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托斯接过长柄巨镰。
希腊神话的死神,神器确实是一把剑。但既然原来的死神已经被他夺舍,既然有这个机会重铸神器,塔纳托斯还是觉得,镰刀跟死神更配。
黑袍兜帽,镰刀死神。这正是他所熟悉的。现在,他终于将自己打造成了这熟悉的形象。
这是一种执拗?一种任性?或许吧。不过在塔纳托斯看来,夺舍了别人反倒被别人的身份背景和思维惯性所同化,一点改变都不敢做出,那到底是谁了谁的灵魂?
他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来自地球的穿越者,他也不想忘记。但是当你孤身一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呆得久了,你就很容易忘记。
所以他总是尽力保持原来的思维和言行,甚至影响周围的人和事,让它们按照他的方式去行为,去变化。他觉得,这才是穿越者应该有的态度。
改变世界,而不是被世界改变。
尤其当你穿越成一个神的时候。
现在,原来那个希腊的死神终于消失,一个全新的死神诞生了。
全新的灵魂,全新的形象。
除了名字和身份,已经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塔纳托斯对自己的新形象十分满意。
赫菲斯托斯不愧是位列主神的工匠祖师,这柄死神镰刀,完全是他心中想象的样子。
他抓着长柄,将镰刀挥舞一圈,一股黑暗冰冷惊悸绝望的气息瞬间生发,面前早已虚脱的赫菲斯托斯根本无法承受,直接晕倒在地。
塔纳托斯微笑。将赫菲斯托斯扶上椅子,交给旁边的活动人偶照料,就转身离开了神庙。
他体内奔涌着力量。升级后的神器,这柄死神镰刀,将他的力量直接提升三成,他如今的力量已经超越曾经的全盛时期,达到了新的巅峰!
找回力量的感觉,真好!
随着力量的回归,很多遗失的记忆也被他找了回来。
这记忆并不是对某些具体事件的记忆,这记忆其实是对于力量的记忆。曾经他对于自己力量的本质,对于力量的运用技巧,忘记了很多。如今随着力量的回归,它们也都回来了。
塔纳托斯伸展双翼飘飞于高天之上。夜之子黑袍随晚风轻拂,死神镰刀静静垂落。
突然,他抬起镰刀,对着面前的空气一划
一道深邃的黑被划开在他面前。他迈出左脚,踏进黑暗,下一步就从数里外的一座山头上空走了出来。
“黑暗裂隙”:由他的神力所创造的最纯粹的黑暗,可供他穿行,也可囚禁敌人。
划开一道黑暗裂隙需要精巧的力量控制,他再也不是那个挥出一剑就会抹消时空的蛮力死神了。
飘飞在山头上空,塔纳托斯再次举起镰刀,对着山上一点
深夜里寂静的山头,突然躁动起来。蛰伏的野兽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发出凄惨的悲鸣栖息的鸟儿从睡梦中惊醒,哗啦啦飞到空中,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声,却又一个个噼里啪啦掉了下去,就像突然丧失了飞行的能力。
“死亡惊悸”:让所有生灵感受到死亡的降临,它们会处于“正在死去”的幻觉中,被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这是死神的天赋。就是那种靠近他就会生出惊悸绝望感觉的天赋。塔纳托斯借助神力将其放大,就有了这样的效果。
塔纳托斯对着悲鸣阵阵的山头,举起镰刀,轻轻地划过半圈
一个巨大的黑洞突兀地出现,这黑洞即便在深夜的背景里,依然黑得那么明显。黑洞笼罩了整座山头,深邃至极的黑扭曲着周围的时空。塔纳托斯收回镰刀,黑洞立即消失,整座山头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岩石,泥土,树木,小草连同那满山的悲鸣,都静静消失在深沉的夜空下。
没有山崩地裂,没有惊天动地,它消失得那样随意,就像擦去玻璃上一滴水珠。
“终焉之力”:塔纳托斯的神力属性。它不是毁灭,不是破坏,它是彻底的抹消,是根本的去除。它是那最终消亡的铁律,赋予塔纳托斯的力量。
塔纳托斯满意地看着手中的镰刀。这一镰,比起以前的一剑,威力可大多了。
而且,十分得心应手,易于操控。想抹消哪里,就抹消哪里想抹消什么,就抹消什么。
如果现在让他开凿一条运河,他可以像赫卡忒一样,轻松完成了。
“很好,很不错。”塔纳托斯自语道。来到这方世界十年了,他终于不再是一个被阉割的神。
他夺回了死亡代言人应有的地位和力量。
仔细体会,死神镰刀和夜之子黑袍中还有一股力量,是原来属于母亲的力量,还没有被消化吸收。这力量与自己的死神神力正在缓慢地融合,生出一股新的力量。这力量更加玄妙,只是现在极为微弱,塔纳托斯无法把捉体会。
等到母亲的力量彻底消化吸收,这股新生的力量,一定会为塔纳托斯带来质的提升。
不过,就是眼下,塔纳托斯对自己的力量,也已经满意。虽然只是比他曾经的巅峰略强了一点而已。
塔纳托斯伸展双翼向世界边缘飞去。此间事了,他想回刻瑞斯山看看。
可是突然心中一动,有一个声音响起:
“威严而尊贵的死神,您虔诚的信徒卡德摩斯向您祈祷:命运再次将我置于彷徨无助的境地,我愚昧的双眼实在无法看清脚下的道路,需要神的智慧将我指引。尊贵的死神,您严厉而慈悲,充满看破一切的智慧。您曾在荒凉的科里西安将我指引,让我坚定心中所想,回到家乡。您曾说过,如果我的心中还有疑虑,可以向您祈祷,您将继续给予我指引。所以,卑微的凡人卡德摩斯斗胆请求您,再次降临我的面前,我将聆听您的教诲,向您献上我虔诚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