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正来说,攻下言传县主要的目的就是夺取府库里的粮饷供给部队。
所以陈正攻入县城的时候,第一个目标就是占领府库。
不过当士兵拿着刀胁迫小吏打开府库的时候,看到的却让他震惊了。
这延川县的府库粮秣大多陈旧,甚至还有腐烂的。仔细清点一番发现,总数甚至还没有陈正从一个地主家勒索来的多。
但从县衙里,陈正却搜到了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清点一下发现足足五千两。
“就这?你们在延川县当官,自己吃的盆满钵满,然后就给府库留下这点东西?”陈正非常不爽,原本他还以为县城里的存粮会很多呢。结果他还是小瞧了大明官员的贪腐程度。
“咳咳……这都是县令他干的,他把每年收起来的新粮卖给那些商贾,并且卖的钱全部进了他一个人的腰包。”县丞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陈正懒得跟他们掰扯,这种py交易肯定是全官场一起伸过手的。
瞧瞧这大明官场,能维持到崇祯十七年真TM是个奇迹。
“不过我怎么看到这县衙有白银五千两呢,你们这是从哪捞的?”陈正指了指士卒刚从县衙里搜出来的一堆白银问道。
“这是准备用来给你们的酬劳的,前几个月收起来的剿匪税。”县丞沉默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的说道。
“不过只有其中的八百两是预定的酬劳。剩下的动不动是当地士绅捐的,这些钱到最后是得原封不动还给他们的,县令还有不少官员还得分一杯羹。”
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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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延川县的平民来说,这一天过得有些心惊胆战。一群穿着官军装束的兵马重进县城里,杀了平时耀武扬威的衙役,冲入了县衙里。
随后这群士卒又迅速控制了县城的各个城门和城墙,并且直接封禁了整个县城。整个县城都开始许进不许出,不少士卒在街道上四处巡逻,吓得普通平民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不过在第二天,县里的平民们就被一阵敲锣声吸引到了县衙。只见一个年轻的军官正站在最前面,而他们身后则是好几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百姓们乡亲们,我是朝廷派来的军官。我们接到命令,延川县县令伙同县里许多官员贪污腐败,鱼肉百姓,我等奉命前来将其正法!”
“现在欺凌百姓的县令已经伏诛了,至于这些则是他的同党。”
说着,陈正指了指身后那个县令的尸体以及那好几个被绑起来堵住嘴的官员。这些都是从县丞交代的罪状里面挑出罪名最严重的几个,作为笼络民心的替死鬼。
现在延川县百姓大多都被这些官员欺负过,当听闻陈正是朝廷的命官,立刻都放下戒心。
“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人,现在我们交给大家来审判。”陈正义正言辞的喊道,
“乡亲们大胆点,把他们曾经欺辱你们的罪行都说出来,不必害怕。这些人最后都会上断头台,为乡亲们解解气!”
陈正的话倒是鼓动了不少百姓,他们平时可是被欺负的很惨。不过处于对官吏的畏惧,过了好久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出来检举。
不过终究还是有人胆子大,终于一个人站了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喊道。
“就是他,前两年勒索了我家的救命钱,逼得我家儿子生命了都请不起郎中,只能病死在家中。”
“还有此事,记上。”陈正转头看向身后颤颤巍巍的书吏,淡淡的说,
“罪加一等。”
“顺便给受害者,”
“是。”
陈正的态度给百姓们吃了一个定心丸,这个大官的确和这些人不是一伙的。随后才开始逐渐有人
“我认得那个混蛋,就是他去年欺负我家的女儿!”
“还有他,前年把我的儿子硬拉去徭役,最后都没活着回来!”
“杀了他们!!”
…………
陈正让书吏把所有检举的罪名全部记下来,然后放当众宣判他们所有人死刑。有的绞刑有的斩头,还有几个需要直接腰斩弃市。
说实话要不是陈正手下没人会刀法,陈正高低得安排一个凌迟。
不过陈正这一番操作的确换来了大部分百姓对他们的拥戴。尤其是在陈正干掉这些贪官污吏之后并宣布之前县令设置的那些赋税全部免除,只留最基本的人头税,更是让百姓欢呼雀跃。
“对了,乡亲们,现在这个县令还有一些同党混在县城里。所以这些天我们还是需要戒严封城,还请乡亲们理解。”陈正最后说了一句,已经解气的百姓基本都表示理解。
这么一个好官那可是在世的青天老爷,怎么可能害他们呢。
这样,延川县的百姓大多都被安抚住了,短时间就不会出什么乱子了。不过陈正并不太担心县城里的问题,他主要还是担心城外的豪强。
事实上陈正现在位置并不是很好,他北边就是大明的军州。虽然现在九边自顾不暇,但他们捅老窝捅不了,想碾死他个几百人的小贼还是很简单的。
而真正想瞒住消息,没有城外的豪强配合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以陈正现在的资本,显然想满足士绅的胃口是不可能的。相反,为了粮饷,陈正还必须得对这些豪强下手。
陈正并不是很了解当地的士绅情况,于是陈正还得叫来县丞询问。
“将军打算找那些士绅要粮吗?这估计很麻烦啊”县丞听到陈正的要求,沉默了一会,老老实实的回答。
“城外士绅大族有六七家,其中势力最大的是王家,能和三边总督杨鹤搭上关系。其余的就是赵家,孙家,卫家几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族。”
“不过这些人都吝啬的不行,将军想找他们要东西估计很麻烦。”
“是吗?”陈正沉吟了一番,旋即开口问道。
“那他们之间关系如何?”
“大多相互联姻,彼此互为亲家。”县丞摊摊手,不过很快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而开口道。
“不过真要是涉及到利益,他们一个个下手比谁都黑,彼此摩擦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