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刺了出去。

天边的风声渐细，火焰在此时也平静了下来。

张灵玉就站在了擂台的一侧，他的手捂住了受伤的手臂，他的眼神难看，他道，

“我本以为我刚刚就要输了，没想到你竟没有刺向我的要害。”

顾樾道，

“没必要刺向你的要害，我还不想让你这么早就下场。”

“若是这擂台上见不到你的阴五雷，那我岂不是很遗憾。”

龙虎山上的雷诀，分阴五雷，阳五雷。

正统修行都是阳五雷。只有破了身，肾气缺失，方才要修行阴五雷。

于是，顾樾调侃似的话，这让张灵玉的神色还变得有些阴沉了下来。他先是定定地看了顾樾一眼，然后他道，

“你会如愿的。”

就说着话，然后一潭黑水从他的脚下漫出。

这就是阴五雷，最为奇诡之雷。

“此雷为，北境苍潭。”

苍谭黑雷，摄人精气。顾樾就感觉到一股阴损之炁直入他的体内。

“倒还不错。”

一时间，擂台上黑雷与黑炎交相辉映，那黑意好像是将太阳的光都给笼罩住了一样。

这般奇诡的景色，让人还忍不住有些惊叹。

“嘿，这擂台，看上去竟好像是邪派斗法一样。”

也不知是谁不经意间的话，这竟还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

“是啊，这黑雷黑炎，无论是哪个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货色。”

“没想到龙虎山上，竟还有这样看上去如此邪恶的法术。”

“这龙虎山的小师叔，他看上去倒是大义凛然，没想到暗地里竟还修行了这般邪术。当真是丢了老天师的脸面。”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诋毁好似是充斥在了张灵玉的耳间，这让他本还提起来的斗志瞬间还黯淡了下来。

“或许，我本就不该再纠缠下去。”

“阴五雷不该现世，至少不该在我的身上现世。”

就随着张灵玉的低声喃喃，然后他的水脏雷在此时竟还消逝了灵光。

这让一旁看台上的徐四看见了这般异状，他扭头看向了张楚岚，然后他问道，

“你有看出来什么来吗？”

张楚岚点了点头，他道，

“我看小师叔的表情不太对。他在原地站了太久。不出所料，应该是顾樾终于用出他了那招幻术。”

对此，徐四也赞同似地点头咱头。

他和张楚岚保有着同样的想法。他道，

“除此之外，应该也没别的可能，可以让张灵玉在那里呆站如此之久了。”

显然，他是被摄了心魂。

场上能看出这般异状的并不止他们两个。

老天师见状还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他道，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送给我的大礼？”

如果这样能解决了张灵玉的心结，那这大礼他张之维还的确要受了顾樾的人情。

可是，若是不成……

想到这里，老天师的眼神还变得有些闪烁了起来。

他就淡淡地看着底下的擂台，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幻境之中，顾樾已经走到了张灵玉的眼前。

他的剑刃已经搭在了张灵玉的脖颈上，他问，

“所以，你已经确定准备投降了，是吗？”

张灵玉道，

“其实，就在你的剑有所收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输了，不是吗？”

“龙虎山的弟子，不需要别人可怜来的名次。”

“你赢了，便就是你赢了。我又何必纠缠？”

顾樾挑眉道，

“所以，这就是你心中所想？”

“又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你之所以逃避，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办法直面你的阴雷罢了。”

“毕竟，龙虎山最让人期待的弟子，他刚下山便就破了身。而且还是在那位刮骨刀的身上破了身。”

“这是多么让人讥讽的一幕。”

对于张灵玉可以隐瞒的事实，顾樾毫不顾忌地就挑开了他地伤口。然后，听到了这里地张灵玉，他还蓦地抬起了头。

他反问道，

“所以，你想要怎么样？”

顾樾道，

“我想要怎么样？”

“你师傅昨夜来找我，让我主动输给你，我答应了。”

“只不过，就这样认输，我又不愿。所以，我得让你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赢的。”

“现在，你师傅一定以为我在幻境之中开导你。”

“可是，我又为何要开导你？”

“因为他是天师？因为你可能是未来的天师？”

“真是笑话。”

“你是破而后立，还是废了，这与我无关。”

“我说要送他一件大礼。一个坏了心气的龙虎山小师叔，未尝不是一件大礼。你觉得呢？”

说着话，顾樾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

这让张灵玉的神色还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他问道，

“所以，你苦心孤诣弄出这样一个幻境。只是为了取笑我？”

顾樾点了点头，他道，

“是啊，能看未来天师的笑话，这岂不是一件乐事。”

“我当然不愿意放弃这样的乐子。”

“哦，不对。若是彻底废了的你，是不配成为天师的。”

“这是我的疏忽，抱歉。”

顾樾那毫不在意的话，这好像是彻底引发了张灵玉的怒火。

他道，

“若你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要看到我愤怒的样子。你已经如愿了。”

他说着话，然后水脏雷如同是锁链一样向着顾樾纠缠而出。这让顾樾他忍不住哈哈一笑。

他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愤怒，让我更加愉悦一点。”

“让我看一看，你的器量，能够让我认输的器量。”

他的话音未落，然后从他的袖口无数纸刃飞过。

这一次的是纸鸢。

相比于纸飞机，或许纸鸢少了飞行的速度。但是它更大的体积，代表着能够承载更多的载体。

而顾樾需要它承载的是黑火，能够供顾樾在火中穿梭的黑火。

眼看着，就随着张灵玉手持着掌心雷，向着顾樾冲了过去。他的眼神中满是厉芒，好像是恨不得这一击就要刺破了顾樾的心脏。

然后，他刺到的是一张纸品。

“好快，好快。”

张灵玉好像是听到了顾樾那揶揄似的评价，这让他的怒火更加增添几分。

于是，越发激荡的黑雷从他的身边激荡而出，这就好像是把整个擂台都给笼罩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