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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阮湘的选择2

骁果军是赵栾麾下最精锐的骑兵,统帅是赵栾的堂侄赵逊。

此番起兵作乱,赵栾原本的打算是,柯英渡过泷河后南下到庸城。而赵栾打通周南武平线,以武平大粮仓作为后方支援,前往庸城和柯英会师。

没想到柯英惨败在泷河西岸的饶凤城下,而赵栾始终也没有打通周南武平线。

无法,赵栾只能试图从光化定昌线走。这条线比较靠南,又离大粮仓武平较远。但有个好处,定昌也是著名的屯粮之处。

于是赵栾亲自带兵驻守在云阳,北可以接应周南武平线,南可以分兵去打光化定昌线。

却万万没想到,叶振伦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一样厉害,他所驻守的光化定昌线,让赵栾一连损失两员大将和八万人马。

现在赵栾本人也被困在了云阳。

赵栾的侄子赵逊率领骁果军来解围之前,听士兵详细禀报了光化定昌线的战况。

大致了解到,叶振伦的二儿子主要带步兵,负责攻城守城。而他手底下有个胡人将领叫做阿部稽,其人是个野战奇才,和叶三郎的作战方式十分相似,擅长偷袭、奇袭。

因此,这回赵逊驰援,在大部队出发之前,先沿途派出大量斥候,以防阿部稽奔袭。

阿部稽的部队刚出现在漻河的河曲,赵逊就得到了消息。

登高瞭望,隔着一大片掉光了叶子的树林,可以看到前方河口的沙洲上布满了骑兵,由于地势狭窄局促,对方的骑兵布成了一个纵长阵。

赵逊一看对方全是轻骑兵,只穿皮甲,马匹全都不披甲。便让自己一方的骑兵都穿上重甲,披上马铠。金铁撞击,铿锵鸣响,一大片寒光粼粼闪耀,蔚为壮观。

副将对赵逊道,“敌阵后方和左右两翼都有芦苇丛,恐怕有埋伏。不如在我方两翼布置弓箭兵,朝芦苇丛放射火箭。”

赵逊抬头看了看在风中猎猎飞舞、发出巨大“噼啪”声的旗帜,只一会儿,招展的旌旗就被风吹得卷在了旗杆上,赵逊摇摇头,“不行,风向不定,如果火势反朝我方烧起来,就麻烦了。”

赵逊对部将们讲解道,“敌帅阿部稽,喜欢用轻骑诱敌,再用重骑设伏。上次在彭河打败邓将军,他就是用这一招。这回他又用老办法,哼哼,可是这回战场狭窄,我若以重骑冲他的军阵,他的轻骑抵挡不住箭雨,狭窄之地又施展不开速度,便只有待宰的份。”

人马都披以重甲的两万骁果军,被赵逊布置成两条长纵队,在冲锋的鼓角声中如猛兽出笼般,每踏一步都能引起大地震颤和沉闷的回响,挟带着雷霆万钧的无敌气势,呼号着、呐喊着、怒吼着,如山崩地裂般向沙洲上的军阵冲涌而去。

局促的战场很快被这些重甲猛兽给挤满了,因为是纵长队,前面的骑士已经接仗了,后面的部队还在源源不断涌上。

黑压压的箭矢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大片大片地从军阵中、周围芦苇丛中嘶叫着喷出来。

骁果军全都是重甲包裹,无论骑士还是马匹都被甲胄遮得严严实实,鸡颈、当胸、搭后、面帘全副武装,很多人马中箭,身上插满密密麻麻的箭矢。后面的骑兵还在不断涌上,前面中箭的骑兵却退不回来,重甲骑兵转向困难,只能挤在这片局促之地,以弓箭射击对方的轻骑。

阿部稽一方全是轻骑,穿的都是薄薄的皮甲,哪里抵挡得住密集的箭雨,顿时星流云散般纷纷躲进了芦苇丛。

骁果军乘胜追击,冲进了芦苇丛中。

纵队前几排的重骑兵一冲进去,才发现上当了。

芦苇丛中全是泥沼!

