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有些事情。”
徐骁说着话,将身边的徐渭熊往前推了推。
他将手中拎着的糕点递给红薯,然后笑呵呵地看向李长澜,也没在意后者根本连身都懒得起的举动。
“我这二女儿徐渭熊,和凤年那小子一样,从小就被我惯坏了。”
“以后我肯定对她严加管教,让她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好好收敛一些,当然,这事儿真论起来她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北椋名声……”
徐骁正想为徐渭熊说几句好听的话。
只是,他瞧着李长澜似笑非笑地打量目光,连忙生硬地转过话题。
“哎呀,我看你这院子挺空的,就俩人估计照顾不过来。”
“渭熊从小习武,体质比那些寻常丫环强多了,她就留在你这儿给你当个随便差遣的丫环,要打要罚,又或者替你暖个床什么的都行,你随意,稍微留口气儿就行。”
“等你什么时候烦了,或者气儿顺了再把人还我就行。”
徐骁说完话,见李长澜也没個表示,干脆就当做李长澜魔默认,立刻转身离去,留下了旁边还站在原地的徐渭熊。
李长澜深深看了一眼仍然有几分倔强的徐渭熊,再次闭上了眼睛。
几天之后。
徐凤年正式拜师李长澜,开始学武。
让徐凤年感到有些意外和很难理解的是。
李长澜出乎意料的并未教导徐凤年学习剑术,而是传了他一些和道家修行有关的搬运秘法、吐纳功夫、以便尽快帮他将体内得自王重楼的大黄庭内力消化干净。
徐凤年本来还想说,他有王重楼给的《太玄感应篇》。
可当他听说李长澜传授的这套功夫,不仅能驻颜,温养五脏六腑,更可以为其他武学打下更为牢靠的根基之后。
徐凤年想也不想的将《太玄感应篇》扔到了角落,转而专心跟李长澜学习。
王重楼是厉害。
再厉害,能比得过李长澜这种与王仙芝对砍的猛人?
于是。
夜晚,听潮亭顶部。
除去经常出现的李长澜之外,还额外多了一个跟着修行的徐凤年。
李义山双眼上的黑眼圈,肉眼可见的明显起来。
面对整夜难以入眠的折磨感。
他更是头一次生出是不是该离开听潮亭,暂时避开这俩人,等以后清净了再重新回来的想法。
而李长澜的那间院子里。
随着徐渭熊的加入,几人的关系也是发生了细微变化。
赵风雅意外发现她居然不是院子里地位最低的丫环之后,整个人也是少许的生出了一丝欣喜,连带着脸上笑容都多了许多。
可惜的是,碍于赵风雅的身份。
她和府内的人倒是没有什么交流,一般说话也仅仅只限于李长澜、红薯,还有偶尔过来,彼此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上来就发生摩擦的徐凤年。
徐凤年是想像以前那般,收拾下赵风雅的。
不过,当他发现李长澜的目光很是值得玩味之后,当即对赵风雅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在原本用来供养李长澜的物品中,加入了部分女人用的上好胭脂水粉,以及上等布料。
赵风雅的日子也越发滋润,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至于说李长澜。
他见到赵风雅彻底认清自身立场,很是乖巧听话的跟在自己身边。
他突然意识到带赵风雅回来,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她虽是公主出身,笨手笨脚的,但花上些时间调教,未必就会逊色于红薯那个大丫头。
随着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时间也逐渐来到了年关。
整个北椋王府上上下下都在为过年做准备,白雪纷纷,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再加上极为鲜艳的红色灯笼,倒也算是为北椋增添了几分烟火气,不再看着那么高高在上。
另一边。
隋珠公主赵风雅失踪的消息,早已在天下间传开。
不过,不知道为何,离阳王朝那边的态度异常沉默,行事非常低调,甚至仿佛压根就不准备对于此事进行追究一般。
隋珠公主似乎已经成了忌讳,禁止谈论。
听潮亭。
李长澜在四楼,慢慢看着最新放置进来的一批宝物。
赵风雅则是抱着红螭这柄名剑,在李长澜身边几米活动范围之内,好奇地观望着听潮亭内的事物。
原本四楼专门摆放一些古玩奇石,少有人来观看。
但自从李长澜到来之后,这里的物品就已经开始定期进行更换,而且还按照李长澜的喜好对种类进行了细微调整。
除去真正的奇珍异宝之外,那些名贵饰品也留了不少。
“咦,这个发簪很是精致,无论材质还是做工,似乎和以前宫里进贡的那一支有些相像!”赵风雅将某个木盒里的玉制发簪拿起,放在手心细细打量着,看上去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李长澜随意扫了一眼,想起赵风雅之前戴着的那支被他折断,“喜欢就装起来,带回去。”
“带回去,我可以吗?”赵风雅试探着望了望李长澜表情,早就带入了自己是李长澜丫环的身份,更是明白她在王府内能够过上怎样的日子,全然都由李长澜决定。
因此,她尽管很是喜欢这支簪子,仍然询问起李长澜的意见。
下一刻。
当她见到李长澜表情很是淡然地走过来,将那只玉簪,还有旁边好几套看着就极为珍贵的配饰都装在盒子里,叠在一起,推到了自己手里。
赵风雅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甜美笑容。
“我能不能再拿几套,回去分给红薯姐姐?”
