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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令姬出家

炉子上咕嘟咕嘟地煮着药汤,奕六韩因为伤口未愈,到底打不起精神,和浅浅、小湄一道用过午膳,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听见很低的说话声,缓缓抬目看去,只见浅浅和小湄两姐妹坐在炉子边,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地讲话。

两个绝色美人都梳着高髻,露出洁白修长的后颈,火光为她们镀了一层优美动人的光泽。

奕六韩只觉心中泛起无限柔软,伸了个懒腰哼哼唧唧道:“喂,两个大美人在商量什么?”

“商量怎么一起休了你。”浅浅耳垂下的紫水晶滴珠耳坠晃动着,回头白了他一眼。

奕六韩笑出声来,笑得伤口都牵扯着痛,哎哟一声捂住了胸口,眼睛却瞥着心爱的女人,见没有一个人关心他,气得直嚷嚷:“哎哟,哎哟,痛死我了!”

浅浅这才站起身,翩然生姿地走过来:“我看看。”

奕六韩眼睛仍看着小湄,小湄却理都不理,径直从衣架上取下披风,裹着披风就出帐而去。

“她去哪里?”奕六韩望着小湄娇小笔挺的背影。

苏浅吟坐下来看他的伤口:“二妹忙着呢,刚才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交待我怎么给你煮药、换药。”

“她忙什么?”奕六韩心中一片失落,眼睛始终望着小湄离去的方向。

“忙什么?她不是在帮你筹集军资么?听她说,你们俩在京城里有几十家店铺和碾坊……”

“具体多少家店铺,我都搞不清,一直都是小湄在打理。”奕六韩低头看着浅浅为他换药裹伤,她那高挺的鼻梁,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宛如雕塑一般,带着一种张扬的美,水蜜桃般鲜嫩的红唇诱人至极。

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颌,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又放开她。

浅浅嘤咛一声,撒娇地扭了扭蛇腰。

奕六韩再次俯身吻了她的鼻尖,又放开她。

就这样反复,一次只吻她一下,随即放开,撩得她浑身都起了火,粉色的红晕升上了玉颊,她终于忍不住仰起头,手搭在他的双肩,和他疯狂地吻到了一处,唇齿交缠,不住地吻着,直到彼此的气息盈满了唇舌。

这晚,奕六韩连小湄的影子都没见着。

第二日奕六韩还是没见着小湄,不放心地问了帕姨,帕姨说苏葭湄昨夜很晚才回来,住在帕姨的军帐中,今日一早就出去了。

她连过来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

奕六韩脸色有些不好看,帕丽以为他担心小湄安全,便说道:“你不用担心她,有侯队长形影不离地跟着,不会有什么危险。”

奕六韩听了这话,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这天午后,亲兵来报,叶府的车队护送二公子叶循,到达辕门外。

“小姬和循儿来了?”奕六韩欢喜地一坐而起,伤口仍有些疼,却咬牙忍着,牵了浅浅的手,“走,和我接他们去。”

苏浅吟甩开他的手,噘嘴道:“不去,不想看见你那些女人。”

奕六韩无法,只得自己带了亲兵到辕门外。

旷野上车仗绵延,伞罗齐护,一溜车队都挂着“晋王府”的漆金水牌,当先一乘马车走下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抱着孩子,后面跟着奶娘。

“长姐?怎么是你?令姬呢?”奕六韩上前几步,看见嘉妍怀里的二儿子,伸手要抱他,“来,爹爹抱。”

循儿一缩,伏在嘉妍肩头,不理睬奕六韩。

“循哥儿,这是爹爹,叫爹。”无论嘉妍怎么哄,这孩子始终伏在她肩上不肯抬头。

奕六韩也不好勉强,说是他的儿子,但他没带过一天,孩子还没满月他就出征了,孩子不认他是正常的。

但是为何衡儿见了他就叫爹?

“令姬呢?”奕六韩又问了一声,朝后面的车队张望。

奶娘抹着泪走上前,递给奕六韩一封信,奕六韩惊讶地接过来,刚看了几行,脸色就苍白了。

“唉!小姬,傻丫头,我没有怪罪你!”奕六韩拿着信纸的手直发抖,连连跌足长叹,“我让太后把你哥哥绑来,不是要杀他!”

奕六韩转身让亲兵牵马,准备上马进城去找令姬,嘉妍扯住他的缰绳,摇头道:“别去了,她已经落发了。”落发,即指令姬已经出家

奕六韩伤口仍牵扯着疼,上马都困难,只得抱着马颈失声痛哭。通晓人性的流星,不住地转过头蹭着主人,发出安慰的低鸣。

“他们兄妹都觉得对不住你,令禾为了赎罪,抓了两个人给你带来。”嘉妍抱着孩子上前,“循儿,快让爹爹别哭了。”

“娘,娘……”似乎是感应到了父亲的悲伤,叶循突然哭起来,一声声喊“娘”,在叶嘉妍怀里不安分地扭动。

奶娘忙走过来,将哭闹的叶循抱过去哄。

“抓了两个人?”奕六韩疑惑地朝后面一乘马车望去。

他慢慢走过去,拉开车门。

明亮的阳光照进去,里面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挣扎着抬起头来。

“婉儿,是你啊!”奕六韩眼里有血光恨意浮起,上前一把将那个女子拖了出来。

车里绑着的另一个人是吴香凝的陪房陶大娘,奕六韩让亲兵直接割了她的喉咙。

吴令禾听令姬说了一部分事情真相,知道陶大娘和甘婉蘅在撒谎,他没脸再来见奕六韩,便绑了这两个欺骗他的人,给奕六韩送来。

“陶大娘可以痛快地死,你却不能,婉儿,我发过誓要让青鸟的妻妾受尽折辱!”奕六韩抓着甘婉蘅的头发,一直把她拖到营寨背后的山脚下。

甘婉蘅一路呜呜咽咽,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秋波流转地祈求着。

“我知道你有话说。”奕六韩气喘吁吁地蹲下来,他的伤口仍然牵扯着痛,抓住甘婉蘅的头发,让她狼狈中仍不失娇艳的脸,朝着自己,“婉儿,我跟你没什么好说。你跟了我二哥,做了我的敌人,你就承受失败之后的代价。成王败寇,你还有何好说?”

