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锋松开了上官梓寒的下巴,他自嘲一般,笑了笑,“的确,在你这里,我什么也不是。”
是他想多了。
上官梓寒从来不会因为他要纳妾而伤心难过,更不会花心思在他纳妾与不纳妾这件事上。
看来,他要好好收收心,把心从上官梓寒身上收回来了……
魏锋修长的手指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了上官梓寒的唇上,略有些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上官梓寒的红唇。
像是在描绘她的唇形。
他笑着说:“这张小嘴真是伶牙俐齿得紧,我以前倒不曾发觉。”
上官梓寒看着眼前男人幽幽的目光,心里一寒,这样的魏锋,是她不曾见过的……
男人描绘着她的唇形,继续开口道:“我会照你的意思纳妾,的确,你一个人照顾我委实是太累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是在笑,语气也甚是散漫,像是纳妾这件大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普通极寻常的事情。
魏锋离开时,步伐很大,他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在屋里多呆。
上官梓寒盯着魏锋远去的背影,怔怔出了神。
直到魏锋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却突然又开始后悔了。
后悔方才不该逞一时嘴快,她明明不想让魏锋纳妾的。
……
刚下过雨,空气焕然一新,连长乐宫后院的花花草草都被冲刷地清新可爱。
苏瑾离穿着素白的金丝滚边罗衣,手持剪刀,站在后庭为花草修剪枝叶。
诺大的海棠花经过雨水,反倒开得更加灿然。
苏瑾离剪下一朵海棠花,放在银质的托盘内。
小桃捧着托盘,看着托盘里掉了颜色,开得不甚好看的海棠花,不禁好奇起来。
昭妃娘娘为何剪下这枝海棠花,托盘里的海棠花明明是最不好看的一枝。
小桃纳闷,用肩膀蹭了蹭青竹,以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哎,娘娘可真奇怪,红艳艳的鲜花她不要,却偏偏摘丑的,掉了色的花……”
青竹冲她直挤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小桃鄙视道:“瞧你,胆子生得这样小,居然还能在娘娘身边侍候如此之久,啧啧啧,匪夷所思。”
苏瑾离耳朵动了动,她依然保持着拿剪刀剪海棠花的动作,状似漫不经心道:“小桃,你知道本宫为何剪下惨败不堪的花么?”
小桃心头一惊,娘娘果然听到了……
娘娘耳朵可真够尖的,与顺风耳不相上下。
她答道:“回娘娘,奴婢不知。”
苏瑾离不紧不慢道:“本宫的花园里容不下没有用的废物,特别是吃里扒外的废物。”
苏瑾离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和她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一样,神态自若。
可小桃怕极了,她手里捧着托盘,浑身上下却在不停地发抖。
本宫的花园里容不下没有用的废物,特别是吃里扒外的废物……
本宫的花园里容不下没有用的废物,特别是吃里扒外的废物……
这句话在小桃脑海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轰炸着,摧毁着她的神经。
昭妃娘娘的狠毒,她是见识过的。
小曹子就是死于昭妃娘娘之手。
昭妃娘娘连杀人似乎都不曾眨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