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澜所言,并未掺杂虚假。
不过,这句话在周围人听起来,可就有些挑衅意味在里面了。
徐凤年见这俩人气氛越发不对劲,随时有可能打起来,甚至直接演变成生死之战,他立刻出声,说道:“二位,还请冷静一下!”
“咱们本来就是探讨一下剑招,没必要动不动就动起手来。”
“要我说,不是因为剑招才发生争论么,咱们就这样,你们两个人一人教我一招,等我学会了,我再寻个合适时机,当着众人的面堂堂正正使出来,让大家一起来评论,谁的剑道境界更高一些,你们看如何?”
李淳罡见徐凤年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不由被气笑。
“徐凤年,你小子可真是打着好算盘,拐外抹角的想从我这里赚取好处,偷学剑招,这无耻的性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徐凤年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剑神老前辈就在身前,我若是说不想从您这里学上两手,未免有些过于虚伪了。”
李淳罡不是什么狂妄自大之人。
像是李长澜的境界,李淳罡早就看了出来。
以他的傲然,自是不会因为自己要比其差上不少,就会展露出什么怯战的想法,不过,徐凤年说的话确实是点醒了李淳罡。
特别是,当他看到一旁的姜泥之后。
李淳罡的目光更是出现了一丝异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徐凤年的话,说得有些道理。”
“既然是在讨论剑道书籍,哪本更适合人观看学习,那么要是单纯的比试胜负就显得有些过于不负责任,甚至偏离最初目的了。”
“前辈说的是。”徐凤年见情况峰回路转,不禁喜上眉梢。
他本以为终于要在离开北椋之后,能分别从李长澜和李淳罡这两位剑道高手里学到些许招式,免得整日都要苦练那李长澜交给他的内炼功夫,来继续消化体内来自王重楼的大黄庭。
谁知道李淳罡走了几步,默默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姜泥。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姜泥感觉到李淳罡的眼神不太对,双臂紧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就要往后退去。
李淳罡抬起独臂指着姜泥,看向李长澜。
“李长澜,你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李长澜见李淳罡打起姜泥的主意,已然猜到了李淳罡是想拿他和其比试不合的事情当幌子,借此设计個圈套,主动传授姜泥剑招。
他也没直接开口点破,而是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免得李淳罡恼羞成怒,再次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
“李淳罡,你想怎么比试?”李长澜问道。
“简单,你我各自选一人,彼此传授其剑招,然后定个日子,让两人比试一番,分别根据其境界和剑道领悟,来判断输赢。”李淳罡拍了拍胸口,意思很是明显。
“我看姜泥这丫头顺眼,我就选她了。”
“等一等,你可不要擅作主张,我还没……”姜泥不想习武,刚要开口反驳,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徐凤年走了过来,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
他笑呵呵地看着李淳罡,得意道:“李淳罡前辈,你这回肯定……”
徐凤年待遇与姜泥相同。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强行打断。
李淳罡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哦,对了,不包括你在内,你小子有王重楼的大黄庭在,白白省去了多年苦修的功夫,和你比,不公平。”
徐凤年一愣。
他当然明白这二人说是选择合适人选传授剑道,进行比试。
表面上看算不得正儿八经的传师授业关系,就是个二人比试胜负的棋子,可受到二人剑道点拨,所能得到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姜泥被李淳罡挑走,李淳罡那边可以不用考虑。
而他作为李长澜的正式弟子,按理来说,无论是哪个方面来看,李长澜挑选的目标都应该落到他的身上。
徐凤年自是不会让如此珍贵机会,眼睁睁从身前溜走。
“前辈,我这趟出行带着的都是侍卫,各个都会武功,哪里还剩下符合目标的人员?”
“再说了,我也是刚学武没多久,大黄庭都没炼化呢。”
李淳罡见徐凤年还在狡辩,他直接朝着身后不远处的某个帐篷一指。
“他那帐篷里不是还有个丫鬟吗?我看了,那个就不会武功,年纪也和姜泥差不多,挺合适的。”
徐凤年意识到李淳罡说的是隋珠公主赵风雅之后,哑口无言。
要不是李淳罡提醒,他甚至差点就要忘了,跟着出行的这一队人员里面,确确实实有个不会武功的赵风雅在。
徐凤年嘴角微微抽动。
“前辈,你有所不知,那人不是个普通丫鬟,是离阳王朝那边的公主,身份很是敏感不说,立场也很是微妙,谁知道将来是敌是友,若是传了她高深剑道,将来怕是有些麻烦。”
李淳罡见徐凤年各种找借口,实际上还是想自己参加比试。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谁看不出来?”
“反正这俩人都是公主,又都不会武功,身份对等,完全符合目标人选,徐凤年你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就她们两个人了。”
说着话。
李淳罡转而望向李长澜。
“你呢?有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
李长澜想了想,如果能以这种方法提前让李淳罡心境恢复,早一天让其成为自己的试剑石,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路上无聊,全然当做打发时间。
“既然是比试,那总得有些彩头吧?”李长澜问道。
“那是自然,你若是输了,你就要承认在弟子这方面的本领不如我,而且还要将你得意剑招教几招给姜泥。”李淳罡点点头,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姜泥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李淳罡。
这下子,徐凤年也是琢磨过来味儿,这老头李淳罡分明就是早有预谋,拐弯抹角的要收姜泥当徒弟。
他提出的建议,反而是成全李淳罡了。
李长澜沉吟片刻,看向徐凤年说道:“如果我赢了,我管你要柄剑。”
徐凤年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路子?
你赢了不管找李淳罡,反倒是管我要东西?
李淳罡压根就不给徐凤年反驳的机会,咬定道:“可以,就这么定了,你我二人就就以弟子剑招领悟来定输赢。”
话音方落。
李淳罡与李长澜二人纷纷离开,不再停留。
附近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吕钱塘早已心如死灰,除去对青州的林家之外再无牵挂,自是对此事毫无兴趣,第一个离开。
青鸟和魏叔阳因为要守夜的缘故,劝说徐凤年早些休息之后,也在之后不久离开。
等到只剩下南宫仆射、姜泥、徐凤年三人时。
姜泥目光不善地注视着徐凤年。
“徐凤年,都怨你这个混蛋!”
“要不是你非要让我念书,还故意挑事,我能被人逼着学剑,连句反驳的话都不让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