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朵朵见到身前这两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布衣汉子是谁,她并不认识。
一旁那名雍容华贵,尽管穿着比较方便行动的武者服装,但还是难掩一身独属于上位者气质的中年男子,却是立刻让人猜出了身份。
“庆帝……”海棠朵朵紧张得咽了口口水。
“陛下,没想到我们居然又见面了。”李长澜轻轻一笑,面对庆帝会私下离开京都来到儋州,仿佛并不意外。
“哼,看样子,你并不惊讶我的到来?”庆帝用力一甩衣袖,在李长澜身前十余步的位置站定,目光微沉。
“如今南庆军队节节败退,败局已定,你若是想颠覆如今局面,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不理睬已经受伤的五竹和苦荷,转而解决掉我或者四顾剑一人,然后再亲自出面处理掉其余人。”李长澜看着庆帝,表情很是淡然。
“确实如此。”庆帝点点头,露出一副笑容。
他对于陈萍萍的背叛几乎确定,可自从南庆国都被围困后,庆帝就很少会再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他并不相信陈萍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得知自身行踪。
“李长澜,真是可惜,我本来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并且帮助我攻破北齐,这才一直放任你在京都行动,没曾想你却是突然离开了南庆。”
庆帝叹息一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惋惜李长澜的选择。
李长澜对庆帝的虚情假意全无半分相信,像是他这种疑心极重的人,是绝对不允许一个难以控制的人长期出现在京都之中。
正巧,那时李长澜对霸道真气的掌握才刚刚入门,算不得大成。
他若是不果断离开京都,庆帝怕是早就会找个借口对他出手了。
“其实对我而言,帮助南庆还是北齐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北齐更容易控制一些罢了。”李长澜轻笑一声,对于庆帝的话语也不反驳。
当然,他选择帮助北齐是否有其他原因,估计也就只有李长澜自己心里清楚了。
李长澜在一旁的布衣汉子身上扫了一眼,对着庆帝出声问道:“你身边那位就是和五竹一样的神庙使者,庆庙大祭司?”
“你果然知道神庙。”庆帝听到李长澜的话,心中再次确认李长澜果然是极有可能与叶轻眉相同,都是天脉者。
不过。
听着李长澜对五竹的评价,他好像并非从神庙中走出来的?
“神庙并没有什么过于神秘的。”李长澜淡淡说了一句,也不准备继续和庆帝讨论这個问题。
说话间,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住了剑鞘。
庆帝和那布衣汉子更是微微后退半步,随时最好了出手准备。
眼看现场情势剑拔弩张,双方随时都有可能出手,而己方的大宗师也就仅仅剩下了李长澜一人,苦荷和四顾剑都很难在短时间赶到。
海棠朵朵神色焦急,头一次生出了担心的感觉。
“怎么办,要不要跑?”
李长澜有些诧异地看向海棠朵朵,问道:“听你这话,你是在担心我?”
海棠朵朵眼见李长澜在这种情况,还有心情拿她打趣,轻蹙着眉头,说道:“李长澜,能不能不要胡闹了?这布衣汉子既然和五竹一样都是从神庙出来的,想来实力即便不如五竹,也必然相差无几。”
“他们二人联手可是足足两位大宗师,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海棠朵朵见李长澜仿佛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她跺了跺脚,就要硬拉着李长澜离开。
“你这人平常看着挺知道变通的,怎么真遇上了事儿还泛起倔了呢?”海棠朵朵见拽不动,干脆双手抱住李长澜的腰,就要将他扛起。
谁知道李长澜双脚仿佛与地面连接在一起,沉得如同铁块,根本丝毫未动。
“朵朵,我忽然发现你这人有时候也挺像个女人的。”
李长澜眨了眨眼睛,视线故意往海棠朵朵身前瞄去。
海棠朵朵感受着李长澜的目光,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长澜,彻底明白仅仅凭她根本不可能说动李长澜,也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庆帝见到这一幕画面,并未选择轻举妄动。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与北齐圣女谈笑的闲情雅致,果真不愧是天脉者。”
“明明有两位大宗师在,却还不率先出手,我觉得陛下您也是挺冷静的。”李长澜面对庆帝和布衣汉子,身上积累的剑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距离最近的海棠朵朵,最为清楚李长澜的战意有多高涨。
她见李长澜是真的准备与这两人正面抗衡,而不是先暂避其锋芒,只好认命道:“算了,准备拼命吧!”
海棠朵朵伸手在腰间轻轻一抽,将那柄平常藏匿起来的软剑抽了出来。
还不等她摆出架势,就感觉手腕被人轻轻一点,忽然一麻,脱力之下那柄软剑竟是被李长澜夺了过去。
“打架这种事情,还是我更擅长一些。”李长澜用力一甩,将那柄软剑甩得笔直,慢慢朝身前庆帝走去。
庆帝微眯着眼睛,极为警惕。
叶流云的实力无疑为大宗师之境界。
即便大宗师境界稍有强弱的细小区别,但总体也不会差的太多。
那李长澜能击败叶流云,此刻却看上去全无伤势,不由让庆帝额外生出了几分警惕,对于李长澜的实力又抬高了些许。
不过,庆帝既然选择与那神庙使者共同来此,就已经代表要破釜沉舟,做最后一搏。
无论李长澜有什么计划,他也不会在这最后的翻盘时机前退却。
布衣男子沉默着朝李长澜走去。
此时。
范府大门之内,忽然多出个身影。
庆帝见着逐渐暴露出身形的蒙眼年轻男子,紧锁着眉头,意外道:“五竹,你为何会在这里?”
五竹拎着那根铁钎,快步朝着外面走来,说道:“为小姐报仇。”
刹那间。
五竹身形弹射而来,朝着同为神庙出身的布衣汉子冲去!
嘭!
五竹与布衣汉子瞬间贴在一起,狂暴而惊人的余波爆发而出。
呼吸间,已然将范府斜对面那座已经存在了很久的酒楼摧毁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