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各展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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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问这样奇怪的问题,歌琳略感好奇,斜挑秀眉:“之前怎么可能注意你,我都很少去药帐那边。”
“对啊,在那之前,我不过是个药奴之子,就算你来药帐,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我就没怎么去过药帐那边,生病时自有医官来诊脉,有仆役去拿药。”
“可是你来过药帐一次。你还记得吗?就是你母亲生病那年,你亲自来药帐给你母亲取药。那时我就在偷偷看你,你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美丽得让人心疼。”
“啊……”她碧眸中终于闪烁出笑意,“坏蛋,原来你那时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
“哼!”他也笑起来,露出洁白闪耀的牙齿,“我比那更早就开始打你的主意了。”
“什么时候?”
“大约你才七八岁的时候。”
“啊?我七八岁的时候,你怎么有机会见到我?”
“是啊,我这种身份,哪有机会去可汗金帐周围。不过,我见到你,不是在部落里。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我们部落迁到查卡山一带。”
“那时我太小了呀,不太记得了……”
“嗯,那天我很早就出发,远远离开部落的草场,跑到查卡山去等师父。师父和我约好的是晚上,但我提前到了,在山上练武功、背汉语,怕师父晚上考我。然后就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我爬到山石上一看,天啦,你猜我看到什么?”
“什么?”歌琳的绿眸绽放好奇的光彩。
“当时斜阳向晚,血红的夕照铺满沙原。一骑马从荒漠尽头飞驰而来,扬起阵阵黄沙,沙尘中,马上的女子一头白金色的长发飞扬着,那一缕缕金色的卷发几乎长至马背,在斜阳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那是我娘!我娘是鄯善人,有一头金发,我都没遗传到她的发色!”歌琳喊起来,碧眸里有泪光。
“是的,等那马匹近了,我才发现,那金发女子身前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等她们下了马,在山下歇息,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年轻女子好美!金发碧眼,皮肤雪白,容光照人,几乎让我睁不开眼。”
“是的,娘亲很美,我记得……”眼泪映着烛光,从歌琳粉腮边无声地滑落,“你说的这事,我有点印象,那天好像是娘亲和父汗生气,带着我骑马出走……”
奕六韩半蹲半跪在她脚下,伸出手来,让她的泪水落在掌心:“小歌,那可能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知道部落里有一个美丽的小公主,可是那之前,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的仪仗过去。”
她叹息一声,伸手摸摸他剃光的头顶。
烛火在他眼里跳动,漾出回忆的光辉:“当那女子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我就想,世上还有比那小女孩更美的吗?
你跟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发色不同。
你是那样玉雪可爱,皮肤那样白,眼睛绿得像翡翠一样。
你们母女俩站在夕阳下,仿佛是天地间最耀眼的光芒。
后来你母亲坐下来,将脸埋在手掌里哭,你一个人被晾在一边。当时我脑海里闪过一念:把你偷走!”
“啊?!”歌琳叫起来,碧眼里不禁泛起了丝丝甜蜜,“那你为什么不偷?”
“后来你父汗带着侍卫来接你们母女,我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他眼中的深情,渐渐浓得化不开,“小歌,你知道吗?从那之后,我就忘不了你了。成天丢了魂一样跑到金帐附近晃荡,不知被我阿娘骂了多少次。
而且自那之后,我就拼了命地练武,心里总有一种隐秘的渴望,练就一身本领,将来如果能被可汗所用,就可以经常见到你。
我没想过能得到你,那时的我,只想着能常常看到你,能听到你动人的声音,能呼吸你周围的气息,就已足够。”
奕六韩这段话,其实半真半假,查卡山那一面,歌琳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奕六韩根本不可能从那时就对她念念不忘。
要说念念不忘,其实是对她母亲念念不忘。那时奕六韩十五岁,正是男孩子血性方刚时,无数次自渎,脑海里想的都是歌琳美丽的母亲。
因此,查卡山遇到她们母女之事,他从没对歌琳说过。今日这番表白,是他一路上想好的,将回忆精心篡改而成。
奕六韩对歌琳生出情愫,那是歌琳长大之后的事了。大约就是歌琳母亲生病那年,歌琳来到药帐,他才发现,当年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高挑美艳的少女了,风姿不输于她母亲当年。
他对她的深情倒是不假,只是不像他说的那么久远。
说到此处,他观察她的神情,知道她已被打动,便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从她每一根指尖吻到指腹。
她被他吻得发痒,咯咯娇笑着抽回手。
他重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继续说下去:“小歌,如果没有我师父传授武功,我就不可能得到你,我们就没有今天。师恩深重,我何以为报?
