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李长澜,是范闲老师。”
“听说你与范闲定下婚约,不如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一睹阵容,也好让我提前给范闲打个招呼,彼此了解一下?”
李长澜突如其来的话,着实是将马车内的林婉儿给吓了一跳。
李长澜却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于林婉儿来说,造成了多么大的惊吓。
他伸出手握住车窗帘子一角,就要掀开。
殊不知。
马车内的林婉儿,听着李长澜指名道姓的问话。
她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毫无血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林婉儿并不认识李长澜,对其身份毫无了解,可她所乘坐马车就在庆帝马车后方,自是通过侍女描述,了解到了刚才马车外所发生的一幕幕。
她身体不好,患有肺病,又是大家闺秀。
平日里少有出门与外人接触,哪里见过李长澜如此直接,甚至称得上冒昧的话语?
她想着李长澜既然能被庆帝如此对待,必然是個地位极为重要的人物,便准备强行镇定下来,耐心回答。
哪知道李长澜自顾自的问了一句之后,主动松开了手。
“算了,还是别看了,我这人喜欢的东西太多,万一真要是见到你貌美,而心生喜爱之意,我那个不听话的学生怕是肯定要找我麻烦。”
“范闲这小子这些年照顾得我还不错,我也不太好意思和她抢女人,真要是发生争执,把他打坏了,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李长澜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快速离去。
马车里的林婉儿神色复杂,心中略微不喜。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许是气愤,又或者某种好奇,偷偷打开马车车窗的帘子,朝着外面身影看去。
“咦,他是范闲的老师?怎么看上去如此年轻?”林婉儿轻蹙着眉,很是不解。
庆帝从车窗内弹出脑袋,神色平静。
直到李长澜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方才自言自语道:“李长澜,没想到这人还挺有意思,将来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李长澜转过一个拐角,回头眺望着之前来的方向。
经过这次与庆帝的接触,他算是明白了庆帝大概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狐狸,从上马车就一直在试探我,想要从我嘴里套话,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叶轻眉那边安排的暗手。”
别看庆帝表面上特别仁慈随和,表现得不拘礼法。
若不是李长澜一方面有范闲先生的身份在,展露出了超过宫典,至少在九品的实力。
以及在儋州这些年,他表现出自身所会知识之多,远超普通人理解,即便是用世间大才来形容都有些不足。
从李长澜与宫典动手那一刻,庆帝就必然不会放过他。
别看李长澜与庆帝看似聊得挺好,并且主动邀请他进宫,详细商谈关于庆国内部朝堂之上的一些话题,可要说他会信了庆帝的话,那才叫见了鬼。
“庆帝刚才虽然没动手,但如此近距离,我还是通过一些细节发现除了庆帝的不凡之处,他实力比我想的要强出一大截。”
“他真要是设伏想害我,弄不准我还真得受不轻的伤势。”
李长澜往嘴里扔着糕点,察觉到京都这片水比想的要深上一些。
不过,他也不太担心。
京都上上下下,也就庆帝一人能让李长澜重视一些。
弄到最后,要真是站到了庆帝对立面,不小心弄了个四处皆敌的下场,被庆帝下令全国追杀,他大不了就直接跑北齐去,反正战豆豆那边缺人。
能文能武,又能帮她稳固皇位。
怎么想战豆豆都没有理由拒绝,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个道理,无论在哪里都很是通用。
李长澜无牵无挂的,只要待遇合理,帮谁不是帮。
另一边。
范府在京都内属于大家族。
他虽然是第一次来到京都,对城内的建筑布置毫无了解,可好在随便跟人打听下,很容易就能得知范府的具体所在。
等到李长澜来到了范府的大门前。
恰好,范闲也刚刚回来。
范闲一手握着鸡腿,一手拎着箱子,从马车上走下来之后,瞧见几乎是同时到来的李长澜也是有些欣喜。
“先生,你也回来了?”
“嗯。”李长澜淡淡应了一声,在范闲从儋州带过来的那个长方形箱子上看了看。
范闲察觉到这一幕,忽然想到了什么。
“先生,你会开锁吗?”
“会。”李长澜想了想,说道。
范闲神色一喜。
他对于李长澜“会”字的理解可是非常了解,只要李长澜点头说行,那绝对都是行业内的大家水准是,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等有时间了,咱们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箱子打开。”范闲抬起箱子拍了拍,满面笑容。
或许是打开箱子的事情有了着落,本来他才刚刚来到京都就遇上的糟心事所带来的的影响,立刻就消散了不少。
范闲来到范府大门前,正想敲门。
他刚刚抬起手,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鸡腿,干笑两声,将右手的木箱子放下,用力扣动大门。
“开门,我是范闲。”
范闲敲了敲,见里面没有反应。
他回头望了一眼李长澜,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便提高了嗓门,再次用力扣动大门。
“开门,我是范闲!”
这时。
范府的侧门打开,一名丫环迎了出来。
“少爷,这边请。”
范闲表情微怔,问道:“走侧门?这是我爹的意思?”
丫环回答道:“老爷还在户部未归,这是二夫人的安排。”
范闲表情如常,回忆起之前在儋州的周管家刺杀之事,意识到范府内的这位二姨娘怕是真的不喜自己。
碍于他出来京都,很多事情都尚未了结。
范闲又不想和家里闹得太崩,便准备忍下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过,他才刚刚迈动步伐,他就发现李长澜手中握住扇子,挡在自己面前。
范闲神色微微一变,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位先生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忍气吞声这种事情完全不会出现在李长澜的人生字典当中。
李长澜淡淡道:“你无所谓,一个私生子,别管是走侧门还是正门,能让你进可以了。”
“但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奶奶正儿八经请来的先生,不说是范府内的重要门客,也算得上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客人。”
“你家里人就如此态度对我?视我为无物?”
范闲心里嘀咕了一声“穷讲究”,表现上却是没敢展露分毫,免得自己莫名其妙也被李长澜记上一笔,事后算账。
“先生,我那姨娘怕是对莪有些误会,咱们姑且……”
范闲刚想劝说李长澜,别上来就和那位尚未见过面的二姨娘一般见识。
谁料到李长澜却是缓缓抽出了手中长剑。
范闲看着那柄华丽到有些离谱的长剑上映射着的淡淡寒光,不由咽了口口水,紧紧闭上了嘴巴,不准备再多管闲事。
“二姨娘,希望您身体比较耐折腾……”
范闲摇摇头,连忙退后数步。
下一秒。
剑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