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桂英办事很利索,第二天醒来,郑庆就发现床边守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当然十六七岁在这个时代不算小了,一般人家的闺女十四岁就会许人,像萧桂英那种二十出头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完全是因为她有个非常不靠谱的爹。
郑庆喜欢裸睡,只能在被子里面缩成一团,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了一阵,郑庆才开口打破沉默:“你是谁?”
“奴……奴叫黄蓉……是萧姐姐……找我来照顾你的……”叫黄蓉的女孩应该也是第一次照顾男人,一段话说得结结巴巴的,看得出来很紧张。
郑庆瞠目结舌。
没想到真的有黄蓉。
连忙拽着被子又往床的角落里缩了缩:“你会不会打狗棍法?”
女孩红着脸摇了摇头,并没有从耳朵里变出一根翠绿竹棍把郑庆暴打一通。
郑庆稍稍松了口气,追问道:“你不会是黄药师的女儿吧?”
女孩又红着脸点了点头。
深深吸了口气,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情,郑庆觉得这有点过分,黄药师怎么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家,让他闺女来伺候自己,传出去不是污了人家清白么?
而且就算此黄蓉不是彼黄蓉,但谁知道人家有没有个会降龙十八掌的靖哥哥呢?
他可不想被活活打死。
郑庆不敢表现得太过激愤,装作平淡的说道:“你爹还在我家吧?你先去找他,我等会就过去。”
见黄蓉低着头出去,郑庆才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来。
这事儿一定要跟嫂嫂和黄药师都说清楚。
虽然他不反对找个丫鬟照顾自己,黄蓉长相也算赏心悦目,但想到刚才小姑娘那种手足无措、一脸懵懂的样子,郑庆就能断定她八成是被嫂嫂坑蒙拐骗来的,嗯,说不定还要加上威逼利诱。
郑庆快步到了林七的病房。
人很齐活,除了二黄,郑广等人都在,甚至还有几张郑庆之前从没见过的面孔。
众人都面带凝重。
郑庆第一反应就是林七突然暴毙,这里正在举办追悼会。
但这不科学呀,昨天的手术又没有什么开膛破肚的保留节目,术前术后林七的情况都很稳定,走得时候他甚至还念叨着要尝尝酒精是什么味儿。
难道这货半夜偷偷喝了酒精,然后酒精中毒一命呜呼?
郑庆皱着眉头急匆匆地凑了过去,和林七无辜的大眼睛刚好对上。
这不还活着么!
“二郎来了,小老儿正准备去寻你呢。”黄药师一脸急切,迎上来做了个揖。
郑庆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也正要找你,先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点了点黄蓉的方向。
谁知黄药师却开始摇头晃脑吹嘘起来:“我家幼女,从小知书达理,六岁启蒙,针线女红无不精通,一手医术尽得老夫真传……”
郑庆赶忙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这老头没发烧!
就算要嫁女儿,也该弄个相亲仪式啥的,三媒六证走一番,可没见过直接塞到别人房间里去的,特别是郑庆那时候还光着屁屁在睡觉!
“黄先生莫要怕,若是有人逼迫你父女,大可以直说。您要为你闺女的未来好好着想,您也不想黄蓉以后遇不到她靖哥哥吧?”郑庆边说边用余光瞟了瞟萧桂英的方向,结果收获了一个白眼。
黄药师一脸疑惑,谁是靖哥哥?
却见黄蓉红着脸走上前,直接跪在了郑庆脚下:“奴是自愿的,还请先生让奴侍奉左右,教授小女医术。”
郑庆根本想不到,他在船上救治伤员的举动,昨天与雷老虎冲突之后便在寨子里传得人尽皆知。
甚至一夜之间流言就变了味儿,很快人们口中的议论就变成了郑庆有枯骨生肉、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
黄蓉自小就跟黄药师学医,听到传闻之后自是心痒难耐,到郑府想寻郑庆切磋一番,又被正守着林七的二黄强行安利了一通郑庆的手段如何如何高明。看过林七的伤势,这个小姑娘自然而然的和他爹一样把郑庆视为了天人。
正巧萧桂英到处帮郑庆张罗找丫鬟,黄蓉就毛遂自荐进了郑庆的院子。
有点绕,郑庆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这个姑娘是来拜师的。
郑庆不是一个敝帚自珍的人,特别是在医学领域,他恨不得人人都是扁鹊华佗,这样他在这个世界长命百岁的几率会大很多。
更何况医者难自医,他只是懂一些理论知识,离实际操作还远得很。
收徒弟是早晚的事,想把许叔微弄来,不就是想教育出来一个懂现代医学的名医么?
徒弟是男是女也无所谓,郑庆是现代人,虽然不是女拳,但还是认可男女平等的。
既然黄蓉懂医术,又识字,那收下这个徒弟自是无妨,说不定还能定向培养个妇科圣手出来。
不过侍奉左右算怎么回事?
这时候虽然还没开始男女大防,但就算是在礼崩乐坏的后世,也没见谁家黄花大闺女天天往光屁股的男人房间里钻的啊。
郑庆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姑娘,道:“以后有暇我自会传你医术,但是男女有别,侍奉左右万万不可。”
“那怎么行,有事弟子服其劳,奴不侍奉先生左右,怎能照顾先生生活起居。”黄蓉脸红到了耳朵根。
看着她起伏的胸膛,郑庆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姑娘,你这是以身饲虎好嘛?
不过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就连黄药师也对那句“有事弟子服其劳”没什么异议,老神在在地点着头。
那就更不可以了,万一,嗯,万一哪只脑袋一热出点什么状况,岂不就成了师道崩塌?乱亻仑了那属于是。
郑庆把上面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连连挥手:“不行,绝对不行,徒弟就是徒弟,学学问的。伺候人那是丫鬟的事……”
郑广在旁边已经看不下去了,重重拍了一下林七身边的床板道:“好了,阿庆,别纠结了,你就当她是个丫鬟,你爱教你丫鬟什么就教什么!现在说正事……”
郑庆这才想到刚进房门时看到的情景,所有人都愁容满面。
既然不是林七惨遭不幸,那显然是众人遇到了什么大事。
黄药师一脸严肃的又冲他做了个揖:“刚才想寻二郎来,就是想问问二郎有没有什么办法。”
“寨子里,又有人得疟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