甘婉蘅被布条塞住了嘴,不住地呜咽祈求,媚眼流波,眉腻如水,散乱的鬓发越发添了风情。

奕六韩别过脸去,看着满山枯树在风中摇曳,枯黄的树叶像纷纷扬扬的蝴蝶蹁跹起舞,漫山遍野都是悠远的飒飒声。

“让我见一见苏葭湄。”甘婉蘅竟吐出了塞在嘴里的布巾,用喑哑的声音挣扎着说道,“我……我有话跟她讲!”

奕六韩恶狠狠地俯视着她:“你别想耍花招,你敢耍花招,我让整个营的士兵轮你!”

这天苏葭湄又是一整天没出现,直到深夜,营中篝火残焰逐渐熄灭,才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六骑骏马从夜色里驰出,在辕门处跳下马,为首戴面纱的女子娇小婀娜,翻下马背时,一个高颀男子上前,伸出手扶她。

她将纤纤玉手放进他宽大手掌里,轻盈地跳下马背。她穿着干练的青罗窄袖襦、系着浅紫腰裙,下面是水绿色绸裤,步履轻快地走进辕门。

辕门处的卫兵齐齐抱拳躬身:“王妃!”

她微微颔首,让侍卫们将马牵到马厩去,只有她和那个高颀男子朝中军大帐走去。

“你还知道回来?”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葭湄回过头,见奕六韩抱臂靠在旗杆下,营火明灭的光影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

“啊,夫君。”苏葭湄微微诧异,掀起面纱,灿然若星的明眸在夜色里闪着光,“你已经痊愈了吗?”

奕六韩心想,是啊,我有没有痊愈,你都不知道。你几天没来看我了?

侯希光立即俯身抱拳行礼:“王爷!”

奕六韩没理他,上前跟苏葭湄说道:“抓到了甘婉蘅,她要见你。”

苏葭湄一愕:“要见我?”

奕六韩让亲兵将苏葭湄带到关押甘婉蘅的营帐。

他伤口又痛起来,有些支持不住,先回了寝帐。

撩帘进了寝帐,见炭盆温暖的火光里,浅浅正架着循儿的两臂,教他在地毯上学走路。

听见脚步声,一大一小两张脸同时抬了起来,冲奕六韩绽放开心的笑容。

柔和的烛光下,满眼都是笑语融融,只一瞬间,奕六韩在寒风中等妻子等得冰冷的心,便暖透了。

“他跟你倒投缘。”奕六韩在儿子面前蹲下,“你喜欢苏姨娘吗?”

循儿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

“他还不怎么会说话。”苏浅吟笑道。

“会说娘、蛋、奶……”奶娘在一旁笑着凑趣。

“衡儿只比他大一个月吧,都能说句子了。”奕六韩忍不住说道,逗弄着儿子,“叫爹啊,爹不会说吗?”

见孩子头上绑着孝带,突然火起,一把扯掉,狠狠扔在地上:“谁让他绑孝带的!”

“是……大姑叶嘉妍给他绑的……”奶娘嗫嚅着解释。

循儿被父亲狠戾的表情吓了一跳,哇哇地哭起来。

奕六韩不耐烦了,让奶娘将衡儿抱下去。

然后倒在榻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何必跟小孩子生气?”浅浅埋怨道,走过来环住他的腰,依偎着他。

仰头看着烛光里,他阴沉的侧颜,俊目高鼻,英俊非凡,忍不住仰头吻了吻他下巴粗砺的胡茬。

这时,帐门外的亲兵军靴擦地,恭声喊道:“王妃!”

一阵寒风卷入,苏葭湄进来了。

浅浅正想直起身来,从男人的怀抱退出去,奕六韩胳臂一用力,反而把她更紧地搂进怀里,浅浅想和二妹打个招呼都扭不过头去,被男人牢牢地禁锢住了。

“见过那贱货了?”奕六韩一只大手玩弄着怀里的女人,漫不经心瞥了小湄一眼。

“她死了。”苏葭湄淡然地说道。

“什么?怎么死的?”奕六韩推开浅浅,气急败坏跳起来,胸间伤口一痛,又捂住伤口跌坐床沿,浅浅忙上来扶住他。

“我让士兵杀了她,尸体已经埋了。”苏葭湄轻轻挑眉,脸上表情平静得好似冰湖。

“你!”奕六韩指着苏葭湄,气得说不出话,“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慢慢折磨她?本王的话,你完全不当回事吗!”

“她也是个可怜人,已经为她的作恶付出代价了。何必再”

“你倒是很有同情心,那你怎么对小歌没有半点同情?对小歌的孩子见死不救?!”奕六韩气得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眼里浮起通红的血丝。

苏葭湄见他又提歌琳,再也忍不住了,神情也有些激动:“我为何要同情歌琳,她父亲在北疆烧杀抢掠,杀了多少妇女幼童!就连你亲生母亲都是被她父亲奸杀的!我告诉你,叶昱,你那个野利女人,死得活该!都是报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奕六韩眼底蓦地爆发血光,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从床榻边猛地跃起,苏浅吟忙抱住他的胳臂,“奕六韩,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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