其部众投降,汉升可明白?”
“主公放心!”黄忠战意狂飙,生怕眭固不早点来!
“好!杨安率部于两山沿线,见黄忠出击时便举旗呐喊,喝令谷中黄巾欲孽投降不杀,有多大声势就给我造多大声势,明白了吗?”
杨安却讷讷地道,“公子,大家都去厮杀,为何独给我个摇旗呐喊的差事!再说了,公子安危谁来负责?”
杨修听罢翻了他一个白眼,“最重要的差事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记住了,声势能造多大就造多大,给我把嗓子扯破了喊,不能下山,听明白没有?”
杨修特意叮嘱道,若是杨安下山,两边山上就那三十个人,还不当场露馅。
杨安灵活,一听是最重要的差事,连忙挺胸抬头震声道,“明白!”
见杨修安排妥当,众人都去各自山上伏兵去了,陈宫、和洽二人两眼尽是崇拜之色,
“主公之计,各个节点都有布置,思虑周全,我等不及也!”
杨修一笑,迈开的步子蓦地停下,转头问道,
“走啊,你二人在此做甚?”
和洽一愣,“去哪?”
杨修瞥了二人一眼,佯怒着问道,
“当然是上山找个视野好的地方喝茶,隔岸观火啊,你们要参战?”
二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随即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