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误会我了。”
曹秀连忙起身摆手。
“吾并非是要囤积居奇,而是在着急。昔日我刚迁至沛县,恰逢连年战火,富户提高粮价至米石五百,黔首则无不堪言,只能以树皮草根为粮。千里饿殍,遍地赤土。目之所及,黔首卖儿卖女。而今大索泗水郡,必会生乱!”
提及此事,曹秀就是把辛酸泪。
当时粮食刚刚种下去,想要有所收成起码得等几个月。结果就遭逢天灾战火,以至于有黔首饿的去吃田里还未长成的禾苗。一把禾苗一把泪,就这么咽进肚子里。
“倒是我误会你了。”
曹参语气这才缓和下来。
即便认识曹秀多年,也总觉得看不透他。曹秀明明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却愿意收养孤儿流民。自掏腰包修造私学,让他们习文练武。曹秀也许是为了将他们栽培为死士,但也有些不同。
“秀儿此举,是为名还是为利?”
“为名,也是为民。”
“哦?”
萧何饶有兴趣的望着曹秀。
他突然觉得曹秀好像长大了些。
难不成,这小子开了荤腥不成?
嘶……
难道是草儿?!
他就知道,曹秀早晚会憋不住。想想草儿现在是越发的出落,还将曹宅打理的是井井有条,按曹秀的说法草儿就是他的私人秘书。正所谓有事秘书干,没事……
“……”
曹秀被萧何看的心里发虚。
“义兄万万莫要误会。”
“老夫误会什么了?”
“……”
于是乎,萧何与曹参就先回去了。
米价将会暴涨,他们得提前应对。这事肯定会影响到泗水郡郡守,若曹秀能将此事顺利解决,必能得郡守青睐。
……
“阿正,蒹!”
“快来书房,有重要作战任务!”
曹秀一嗓子下去,惊得院中黄犬都跳了起来。茫然的转过头发现是曹秀后,又懒洋洋的重新趴在地上。
没多久后,秦始皇就慢慢走至书房。
“怎的,家中又遭贼了?”
“我很认真,不与你们胡闹。”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
“你何时认真过?”
“……”
秦始皇与王翦是一唱一和。
实在是曹秀平日里没个正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因为贪图方便不想跪坐,硬生生的搞出了椅子这种物件。
昨天还说有什么好事,秦始皇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就瞧见曹秀悬浮于半空中,头发倒挂。瞧见这幕,秦始皇差点没吓嗝屁。饶是他胆识过人,也从未见过如此鬼魅的场景。王翦倒是不怕,直接拔剑就要砍了曹秀这恶鬼。
然后……曹秀后背挂着的草绳就断了。
这tnd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难怪曹秀出门,村里的狗都不叫了。
“咳咳咳!”
曹秀面露尴尬,无比正色道:“正所谓昨日之事不可留,过分执着于过去的事,只会徒增烦恼。让我们红尘作伴,吃的白白胖胖。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美味。”
“你说的很多,可正愣是没听懂。”
“咳咳咳!”
曹秀顿时感到无比空虚寂寞冷。
“言归正传,我就长话短说了。”曹秀望着二人,低声道:“前些日子始皇帝在琅琊郡遇到了刺客袭击,就先撤退回咸阳了。留下李斯王贲等朝中勋贵,彻查刺客。”
“正知道。”
秦始皇倒是显得很淡定。
他与王翦早早就商议过,这事明摆着就是个幌子。说是抓刺客,实际上肯定是来找他们的。只是为了避免外面的人怀疑,就找了这么个借口。
“那刺客着实狡猾,后来逃至东武县,在东武县县令相助下竟然又跑了。我义兄说泗水郡已经得到李斯亲笔文书,将泗水郡关口全部封死,就是为了捉拿刺客。”
“东武县……县令?!”
秦始皇猛地拍桌子站起身来。
他对这牲口可是记忆犹新啊!
当时他与王翦流落至东武县,得亏是他贴身佩戴的玄鸟玉符尚在。于是乎就直接去东武县寺,甭管怎么着先联系上李斯他们再说。谁料到那东武县令竟是见财起意,将玉符直接抢去,再将他们赶走!
他自登基开始,何时受过这气?
“你还认识那东武县令?”
“咳咳,确实有些关系。”
“那就难怪了,估摸着东武县令是身份暴露了。他是真的惨啊,听说全家都被坑杀,连家里的狗都没放过。”
“嗯?!”
秦始皇皱着眉头,与王翦对视了眼。
他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首先,刺客根本就是假的。那么李斯诛杀东武县令,就应当不是勾结刺客这个原因,或许是查到了玄鸟玉符。
如果他是李斯,必然要根据玉符找出所持之人。甭管是谁,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现在泗水郡被封,也就是查出他们的下落就在泗水郡范围内。
李斯能力出众,肯定也能想到这些。若是连这都查不出来,这丞相也不必干了。
“然后呢?”
“大索泗水郡啊,这可就麻烦咯!”曹秀长叹口气,“要是查到咱们这来,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额……”
真要查到沛县,反倒是好事!
“当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况且我也有诸多人庇护,实在不成我也能跑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另外还有个弊端,大索泗水郡势必会令当地粮价暴增,最迟最迟也就是明天。”
“的确。”
秦始皇了然点头,而后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诧异道:“难不成,你打算借此囤积居奇抬高粮价,然后大赚一笔?!”
“我是这种人吗?!”
“是!”
秦始皇与王翦同时坚定的点头。
曹秀望着二人,却是长叹口气,“原来,我在你们心中如此不堪?”
“这倒不是。”
“嗯?”
“比这还要不堪百倍,不,万倍!”
这天没法聊了!
曹秀强压下心中火气。
他得做个好老师,不能体罚学生!
“也许你们昨日看错了我曹秀,然后今日又看错了,以后可能也会看错,但我依旧是我。我这人向来是谁有钱挣谁的,可不会与那些商贾同流合污。”
“那个,你应该是沛县最有钱的。”
“……”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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