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春特别篇(三),童年恐怖故事(1 / 1)旁白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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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县,祁嘴村。

两个小小的身影快步穿行在幽林小径间,如今这世道不太平,父母又中了妖毒被官府送去了道观里治病。

姐妹两只能小手拉着小手,希望赶天黑前能走到嘎婆家里。

天色忽见晚,鸟鸣山更幽。

两姐妹之顾着埋头赶路,没料想过了小径一拐,一头撞见个满面皱纹,银发苍苍的老奶奶。

“小心肝儿”,老妪堵在路中间唤了一声,问道:“你们两这是要去哪呀。”

老妪笑的和蔼可亲,连带着眼睛皱纹都攒在了一起,大妹心生警觉,忙将小妹护在了自个身后。

“奶奶,我们要去嘎婆家里。”

“对,去嘎婆家”,小妹黄鹂鸟似的,又重复了一句。

老妪眼前一亮,笑意更甚:“心肝儿哎,奶奶不就是你们的嘎婆嘛。”

大妹想起母亲曾经交代过的话,不由将小妹抱的更紧,指着自己的下巴连连摇头:

“你不是,我们嘎婆脸上这儿有颗痣嘞。”

“嘿嘿嘿,有颗痣啊”,老妪笑着将背在身后的右手往脸上一抹,下巴顿时浮起粒羊粪蛋模样的黑痣来。

“你再仔细看看,奶奶这儿有颗痣呀。”

“不,你不是”,大妹还是连连摇头,小手一转又指向了头顶:“我们嘎婆这儿还梳着个大髻子嘞。”

“哦,大髻子啊”,老妪声音里透着丝焦急,转头撇了眼四周,突然在路上瞧见一大坨牛粪。

她也不嫌脏臭,两手糊了些往头上一抓,登时就捋出个高高顺顺的髻子来。

“你们看,奶奶头上不是有个大髻子嘛。”

说着近前一步,两只枯树皮子似的干手各自抓住姐妹两的一条手臂。

“走,嘎婆买了好多糖糕,带你们回家去吃。”

“不,你不是嘎婆”,大妹猛的挣脱手臂,可小妹一听有糖果吃顿时把那老妪抱的死死的。

自己这会要是跑了,小妹怎么办?无奈下只得又跟了上去。

鸟鸣更甚,林深愈幽。姐妹两跟着老妪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片烟火袅袅的小村子里。

进了柴门嘎婆就忙着宰鸡烧火,没多久一盆香气四溢的鸡汤就端了上来。

两姐妹围着火盆吃的满嘴流油,灯火明灭中,嘎婆脸上的皱纹好像也跟着灯影跳动了起来。

“心肝儿呦”,嘎婆举起汤瓮里的最后一根鸡腿。

“你们两个要是谁能跳过火盆,这鸡腿就给谁吃,晚上还能睡在炕头听嘎婆讲故事,跳不过去的不单吃不到鸡腿,还要睡在炕脚闻嘎婆的脚臭。”

“我来我来”,小妹贪吃,抹着油嘴一下子就从火盆上跳了过去。

窗外夜色愈深,嘎婆搂着小妹在炕头讲着故事,而没跳火盆的大妹理所应当被挤到了炕角。

……

“咔嚓,咔嚓…”

半夜,睡意正酣的大妹突然被一阵老鼠磨牙似的声音吵醒。

她伸手摸了摸炕头,一股湿漉漉,黏糊糊,带着腥味儿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小妹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惊疑。

“嘎婆,炕上怎么湿乎乎的?”

“没事,小妹鸡汤喝的太饱,尿炕上了。”

嘎婆口齿含糊不清,似是正在咀嚼什么东西。

大妹心中惶惶不安,只得饱住双腿,小小的身子蜷缩在炕角,恨不得把自个挤进墙缝子里去。

秋时多雨,不知何时狂风夹着夜雨在窗外淅淅沥沥飘起,一会像是幽夜在呜呜的嚎叫,一会又像是长满触手的怪物在拍打窗户。

大妹死死捂着耳朵,想着快些睡过去,睡着了就不害怕了。

可刚眯着眼躺下,咔嚓咔嚓的怪声又响了起来,一道涌入鼻尖的,还有那刺鼻的,伴着浓浓腥气的异味。

过了一阵,怪响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变成了嘎嘣嘎嘣的脆响。

大妹终是忍不住,颤颤巍巍问道:

“嘎婆,你在吃东西吗?”

“豌豆,我在吃大豌豆。”

“我也想吃,嘎婆给我分点。”

“不给你分,不给你分!”,嘎婆的回答带着不由商量的决绝。

一时间窗外的寒风好像钻进了毛孔,钻进了骨髓,冷的大妹心头泛起种莫名的惶恐来。

“分点嘛,分点嘛嘎婆,肚子饿,我也想吃。”

“给给给,分给你”,嘎婆许是被她吵的烦了,甩手将一截东西扔了过来。

大妹伸手一摸,那干柴棍子似的物件上还带着黏糊糊的涎液。

豌豆没敢放进嘴里,炕上的潮意却勾起了小腹里的憋胀。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妹终是再忍不住,起身带着哭腔喊了起来。

“小妹,小妹?”

“小妹睡着了,你叫她干啥?”,嘎婆幽幽的质问声在夜色里响起。

大妹扭捏着身子靠在墙上,“我,我尿憋,我要去茅房解手。”

“茅房有鬼,去不得”,嘎婆的拒绝声中带着恐吓。

“那我去灶屋解手。”

“灶屋有灶王爷嘞,可解不得。”

“那我去堂屋解。”

“堂屋有勾魂的无常鬼。”

“那我去楼上解。”

好嘛,反正去了楼上还要下来,嘎婆这次没有拒绝。

“去吧去吧,解完了快些回来。”

大妹慢慢掩住阁楼上那扇咯吱做响的破门,仿佛连屋外呼呼的风声,嘎婆吃豌豆的脆响声给一并挡到了屋外。

油灯被点燃后亮起豆粒大小的火光,慢慢将藏在阁楼里的黑暗和惊恐一并驱散。

大妹打了个寒颤,在火光前慢慢摊开手掌。

想象中的豌豆没有出现,只有一截血肉模糊,翻着骨茬的指节静静躺在掌心。

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大妹捂着嘴缩在墙角,她终于知道了。

“小妹没有尿床,小妹被嘎婆吃了。”

………

祁嘴村闯进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打前那个还正常些,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结实得像一堵墙似的。

跟在后面那个明明身上套着件不大合身的道袍,白白净净的皮面上却是个短毛脑袋。

这一胖一瘦,自然是赶来祁嘴村排查妖毒的赵煜和海清两个。

可这村子貌似对他们并不欢迎,赶路时狂风呼啸吃了一嘴土不说,刚进村一群百姓就面露凶光围了过来。

乌泱泱的人影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几个半大的光屁股小孩。

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手中都提着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

赵煜刚要上前解释一番,几个小屁孩不由分说就将手中的土块砸了过来。

这一下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村民一下子围出个圈将两人堵在中间,紧跟其后的则是漫天的咒骂声。

“臭牛鼻子。”

“天杀的贼道。”

“不老老实实躲在山里苟且,跑出来祸害我们这些庄稼人。”

“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还想带走谁!”

海青见状忙将官府开具的路引举过头顶,大声解释起来。

“乡党们,这次不是来抓人的,我们就来看看还有没有染上药毒的。”

怎料他不解释还好,这话一出却像是桶了马蜂窝。

村民们纷纷操起手中农具,瞬间骂着什么入娘贼,其母之也各种难听的脏话,朝两人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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