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发第二更
这双眼睛的形状和父皇一模一样!俗称“龙睛”,亮若晨星,光华绚烂。
她和父皇是什么关系?
叶衫正猜疑不定时,门稍稍开大了一点。
慕卿卿脆生生地叫了出来:“小歌姐姐!”说着就上前两步握住了慕如歌的手。
然而,慕卿卿很快缩回了手如歌的手冰冷僵硬,慕卿卿仿佛握住了两块冰雕。
慕如歌怀里抱着剑,穿着一袭黑色劲装,更显得身姿高挑修长,黑色衬得她的肌肤如冰似雪,绝美的脸散发着丝丝幽冷的气息。
慕卿卿看了母亲一眼,卫筠红了一双眼睛,上前两步,可怜楚楚道:“新皇登基,卫府抄家,我们母女俩无处可去,只好在你这里借宿几日,过段时日再去越州投奔令禾。”
慕卿卿似乎也受卫筠感染,神情凄恻道“小歌,我们在你这里住几日好吗?”
慕如歌什么也没说,瞥了叶衫一眼,抱剑侧开身子,让她们母女进来。
叶衫正要跟进,如歌突然横剑一拦。
慕卿卿回头看见,忙又转回来站在二人之间,笑语嫣然道:“如歌,这可是我的恩公!没有这位恩公,我和娘亲或许还被关在牢里。”
她神情娇俏甜美,双目盈满崇拜和感激仰视叶衫。
那一刻,叶衫忽然有了一种初见李殊微时的心动。
心底的旧伤,刹那间就迸裂开来,蔓延出难以言喻的痛楚。
然而……
吴令禾镇守越州,功高盖世,连父皇和皇后都不敢动他,虽然卫家如今被抄,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虫死不死,宫里都没决断。如果吴令禾和卫家能为我所用,那将来大业可成。
想到这里,叶衫强忍住心中痛楚,对慕卿卿展开一抹俊美飞扬的笑颜:“不敢当,不敢当,小姐还是不要叫我恩公,感觉一下子就把我叫老了好几岁!”
慕卿卿噗嗤一笑,一抹娇艳的红晕在粉颊边绽开,更显得雪肤凝脂,眸光荡漾。
叶衫看得有些失神,但很快就定住心神,拱手道:“今日是父皇寿诞,我需赶回宫中,不能迟到,在下告辞了!”
慕卿卿有些失落,笑容凝固在脸上,眸中流露出万分不舍:“这就要走吗?”
叶衫向卫筠施了一礼:“夫人保重,父皇寿诞会休朝三日,这三日不会开审令尊和令兄。两日后我先把你们送去越州,若有什么消息,我会派心腹给您送到越州。我虽身为皇子,在父皇那里却说不上话,当今皇后和父皇共执朝政,父皇惟皇后之言是用。令尊和令兄,我即使有心相救,只怕也是力不从心。”
卫筠含泪盈盈一福:“殿下把我们母女救出缧绁,已是再造之恩,万死难报,何敢奢望更多!”
叶衫忙虚手相扶,又凝了满目关怀,深情无限地看了慕卿卿一眼,方才跃上马背,缓辔而行,频频回顾,在巷口边终于狠狠心,用力打了一鞭,策马而去。
慕卿卿倚在门上痴痴地望着他英姿勃勃的身影消失巷外,宛如淡雾中的远山凝聚成的黛眉间,浮起了春烟般的轻愁。
许久,她才走回门内,见母亲正携了如歌的手叙话。
慕卿卿和如歌相识于慕焕叛乱之时,那时她们曾经关在一起,两个小女孩互相安慰。
后来,慕焕把如歌和白永川单独关押,被押走之时,慕卿卿以为慕焕要杀如歌,大喊道:“把我也带走!让我和小歌在一起!”
如此生死与共的情义,令如歌十分感动。
师父云舒被一个武功高强的暗人抓走,她逃掉了,无处可去,便到卫府投奔慕卿卿。
谁知慕卿卿的舅母听说如歌是兰陵公主的女儿,兰陵公主可是因叛国罪被捕下狱的,舅母怕祸及卫氏,不准慕卿卿母女收留如歌。
母女俩为了如歌,和卫箫的夫人力争。
如歌却悄然离去,只留下了这个地址。
当初慕卿卿母女曾收留她这个叛国罪人之女,不惜与卫箫的夫人争吵。
如今母女俩有难,如歌岂能不帮。
“你们尽管住这里。只是我吃用都简素,不知你们能习惯否。”如歌淡淡地说道,经历了父母双亡,师父欺骗,刺杀亲身父亲种种人间悲剧,十五岁的少女变得冷漠,疏离,眉目间凝满阴郁。
“我们现在落魄至此,哪还会挑肥拣瘦,你能收留我们,已是感激不尽。”卫筠轻拍着如歌的手背说道。
慕卿卿在旁边悄悄看着她曾经最好的密友,心中惴惴:小歌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曾经活泼顽皮的她,会变得这般阴郁冷漠?
当晚,随意梳洗完毕,慕卿卿便想找好友谈谈心,轻手轻脚走到如歌房间,敲了敲门:“小歌……手指刚触到门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月光流泻而入,屋内空无一人。
小歌去哪里了?
这天是奕六韩四十五岁寿诞,也是他登基后第一次庆生。
皇帝的生辰也称“万寿节”、“千秋节”,万民同庆,整个盛安城灯火亮至天明,宵禁取消,满城花灯,人潮如织,大街上到处搭起了灯棚、舞台,上演百戏,热闹非凡。
在这一片流光溢彩、笑语喧天的热闹景象中,有一道孤零零的倩影,独自一人坐在皇城正门以东,修德坊的一座宅邸的屋脊上。
她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装,双手抱剑,一腿曲起。
她的头顶是漫天星光,脚下是满城火树银花。
星月交辉,灯火璀璨,然而她的身影那样寂寞。
初春的寒风撩起她的鬓发,她的侧影冷艳绝美,在满城灯火下,像透明的晶石般折射出绝世光华。
她才十五岁,就经历了这世间最惨痛的人伦悲剧,父母双亡,最信任的师父原来一直在利用和欺骗她,而她刺杀了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