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留下饭钱后匆匆离去。

今日家族学堂有斗王强者讲解剑法，她不能错过。

收拾完桌子和碗筷，陈然坐在柜台后面看书，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大爱好，之前是为了从古籍的只言片语中发现失传的美食，后来逐渐演变成习惯，范围也渐渐扩大。

韩雪坐在柜台前面，小脸趴在手臂上，余光打量陈然。

“看我做什么？”陈然把书放下，微微一笑。

“没做什么，额不是，我没看！”韩雪噘嘴，收回目光，拿出一个账本，“本来我还准备记账，但店家的生意太少，心算就能记住了。”

陈然不以为意，店里不进寻常人，来的都是有故事的角色，他反正不着急。

正常开店的铜币消耗，韩家三人的光顾频率完全能顶得住。

至于声望值，现在有800点。

这倒是个问题，陈然需要均衡一下食材消耗和积攒升级，2000点才能再次升级。

中途消耗越多，积累到2000点的时间就会越长。但开店又不可能不购买食材，所以这方面要好好考虑一下。

“你还会记账本？”陈然饶有趣味道。

韩雪挺起酥胸，骄傲地道，“当然，我可是跟家里账房先生学了很多呢。”

说着，她从纳戒里两本账本，“这是先生送予我的书材，店家不妨看看哪本是真的？”

陈然接过书略微翻一眼，心中立刻有数。

“左边这本都是真的，右边是假的。”

韩雪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店家你是蒙的吧！”

按照账房先生的方法，韩雪需要对比采购和出账，还有调查库房的每日消耗。要是碰到长期合作的赊账，韩雪头都大，连账房先生都不喜欢这样的账本，麻烦透顶。

“想学吗？”陈然神秘一笑。

韩雪希冀地问道：“店家肯教？”

“那有什么不肯的。”陈然腹议，“本来就是书上的知识。”

陈然从真账本上抄下一堆数，推到韩雪面前，“发现什么规律了吗？”

韩雪摇摇头，这些数字杂乱无章，根本看不出规律。

“这些数的首位数字，都是从壹到玖。”陈然道。

韩雪吐吐舌头，“店家，这是什么规律......”

陈然笑而不语，用笔圈出数字“壹”的个数，记录在一侧。又圈出数字“贰”的个数，后面的数字如法炮制。

韩雪的表情从不解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等数字“玖”统计完毕，陈然把笔放下。

还未开口，韩雪脱口而出：“数字越小，出现的次数越多！”

陈然赞许地点点头，但这并不准确。

他又从真账本上抄下一堆数字，再次进行刚才的操作。

“还发现了什么？”陈然一步一步引导。

韩雪开始心算，她很聪明，也有商业头脑，很快，韩雪得到答案。

“怎么会这样？！”韩雪发现规律，却并未开心，反而陷入迷茫。

数字壹出现的概率稳定在百分之三十左右，数字贰概率稳定在百分之十七......

不仅仅是简单的数字越小出现越多，甚至占比都基本不变的。

这是数学上的本福特定律，以1为首位数字的数出现机率约为总数的三成，推广来说，越大的数，以它为首几位的数出现的机率就越低。

“具体原理你可以自己分析。”陈然相信韩雪应该能从理性的角度找到答案，这本就是从现实生活中发现的数学知识，专门用来查证造假，“千万别宣扬哦。”

现在这个世界的数学和金融都处于未开化阶段，造假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种规律。一旦被人知道，肯定会注意，那样查假账就麻烦了。

韩雪沉默不语，翻了翻假账本，果然如店家所言，数字出现的概率对不上。

“店家...你到底是什么人？”韩雪感慨。

陈然轻笑地道，“我只是略懂。”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和韩家的账房先生比，陈然差远了，只是手里掌握了超越时代的知识。

知识就是力量，不外如是也。

韩雪正想多感悟一下其中奥妙，突然，店门被推开，一男一女从门外走进来。

“欢迎！”韩雪赶忙放下账本，微笑着前去迎客。

陈然微微张嘴，这妮子真的代入角色了呀。

“店家，有没有解暑茶？再来些清凉的小吃。”男子说道，他的穿着华贵，但语气并不倨傲而是非常温和，颇具涵养，尤其是看到韩雪这样的绝美女孩，男子第一反应是避开目光。

反而跟在他身边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子，看上去有些刻薄的样子，看韩雪的表情也充满了嫉妒和不善。

现在不是饭点，外边天气很热，二人进来避暑，顺便吃点消除热气的凉食。

韩雪眨眨眼，看向陈然。这不正中昨日开发新品的下怀？

陈然心领神会，拉着韩雪回到厨房，兑换100声望点的食材紧赶慢赶，很快做好一盆柠檬凤爪和两碗棒打鲜橙柠檬茶。

听从陈然的吩咐，韩雪凝结一堆小冰块倒入包裹着棉布的木箱，然后把这一盆柠檬凤爪放进去。

陈然从里面夹出一盘，放在托盘上，回前堂上菜。

可隔着门，陈然和韩雪竖起耳朵，里面似乎在争吵？

韩雪想推门进去，陈然下意识拉住她的小手。

滑腻的小手像一只小鱼儿，冰冰凉凉。

韩雪俏脸一红，但没有挣脱，陈然专注听着里面的八卦，忘记松开手。

“荷月，你这要求太过分了。”男子声音有些委屈。

“严子闻，我们二人相恋三年，连这点彩礼你都不想出吗？”名叫荷月的女子语气刻薄道，“一千八百八十八万金币，外加两道玄阶功法、天北城一套商铺写我的名字、去参加婚礼的亲人每个人都要发十万金币的红包，这是我父母的要求。”

“可咱们两个结婚，你要有自己的主见啊。”严子闻语重心长道。

荷月昂起头，“我当然要听父母的！子闻，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值钱吗？如果给的少，同乡人会笑话我家的。再说你母亲可是丹塔供奉，严家更是中州北域的世家，肯定出得起这个钱。”

严子闻嘴里发苦，“我母亲不同意，她让我自己解决。”

“你是不是妈宝男？”荷月怒了，“怎么事事都听你母亲的！”

躲在门后看戏的陈然瞬间通透。

感情在斗气大陆也有闹嫁妆的，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失敬失敬。

不过...一千八百八十八万，这凭什么张得开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