小歌,我不能给小湄我的心,因为我的心只属于你,可是给她一个正妻的虚名,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也是我答应师父的。
小歌,你已经拥有我的爱,何必再去跟小湄争一个名分。”
她低下头,看着他半跪在她脚边,幽幽烛光照着他仰起的眼睛,眼里的深情快要盛不下,快要化作最温柔的水波流淌而出。
她摇摇头,悲声说道:“可是我听说,男人如果深爱一个女人,就会想要娶她为妻。”
“一派胡言。”他嗤之以鼻,“你父汗爱的是可贺敦吗?整个部落都知道,可贺敦徒有虚名,失宠已久。你父汗那么爱你母亲,也没有立她为可贺敦。”
“父汗专宠我母亲时,半年都不踏进可贺敦的帐篷。你呢,你哪天不去小湄的房间?”
“结果如何?可贺敦勾结左贤王和娘家,害死了你父汗。”
她无言以对,咬着下唇。
他轻轻吻着她雪白娇嫩的手背,低声呢喃:“小歌,何必和小湄计较?
我爱的是你,她空有一个正妻之名,多可怜可悲。
住到玉井山之后,我就没在她那里留宿过,即使天天去看她又如何?
我的心,我的身,全都在你这里。世上还有比你更幸福的女人吗?”
他这般深情低语,半跪于地,姿态卑下,而她仿佛是他高高在上的女神,是他以卑微的姿态,默默爱了许多年的女神。
她高傲的心就这样慢慢地柔软下来。
他抬目看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从她的手背往上亲吻,掀起她的袖子,一点点地吻上去,那轻柔中带着挑逗的吻,宛如火星逐渐蔓延成漫天大火,将她席卷。
浑身酥软得无力再抗拒。
什么正妻,什么名分。
一瞬间,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只要沉沦在他的怀抱,沉沦在他的亲吻。
……
云雨之后,他从后面抱着她侧躺,坚实的腹肌紧贴着她翘翘的美臀,大手揉弄她胸前的丰盈,心里想着,小歌搞定了,阿部稽,你有没有搞定琪雅?
……
阿部稽驻地。
琪雅独自在篷屋等了许久,直到屋外有踏雪声由远而近。
不一会,厚厚的棉布门帘撩开了,风卷着雪花扑进来,阿部稽高瘦的身影随之而入,带进风雪的气息和淡淡的酒气。
琪雅连忙上前,跪下替他脱靴,替他拍掉身上雪花,替他解下大氅。
这将是最后一次伺候他了吧?
这般想着,鼻中酸楚。
琪雅刚将他的大氅挂在墙上,还未转身,突然之间,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从后面包围过来,将她紧紧拥住。
一刹那间,她震惊得不能动弹,接着,无穷无尽的柔软、疼痛、甜蜜、酸楚,如海浪般呼啸着席卷而来。
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灼热而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际,带来他所特有的香气。他的唇从她的耳垂滑到脖颈,久久地辗转,然后又扳过她的脸,寻找她的唇。
她将身体调转,面朝着他,踮脚仰头,回应他炽烈的吻。
她爱了十多年的男子……
他第一次,吻她了。
她死也愿意了,死在这一刻,也心甘情愿了。
他抱起她、与她滚入床榻的时候,她已经浑身着火,巨大的晕眩感和彻骨的迷醉,让她没有注意到,一道金光从他的怀中划落,掉在床单上。
他赶紧拾起,快速塞进枕头下。
然后将头埋进她颈窝,狂热的吻顺着她脖颈蔓延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