“你随意,只要你能拿得动,这里的东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李长澜点点头,对于赵风雅打着什么主意早已知晓。
说到底,赵风雅也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小丫头。
凭借着隋珠公主的身份,平常让她拿着名号吓唬吓唬些软柿子还行,可一旦遇上性格豪横之人,立马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李长澜的宅院里,除去赵风雅就只剩下了红薯和徐渭熊。
哪怕徐渭熊身体虚弱,一身实力根本发挥不出十之一二,状态也时好时坏,可要真是安排赵风雅和徐渭熊待在一起,挨欺负的也肯定是她赵风雅。
更何况,赵风雅在北椋王府内身份尴尬。
即便有李长澜做靠山,考虑到李长澜不是随时都陪同在身边,经常会与自己分开。
她自是需要尽可能拉拢红薯,来保证自身安全。
李长澜见赵风雅正很是耐心认真地挑选着耳坠,还有发饰,早已没了高高在上,拒人一副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他是越发觉得赵风雅很符合自己眼光。
无论离阳、北椋、北莽之间的局势会变得如何,李长澜都很清楚,他一直对于沉重肃杀的气氛很是不喜。
洒脱自在,轻松的日子,才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
忽然。
李长澜目光微微闪烁,低头朝着下方看去。
正在一楼的李淳罡,他也是放下了刚刚从醉醺醺的徐凤年手中讨要来的酒壶,转而抬头望向上方。
李长澜与李淳罡的视线仿佛穿过了楼板,对视在一起。
几乎是同时。
两人毫不犹豫地朝对方散发出一缕纯粹剑意压了过去。
两缕性质全然不同的剑意,触碰即散,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并未在听潮亭内造成半分声响,以及任何破坏。
“咦,北椋王府内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剑道高手?”
李淳罡神情错愕地抬起头,望向楼上的方向。
江湖中用剑的顶尖高手本就有数。
一个个剑意特点更是鲜明,少有相同,他经过刚才的剑意触碰之后,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在过往江湖之中有谁的气息与之接近。
李长澜却是在试探过后,立刻便收回了气息。
“还是差了点意思,李淳罡本就断了一臂,战斗力下降了不少,多年来一直又不能走出往事,始终将自己困在内心自己给自己套下的牢笼之内,境界也是大幅度下滑。”
“这种状态的李淳罡,甚至连帮我磨剑的资格都没有。”
李长澜摇摇头,失去了想要一览李淳罡剑道本事的想法。
若是李淳罡能回到巅峰,或许他们二人还能畅快淋漓的打上一场。
可惜,以目前李淳罡的状态。
李长澜哪怕不用身边的红螭,也不动用跟随自己许久的那柄华丽长剑,仅仅使用拳脚功夫都能稳稳压制住李淳罡。
“算了,反正我正好也要调整心境,以便应对之前和王仙芝定下的第二次交手。”
“等李淳罡境界和战意都重回巅峰,我再和李淳罡交手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