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入学校食堂，看到擦得一尘不染的白瓷砖，马冬梅就夸奖道：“张校长、高校长，咱们学校食堂，这卫生搞得很不错嘛！”

张立军马上附和一句，“马局长，学校食堂关乎着学生们的饮食安全，我们一直要求承包商，要高质量的保证食堂卫生条件。之前，蒋校长在的时候，是蒋校长亲自抓这方面的工作，所以，这卫生方面绝对无可挑剔。”

卫生打扫得这么干净，让马冬梅对食堂饭菜的质量更加期待了。

“那行！那咱们就和学生一样，去窗口打些饭菜！”

见领导要去买饭，秘书校长提醒了句，“张校长、高校长，咱们食堂就餐可以用现金吗？”

“不用现金！都是刷卡！我正好带了，先用我的！”

张立军早就准备好了，从口袋里拿出饭卡，然后交给秘书小张，“马局长，张科长，您们先去点菜，我和老高先去方便一下！”

马冬梅说：“好！我们先去占座！张校长，这饭钱，等会儿吃完饭我再转给你！”

张立军连忙摆手，“不急不急！”

看着两位副校长离开，秘书小张凑到马冬梅身旁。

“马姐！我有些好奇，这两位副校长，怎么把功劳全都推到了蒋校长身上了？”

马冬梅笑了笑，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在办公楼开会的时候，只要提起学校的具体工作，这两位副校长就说，这是蒋校长亲自抓的！

“小张，功劳和责任相匹配，想要功劳，就要承担责任。我是被派来救火的，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不想引火上身。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秘书校长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马姐，陈书记临走的时候，不是还交代，让两位副校长支持您的工作。他们不是也答应了！”

“哎！小张，要是真会配合，陈书记也就不会特意嘱咐了！”

别人不知道实际情况，她马冬梅当然知道全部实情。

这蒋校长说是去边远山区支教，其实是上面领导有意保护。

“好了！小张，这事情别说了！咱们先吃饭！”

“马姐，你先去窗口看看，我去拿餐盘！”

马冬梅径直走向打菜的窗口，瞄了几眼里面的菜品，可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发现刚才那两位女生买的饭菜。

难道不在这个窗口？

接过秘书小张递过来的不锈钢餐盘，马冬梅向打菜的大妈问道：

“这位大姐，红烧肉在哪个窗口？”

打菜的大妈挑着眉毛，想了想，“今天好像没有红烧肉吧？”

秘书小王上前一步，“哎！不对啊！咱们马校长，刚才碰见两位女学生，她们就买了红烧肉！”

跟打菜大妈交涉的同时，他故意将马校长这三个字，说的很大声，就是想把‘马冬梅是校长’的信息，告诉了对方。

可打菜的大妈年龄有点大，加上厨房里面隆隆作响的抽油烟机，根本没有听清楚这位眼镜青年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位老师，你等一下，我给你问问！”

打菜的大妈转身朝后厨喊了一嗓子，“小王师傅，咱们下午有红烧肉吗？”

马上，里面有人传来回应。

“没有！王哥上午一共才买了四十斤猪肉，中午全都用了！下午哪有猪肉，来做红烧肉！”

这话直接传到了马冬梅的耳朵里。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猪肉中午用完了，下午就没有了？

猪肉不到15元一斤，也不是很贵。

马冬梅一脸疑惑，改口问道：“红烧肉没有，那炖牛肉可有吧？”

打饭大妈笑着，“这位老师不是经常来食堂打饭吧？牛肉这么贵，当然没有！”

什么……这下马冬梅更疑惑了。

那刚才那两位女生的饭盒里，确实有牛肉。

“那糖醋咕咾肉呢？”

“没有!”

“蒜香排骨？”

“也没有！”

“那辣子鸡？”

“辣子鸡没有，倒是有土豆炖鸡！你要不要？”

打饭大妈盛了一勺土豆炖鸡，放在了马冬梅面前。

大半勺土豆，四、五块鸡肉，但鸡肉全都是圆柱形的。

这哪是土豆炖鸡，分明是土豆炖鸡脖子！

马冬梅连忙摆手，“我不要！还是给我来份小青菜。”

可看到打饭大妈打来的青菜时，她又傻眼了。

原本绿油油的小油菜，已经完全失去了那种健康的绿色，而且放了不少酱油，直接成了灰黑色。

“大姐，这是青菜？”

“当然是青菜！今天早上刚买来的小油菜！”

“可是，这样颜色？”

“这位老师，你不是本地人吧？咱们临安人就是喜欢吃浓油赤酱！”

本帮菜确实讲究浓油赤酱，但这青菜也不至于这样做吧？

“大姐，这是中午剩下吧？”

打菜大妈不以为然，“剩菜又不是不能吃，热热不就好了！”

马冬梅听了这话，再次看了看窗口里面摆放的菜品，乌漆嘛黑，全都是老抽酱油的颜色，难道都是剩菜？

秘书小张看到领导面色凝重，赶紧提高嗓门，训斥道：“你们食堂负责人呢？让刘海波出来一下！”

这语气分明就是提醒大妈，领导生气了，赶紧把刘海波喊来。

可大妈只认为面前的两人，就是两位新来的老师。

老师虽然要尊敬，但大妈又不和老师一个系统，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被人指着鼻子吼，自然生气。

“吼什么吼！食堂不是饭店，有什么你点什么！不是你想点什么，就有什么！”

秘书小张没想到刘海波的下属，这么没有眼力，连领导的面子都不给！

“说什么废话！赶紧让刘海波出来！”

大妈也上头了，“你谁啊！你说让我们老板出来，我们老板就出来？”

旁边的另一位大妈，旁观了整个冲突的全部，见冲突升级，赶紧出来劝架。

“两位老师，你们要买的红烧肉、辣子鸡、炖牛肉、糖醋咕咾肉，咱们食堂确实没有！不过，学校东门有一家卖盒饭的，他那有！我估计，你们碰见的学生，就是从他那里买的！”

听了这话，马冬梅皱起了眉头，学生不在学校食堂买饭，去校外买饭，这说明什么问题？

只能说明，食堂的饭菜太难吃！

马冬梅看了秘书小张一眼，“小张，你上午跟我说过，这食堂的承包人找过你？”

秘书小张扶了扶金丝眼镜，尴尬的笑着，“马局长，他跟我说是蒋校长让他来的，我以为他是给蒋校长带话了，所以我才汇报给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