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身体化成星屑的瞬间，凭空出现了一颗黑色的小圆物，表面上蔓延着一种紫色的纹路。

如今它已经落在赵灵的手中，青年注视着掌心中的物体，默默不语。

当亡灵的生命走到尽头后，将会不留痕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然而，就因为这么一个小玩意，结果也显得不正常了。

“奇怪了…人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章邯走了过来，脸上是满满的惊讶。

“章将军，你认识这个吗？”赵灵眉头一皱，将领的反应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是的，这个东西叫催魂丹，是一种可以增幅灵力的药物。”

“增幅灵力？也就是说..是用来提升个人实力的道具咯？”赵灵双眼睁大，没想到这个小玩意竟蕴藏这么大的玄机。

“陛下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它也是一把双刃剑。”章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啧一嘴，“催魂丹来源于镇魂街，虽然可以增强个人的灵力，但精神也会被药物所支配，过去很多人因为服用了催魂丹，走火入魔，甚至是死亡，因此，早在很久之前，这个药物就被销毁了。”

虽然关于镇魂街的信息，章邯知道的并不多，但很巧合的是，章邯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小玩意。

如此一来，作为最低等级的恶灵，却有一番智慧，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它服用了催魂丹。

可是，这也让章邯不明白了。

催魂丹，是一个早就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东西，为什么如今会重现人间？

而且，即便是过去的催魂丹，也只对活人有用，对于亡灵没有效果，而现在，在这个小男孩的身上，催魂丹却展现了全新的效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章将军，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早就已经被禁止了？”

“是的，属下所说的是千真万确，这个东西早就在镇魂街中消失了。”章邯做出了回应，语气里更是充满自信。

“那么，我能想到的可能，也只有一个了。”赵灵眯起了双眼，长呼一口气，“有人正在暗中收集这样的药物，目的是为了完成某项实验，而我们今天所碰到的，就是其中一个实验品。”

“这倒也能说得通。”章邯点头，显然是同意赵灵的说法。

“也许，按照正常的情况，他并不会这么快变成恶灵，但因为这个药物，导致他提前离开了这个世界。”

“或许是吧，陛下…那个孩子实在是不走运，碰到了这样的事。章邯回答的有些犹豫。

“不过，对方做的也是够绝的，竟然能对一个小屁孩动手。”

赵灵怅然，他握住了黑色的小圆丸，甚至比之前捏的更紧了。

在他看来，小男孩很善良，也很纯真，对于未来一直有着美好的期盼。

这样的小亡灵，却被人不讲道理地给利用，充当了一个牺牲品。

因为对男孩有着情感，联想此行，赵灵的情绪也不禁倍感而发。

“对了，不知陛下记不记得，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你这么说起来，倒是有这么一回事。”

赵灵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离开这片街道的时候，就撞见了一个打扮奇形怪状的路人，往着小男孩所处的地方前去。

那个时候，路人并没有理会赵灵，赵灵没有什么想法，自然就放他走了。

仔细回想起来，这里本来应是废弃已久的街道，根本没什么人愿意走，倒是令赵灵细思极恐。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孩子遗留下来的东西，会不会就是他做的？”

“…现在还无法断定，不过，那个家伙也是很可疑的。”

在赵灵看来，虽然还不能一口咬定他就是引发这一切的元凶，但至少可以确定，面具男和这个小男孩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且这联系很深。

除了身上衣物的特殊，时间点的巧合，也令赵灵肯定心中的判断。

“陛下，您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很想为那个孩子报仇？”章邯好奇地询问道。”

“报仇？…上哪报仇去？跟个苍蝇一样四处乱晃，就可以报仇了？”

是的，赵灵的确生气，但赵灵不会只顾着生气，然后把脑子都丢了。

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住址，或者其他重要的信息，就算热血涌上心头，满大街满街地找，也只会宛若猴子捞月般，无趣的很。

而且，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对方也能借此机会，将他推入火炕当中。

这就不是赵灵想要的结果了。

“我以为陛下会因此失去冷静，但陛下终究是陛下。”章邯发出感叹。

“我只是仔细想过了而已，而且那个家伙敢对孩子出手，就足以说明说明对方是一个没有同理心，只顾自己感受的家伙，迟早还会再来的。”

赵灵抬头，他觉得整个事情的发展还处于他的预料之中。

就跟小偷窃取钱财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第二次，第三次…面具男子还会寻找下一个亡灵进行实验。

只要对方不肯罢休，就一定会留下踪迹。

在这座小小的城市，赵灵已经遇见了很多令他感到新鲜的事物，守护灵…孙斩天…还有恶灵，今后会有更多的东西，主动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那个凶手，赵灵还会有机会碰见他。

赵灵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鹰，寻找机会。

由赵灵，来揭晓一切的来龙去脉。

“陛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先回家好好休息吧，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做最后一件事。”

赵灵放眼望去，装置着冰糖葫芦的玻璃瓶，已经碎了。

那个冰糖葫芦，是之前赵灵送给他的，现在，栖息这里的灵魂也已离开。

青年慢慢地走到附近，将这个夹有核桃的山楂捡起，擦起沾在上面的雪花。

看着冰糖葫芦再次晶莹剔透起来，赵灵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

今天是春节，既有相聚，也有离别，既有欢笑，也有眼泪。

在这片凄冷的寒冬，流眼泪似乎成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毕竟，就算流下眼泪，也很快就会冻上。

正因如此，赵灵不会流下眼泪。

那颗冰糖葫芦被安置在了小雪堆里，静静等待着天空中的雪花将它再次淹没。

赵灵回家了，他双手插着衣服里的兜，低下头，口中冒出了一口寒气。

“家里的饺子，要发咸了。”

“恕属下直言，饺子本来不就是咸的吗？”章邯质疑道。”

“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赵灵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