身穿层层重铠、马匹具装铁甲的骑士,一旦陷入泥沼,根本就爬不出来,这时,阿部稽一方的轻装士兵,从芦苇丛的各处冒出来,几人围住一骑,长矛齐下,对准陷入泥沼的重骑猛戳狠刺。

一时间鲜血迸溅,冬日衰败的芦苇丛中,仿佛有无数个鲜血的喷泉冲天而起,伴随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后面的骁果军不明情况,还在不断往前涌,越来越多的重甲骑兵不断陷进沼泽。撤退的号角声撕心裂肺地响起来,然而重甲骑兵调转方向何其困难,全都挤在这片局促之地,互相碰撞着、拥挤着、互相踩踏、挤压,一旦落马,重甲骑士根本来不及爬起,立刻被己方士兵踩成肉泥。

芦苇丛中到处都有阿部稽的轻骑兵冒出来,纵马驰骋,来回冲杀,箭雨纷飞。

骁果军被包围在这片狭窄区域,成了被群狼残忍围剿的羊群。

赵逊和周围十几个亲兵也陷入了泥沼,赵逊迅速解下全身重铠,在几个亲兵的奋力托举下,手撑长矛从泥沼中爬出来,从腰间拔出长刀,狂吼着冲进阿部稽的轻骑中猛砍。

然而,从芦苇丛中冲出来的伏兵越来越多,如同蜂集蚁聚般源源不断。

赵逊知道这一战是惨败了,飞快夺了一匹马,带着残余的士兵退出了这片沙洲,沿着漻河往来的方向疾驰。

此时已是夕阳西斜,晚霞漫天。

赵逊顺着河谷往北败逃,突然之间,自己身边的从骑发出了撕裂耳膜的惊呼。

赵逊朝左手边的河谷望去时,看见了惊世绝艳的一幕。

河谷里大部分水流已经干涸,有水的地方尚有冬日残留的薄冰,在夕阳照耀下,犹如万千凛冽刀锋刺入眼中。

铁骑便在此时席卷而来,斜晖映照河谷里纵横交错的冰层,反射出一片多棱的耀眼晶光。千骑万羽仿佛在镜像中飞驰,惊天动地的马蹄踏破河谷中一道道薄冰,冰渣飞溅,碎晶纷扬,吱吱嘎嘎的脆响声中,仿佛漫天都是幻像,令人目眩神移。

为首将领骑着额头有一撮白毛的高大黑马,一身明光银铠曜日生辉,一夹马匹从漫天碎晶光芒中凌空掠起,仿佛从四射的强光中破出,瞬间就到了眼前。

踏碎的河冰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泛着五彩迷离的光芒,赵逊眼睁睁看着阿部稽如战神降临,向他挥出了致命的一刀。

“阮夫人……”帐门外的声音很熟悉,是阿部稽留下来守卫阮湘的亲兵队长。

“什么事?”阮湘柔柔地问。

“二少将军派了亲兵过来,说有重要事情,想与夫人面谈,请问夫人是否允许他进帐?”亲兵队长的声音十分恭敬。

“请等一等。”阮湘起身拿了帷幔戴上,她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祸水众生的脸。自从寡居,但凡见男子她都戴上面纱然而,这几次阿部稽进帐来,她却没有戴过面纱。

她也不知道为何,总希望他能多看自己几眼。

叶翎的亲兵进帐来的时候,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他也听说了流言,知道这里住着一位两兄弟争抢的绝世美人。

眼角余光看见她戴着面纱,不免略有失望,拱手道,“夫人,二少将军让我告诉夫人,三少将军派人来接夫人,已经到了光化县。请夫人即刻收拾了,由二少将军将你送到光化县。三少将军派来的人说了,这回接你去是进叶府了,三少将军的野利妾死了,你这一去就是三少将军的西厢妾。”

阮湘身子剧烈一震,面纱簌簌地抖动起来:那个野利公主死了?恩公派人来接我了?我这一去就可以给他做妾了?

脑海里忽然有桃花纷飞,清香满襟……那个春日的午后,在定昌城府衙书房的西窗下,恩公第一次牵了她的小手,唤她“湘儿”,俯下身正欲吻她,忽然门被哐地撞开,那个野利公主冲了进来,拍手笑道,“你要纳她了?是准备要休了骚狐狸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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