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买的奴婢。”
“奴婢?”小伙计一惊,看刘豹的眼神更加炽热,因为刘豹竟然给奴婢开了间上房,必是大富大贵的客人。
刘豹点头,蔡琰小竹已经上楼,他转身想跟。
“等等老爷,既然是布传上未曾登记的奴婢,记得把购置的契子亮出来,否则亭里可以直接抓走,赎回来又得花钱。”小伙计刚提醒完就有客人吆喝,行礼之后赶忙跑开。
契子?
发票?
额,自己逃了票,并没有这东西。
皱着眉头上楼,看着黏在一起的两女,心想抓走这个“鹊占鸠巢”的丫头也挺好。
蔡琰见刘豹眉头不展,轻声道:“怎么了?”
自从有了孩子,她变得愿意主动搭话。
刘豹暖心一笑,把情况说了出来。
“你也是大胆,也不怕小竹是被拐卖的良家女子,人家父母报官可怎么办?”蔡琰白了刘豹一眼。
良家少女?
刘豹看向小竹,小竹摆手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是……官奴。”
三人拿出布传合计一番,布传上记录的内容非常简单:
刘保,岁廿,八尺,黑色骏马一匹。
蔡烟,岁廿,七尺五寸。
符第三百一一。
汉朝一尺估摸二十多厘米,刘豹作为现代人,还是北方人,在他看来一米八出头不算什么。
但蔡小姐算得上高挑,小竹只到她的鼻子。
蔡琰点着唇,提议道:“可以这样,我持竹节去那屋,你跟小竹在这里扮夫妻,用布传应付。”
“呸,我不干,我对你忠贞无二。”刘豹说完一脸悲壮。
蔡琰脸若桃花,嗔了一眼,“事急从权,你这蛮贼怎还学着酸儒迂腐起来。”
刘豹转悲为笑,凑上前去咬着耳朵,不怀好意道:“你知道我昨晚怎么过得?今晚必须陪我,可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
“坏痞子!”蔡琰又羞又恼,快速看了眼茫然的小竹,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推了刘豹一把,小跑去了隔壁。
老婆走了,刘豹脸色也拉了下来,盯着小竹打量一番,担忧道:“你这身高也对不上啊,会不会露馅?”
小竹看着布传,知道自己身高比不上蔡琰,转身跑到床上躺下,裹上被子,把脑袋露在外面,“我可以装病。”
倒是个办法。
小竹除了开始聒噪,慢慢安静了下去,逐渐睡了过去。
刘豹坐在案前百无聊赖,核查效率说不上高,等轮到自己这里,已经到了下午。
“开门查房!”
“开门开门!”
打开房门,只有一人。
刘豹一脸不耐烦,把布传递了过去。
他希望这人快走,以免小竹露馅,故意不给好脸色。
绛红色布袍小吏脸上更不耐烦,接过布传看完,然后瞧见刘豹面容一愣,“宫里退出来的?”
刘豹对此已经免疫,索性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短发。
“嗯?”小吏退后一步,继续愣了片刻,试探道,“西边的胡人?”
刘豹点头,一脸不悦。
邺城毕竟是大城,又通了河东的陭氏商道,有胡人来做买卖也不稀奇。
只是小吏脸子拉得更长,冷声道:“女的呢?”
“她病了,下不了床。”
“这次是牧府里的指示,所以都得查,得罪了。”
说罢小吏也不客气,直接挤进屋子,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瞥见床上呼吸急促的小竹。
小竹面色通红,满脸痛苦,额头上全是汗珠。
小吏细细打量两眼,然后把布传递回刘豹,大步出门,隐约听见他嘟囔道:“白瞎了好闺女。”
刘豹没有关门,毕竟他更关心的是隔壁的蔡小姐。
“邺城富庶,特意来这市上采买些器物,无需大惊小怪。”蔡琰对着小吏淡淡道。
随后听到蔡琰打发走恭恭敬敬的小吏,刘豹松了一口气。
转身对着小竹道:“演得不错,现在没事了。”
“呜呜。”小竹抽着鼻子,竟然在哽咽。
嗯?
刘豹不解,走近床铺。
血腥味扑鼻,夹杂在少女的芳香里面。
“你这是怎么了?”刘豹大惊。
“别理我,求求你了公公,别理我,叫姐姐过来。”小竹一边抽泣一边哀求。
“起来说话,服了你了,家政都没你这样的待遇。”刘豹白眼,伸手掀开被子,想让她下床。
“不要!”一声哀鸣。
被子掀开,梅花入眼,小竹双手捂脸,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公公。”
刘豹捏着被子呆住。
“怎么了?”小吏已经下楼,蔡琰听见小竹哭声,赶忙回来。
凑到床前,瞥见散落的朵朵梅花,蔡琰脸色惨白,指着手提被子的刘豹,凄声道:“你怎能如此禽兽!”
“我……我……”
“姐姐!”见蔡琰过来,小竹坐起身,哭得更大声,好像要昏死过去。
蔡琰赶忙上前抱起小竹,安慰道:“别哭,别哭,姐姐在,蔡姐姐在。”
刘豹苦笑道:“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干。”
蔡琰瞪了刘豹一眼,见他面如死灰,忽然噗嗤一笑,宛如百花盛开。
“快去布坊买条带子来。”蔡小姐脸色柔和,哪还有生气的样子。
“带……子?”刘豹结巴道。
“莫要多问,店家明白。”蔡琰羞恼,摆了摆手。
大脑短路的刘豹来来回回,又是布条又是草木灰。
小竹已经睡下,蔡琰陪着刘豹在后开的房间里吃饭。
原来是少女初潮,给自己吓个半死,差点跳黄河都洗不清。
“明天就要办正事了。”蔡琰垂着眸子搭话,“需要帮你写些什么?”
刘豹面色柔和,虽然虚惊一场,但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蔡琰一定会是名好母亲。
如果不是因为任务,自己会追求她吗?
或许吧。
如果告诉他那些哥们,说自己两年没换过床伴,他们怕是会觉得自己真得成了公公。
“怎么不说话?”蔡琰举眸,看着刘豹。
刘豹摇了摇头,“没想谈什么,就是陪你出来玩玩,走个过场就行。”
蔡琰手里的筷子一顿,神色复杂,最后挣扎片刻,小声道:“小竹好不容易睡下,可不能扰醒了她。”
“嗯?”刘豹不解。
蔡琰垂首喝口米粥,红霞遍布修长的脖颈,强装平静,“我今晚睡这屋。”
刘豹嘴角翘起,似是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心里化了。
雾扰桃花从,春暖花又开。
正式行程大概有四天,三天招待一天观礼。
只是邺城里似乎阴云密布,从站岗士兵的脸上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