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揉着脑袋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只剩一片凌乱,一个鬼影都没有!
不确定莹有没有离开的他,装作了迷迷糊糊,弄不清现状的模样,选择了在原地等待。
突然,他的耳廓微动。
“将军大人,裟罗愧对天领奉行众将士,更辜负了您的期待,恕罪裟罗今后不能再侍奉您了……”
余乐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水坑边上,紫色短发、神色极为憔悴的九条裟罗,浑身湿漉漉的跪坐在地,正举着一把太刀,看起来即将刨腹自尽!
“哎,又一个被小娘皮坑害的可怜人。”
出于同情,余乐腿上发力,一个闪身,一脚将对方手中的太刀踢飞。
“你是反抗军的……你竟然没被炸死!”
九条裟罗抬头看着毫发无损的余乐,震惊得无以复加,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自杀,那种程度的爆炸,这个男人究竟是凭什么活下来的!
“九条小姐,自杀是一种极为不负责任的行为……”
余乐正说着,却见九条就近拾起一把太刀,双手握着刀刃,想都没想,便狠狠的插向自己腹部。
你们稻妻人都这么执着于切腹的吗?
欸,我为什么要说又?
他内心吐槽着,再次一脚踢飞太刀,并顺便将周边的所有太刀一起踢飞,回头看着满手是血的九条,沉声道。
“你若是觉得活着愧疚,赎完罪再自杀也不迟啊。”
“谢谢你,你我虽是敌人,但你仍然愿意劝说我,可你永远无法理解我的心情,请不要再来阻止我了。”
九条裟罗说着,起身换了个地方,继续跪坐,朝着远处黑压压的云层,跪拜叩首。
回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黑气侵蚀的呢?
就是在她的侦察兵报告,反抗军在一夜之间撤离了藤兜砦开始。
那天她亲自带队,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藤兜砦,看到了空荡荡的军营,并没有一种得到胜利的喜悦,反而是一种浓浓的失落,以及茫然。
就像是两个男人追求一个女生,两人每天都各施手段,长此以往,互相都熟悉了彼此的手段和性格,而且两人各有胜负,大体上势均力敌,可是,有一天,其中一个男的,突然不追了,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直接消失了,那么另外一个男的,会不可避免的胡思乱想!
于是,她有那么一瞬间,稍微怀疑起了眼狩令的正确性。
就是那么一瞬间,黑气便趁虚而入,放大了她对永恒的怀疑,让她与自己信奉的永恒之道产生矛盾,让她陷入了不断自我肯定又不断否定的循环之中,无法自拔。
将军大人是不会错的,所以……
一切错误,都是源自于突然撤退的反抗军!她常与五郎交锋,以她对五郎的了解,对方就算是战死,也绝对不会撤退,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反抗军上面的人!
于是她集结兵力,开往海祇岛,刚刚临近,还未到达,便看到将军大人在海祇岛上降下了雷罚,她内心正为将军大人的英明欢呼呢。
可没隔多久,一道冲天的光柱直入云霄,把英明的将军大人布下的乌云,给活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大窟窿!
刚刚降下雷罚,对方就以这种方式回击,简直不把将军大人的威严放在眼里!
不尊重雷电将军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可对方能施展出这样强大的手段,实力必然强悍,她九条裟罗断然不是对手,正巧这时,一名渔夫找上了她,告诉她,有人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她没多怀疑,便率领着一众将士,进入了一处巨大的宅邸。
进去万名天领奉行,出来千名野伏众,她崩溃了,并将一切都归咎到了那人身上……
远处,一道粗壮的雷电,劈在翻涌的浪涛之上。
“轰隆!”
一声巨响,将九条裟罗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是将军大人的愤怒,也是死去将士们的愤怒,我得死了。”
她喃喃着,将武士刀对准自己光滑平坦的腹部。
“铛!”
武士刀折断,捏断武士刀的大手蛮横的将她提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把她打得一愣一愣的。
她捂着肿痛的脸颊。
以往都是身材高挑的她被其他人仰视,可今天,轮到她仰视别人了。
只见男人脸上含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你这家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的命不该如此草率的了结,想想让你的仇敌,他们巴不得你自尽,你自尽了,他们才好继续逍遥!”
余乐放开手。
九条跌坐在地,眼睛瞪着余乐,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即使被大人打了,知道自己理亏,也还是输人不输阵,绝不示弱。
拯救一个决心要自杀的人?
别闹了。
对方跟他又不熟,作为赛亚人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而且,他还急着去找心海呢!
只是方才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响指,小娘皮传话来说,让他借助九条裟罗,潜入天领奉行,到天守阁帮她调查一些事!
啧!
很不爽,但是没办法,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敢忤逆小娘皮,对方若是又拿心海做文章,他得多难受啊。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给了九条一巴掌,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期待可以让对方放弃轻生的念头,毕竟以前看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虽然有些狗血,不过看结果,貌似起到了一点作用,至少现在的九条裟罗,没有那么着急的去赴死了。
他就那么一直站在九条裟罗身边。
良久,对方起身,脸上恢复了以往的高冷姿态。
“余乐,我是你的敌人,你为什么要在意你敌人的生死?”
九条裟罗问道,脸上不见情绪,只是声音有些颤抖,余乐的名字,是她之前同五郎勾兑两面包抄珊瑚宫大军时,从五郎口中听说的。
“呃……”
余乐有些尴尬的扣了扣脸颊,总不能说是主人的命令罢了吧。
于是,他假装理所当然,实则油腻至极的道。
“只是不愿见如此美人,香消玉殒罢了。”
说完,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