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韩沉小命不保——
“韩爷,快跑!”
七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再次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贺赢连发的三箭射中一个黑衣人,其余两箭都被黑衣人挡下了。
显然,他们是祁无涯留在全州的帮手。
韩沉在帮手的帮助下,抱起何红昭,又是一番刺激的逃亡。
贺赢见了,扬鞭大喊:“给我追!不要让他们两个跑了!谁先抓到何红昭,黄金千两,连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士兵们犹如神助,疯了一般狂奔着追去。
这个女人,妄想谋害他的皇帝!
该杀!
韩沉抱着何红昭很快跑出了一千多米。
但他跑得再快,架不住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尤其身上多处伤,胸前还中了一箭。
越往前跑越吃力。
而那些追赶的贺国士兵,全是贺赢挑选出来的精英。
叫杀声越来越近。
韩沉的心沉到谷底,忍不住埋怨:“也不知九爷为何非要我来救你,救便救了,如果不是你非要亲眼看何家人死,我们早安全离开了全州。”
他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带她离开全州,放任她去看什么何家人的惨状。
虽然拿到了什么医书。
糟糕!
他回头一看,那包袱不知何时掉了下去。
下意识驻足想回去捡——
“走!”
何红昭低喝:“我已经看完了。现在不值一文。”
韩沉明白她的意思,只也可惜要落入他们手里。
他跟在祁无涯身边太久,像他一样吝啬,好东西必须是自己的!
不能为他们所用,便没有存在的意义!
“咳咳咳,再跑快点,九爷、九爷在等我们——”
何红昭想着九爷,破败的容颜绽放着光亮,那是一种挣扎的生命力。
她不想死在这里!
她要活着去见九爷!
韩沉也是这么个想法。
他一听何红昭的话,双腿就来了力量。
死亡总是能激发人的潜能。
越跑前跑,地势越高,风也越大。
这给韩沉带来了更大的阻力。
两人的脸都被风吹得刺痛。
“咳咳咳——”
何红昭听着身后的追杀声,撩去脸上被风吹乱的头发,忽然一问:“韩沉,今天吹的什么风?”
韩沉呼吸粗重,看了眼天空和树叶,没好气地说:“西南风!”
“西南风?咳咳咳——”
何红昭剧烈咳嗽,却在大笑:“哈哈,天不亡我何红昭,韩沉,我们有救了。”
韩沉神色一凛:“怎么说?”
何红昭拍拍他的肩:“放我下来。”
韩沉一知半解放下她。
何红昭双脚落地,看向一棵恰好枯死的树,眼神凛冽,干净四个字,“韩沉,放火!”
韩沉立刻明白她是要放火烧山。
眼下是初秋时节,天气依然炎热,一棵树点着了,随着大风的助燃,很快就会蔓延开来。
是个自救的好主意。
韩沉立刻取出火石,点火。
风很大,点火不易。
何红昭没有耐心,直接从香囊里取出琉璃瓶,往落叶堆上滴了几滴,下一刻,火光窜了几米高。
韩沉震惊失色:“这是?”
何红昭漠然道:“跟你说了是个好东西。不仅助燃,还能化骨。以后九爷杀人,只滴上一滴,连尸体都不用处理。”
韩沉:“……”
毒妇!
他后退两步,看着奔腾的火焰一瞬间烧了十几棵树,并还在快速扩展蔓延。
随后在风势下,如同一只火兽,像贺赢等人扑去。
他已经看到他们远远停下了脚步。
山火是很可怕的。
尤其山下还有很多居民、良田。
贺赢晓得厉害,只能当机立断,让人先灭火。
“回撤!速速回撤!三千米距离,砍树断火!”
“是!”
陆子劲应声后,立刻带着人马,回撤三千米的距离,砍树灭火。
空气里焦灼的味道让人窒息。
一士兵捡起包袱,在下山后,交给了贺赢。
此行是失败的。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追回何家医书,杀死六个黑衣人,活捉一人。
那人舌下藏毒,本想自尽,也被阻拦了。
陆子劲安排人灭火后,又带人反方向包抄,继续追捕何红昭二人。
贺赢带人先回了州府。
州府门前
桑烟心急如焚,来回转悠,等着贺赢归来。
裴暮阳快要被她转晕了,不得不安抚:“娘娘且宽心,皇上肯定会没事的。柳御医已经过去盯着了。”
桑烟叹气:“这都过去那么久了。”
裴暮阳看了看天色,算了下时间,回道:“娘娘,也就三个多时辰。”
正说着,就看到东北方位火光冲天——
“着火了!那是山火!”
裴暮阳看着山火的方向,紧皱起了眉头。
桑烟更是吓得面色发白:“是苍翠山的方向!”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很担心贺赢的安全。
桑烟更是说:“走!带人过去!”
“不可!”
裴暮阳想着贺赢的嘱托,面上一片难色:“娘娘且冷静!皇上说了,你只能留在州府,哪里不能去!”
都这时候了,还管这些?
桑烟关心则乱,急得想骂人:“他那里着火了!你知道山火多可怕吗!”
在现代,山火的扑灭方式都很困难,需要砍树设置隔离带,人工清理可燃物、飞机喷洒阻燃物,便是如此,每年死于扑灭山火的消防员不知多少!
更别说这是条件落后的古代了。
全靠人力救火。
危险更大。
“带上人,跟我去帮忙!”
桑烟冷着脸,下了命令。
裴暮阳还在犹豫:“娘娘,皇上带了那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我要亲眼看他无事。”
她讨厌等待。
在江刻身边,她就在等时机逃跑,在祁无涯身边,也是在等时机逃跑,可等来等去,哪有那么多机会?
她真的等太久了。
她冲进府,叫人备马。
但哪有人敢给她马?
她只能四处寻找马厩,别说,还真的叫她找着了。
那马厩里一匹白马,通体雪白,毛发雪亮,难得的还有一种高贵健美的气质。
她走神地想:怪不得称呼人说白马王子!
“咈哧——”
白马呼吸声很重,还不时甩动一下马尾。
桑烟伸手想摸——
裴暮阳忙拦住了:“娘娘,不可!此马性烈,是高大人万马挑一,献给皇上的,因为皇上有伤在身,还没驯化——”
正说着,就见白马探头往桑烟手上蹭,还张嘴咬着她的衣袖。
桑烟愣住了:“它、它好像……挺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