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家。
“对,还可以这样!”
睡梦中的符昭愿猛然惊醒,他赶忙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
同时,他反复回忆刚才梦到的内容,生怕自己忘掉。
脑子动着的同时,手也没停,麻利儿的穿着衣服。
“忘了,还有宵禁!”
符昭愿猛地一拍脑门,随即一下子趴在了床上,也不脱衣服,他胡乱的把被子一盖,就准备继续睡觉。
可惜,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他一点困意也没了,躺在那,睁着大大眼睛,反而是越来越精神。
一想到自己绝妙的主意,不能马上去实践,他的心就火急火燎的。
越急越想,越想越心乱,符昭愿索性不再尝试继续睡觉了。
躺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胸越来越闷,仿佛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
左等右等,天也总是不亮。
实在是憋闷的厉害,符昭愿决定出去转转。
“吱呀”
屋门一开,寒风扑面而来。
现在还是正月头上,正是一年最冷的几天。
冷风一吹,他就直接想再缩回窝里去了,但是想到度日如年的憋闷,他咬了咬牙,心一横,直接走出了房门。
也没有什么目标,就在府里瞎逛起来。
说实话,他对府内的建筑不是很熟悉。
脑中的记忆总有一种疏离感,虽然很了解,但是并不熟悉,就像是进入到了曾经最爱的游戏中的场景。
而且,穿越以来,他要么是在外奔波,要么是宅在自己的院里,最多也不过去书房小院里转上一圈。
他沿着围墙走了起来,手指划过大青砖,冰冷、粗糙。
一千年。
抬头看看月亮。
哦,忘了,这几天没有月亮。
继续向前走。
“那是谁?”
远远的,符昭愿就看到前面有人在晨练,在避过眼前的树枝后,他终于看清了。
符彦卿。
瞬间,他就感到无比的汗颜,脸刷的一下红了。自己父亲这么大岁数了,也已经权倾朝野了,都没有放下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
符昭愿也不伤春悲秋了,他赶紧溜回了屋里。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
“宋监事,我回去之后又有了一点小想法。”
两人刚一坐下,符昭愿也不寒暄,直奔主题。
“符检校,您快说。”
宋志峰眼睛一亮,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昨天比赛你也看了,打造札甲主要是锻形这一步浪费时间,而且对手上的功夫要求也高,最少也得是个资深的学徒。咱们可不可以弄个模具……”
“之前也试过失蜡法铸造,但是札甲片太薄了,废品率有点高。而且,制作模具的成本也有些高。综合算下来,还是直接打造最合适。”
宋监事语气微微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符昭愿有什么好主意呢。
虽然宋监事打断了自己的话,符昭愿也不生气,在听完他的话后,开始继续讲解。
“咱们先找个大点的钢铁块,在上面钎出一个札甲的形状。等制造的时候,把切割好的铁段放进去,直接无脑锤就行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根本不用问,只是看着宋监事直冒光的两只眼睛,他就知道自己这个主意很不错。
“走,咱现在就去。”
宋监事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
一块烧得通红的大铁锭。
一群人正围着它说话。
“符检校,还是您直接吩咐吧。”
“也好。”
符昭愿也不推辞,他看着眼前的铁匠,觉得有些眼熟。略一所思索,就想起他是谁了。
“张老三,你看到眼前的铁锭了吗?我想在上面镂空一块,大小、厚度跟札甲片一样,你能做出来吗?”
“我想问问贵人,这个铁锭跟一般的铁锭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张老三没有直接应承,反而是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没什么不一样的,除了个头大点,别的都一样。”
“那没问题。”
“多久能完成?”
“用不了多大会功夫。”
“需要什么工具?”
“有一把钉锤就行。”
话音刚落,宋监事就已经派人去取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张老三,符昭愿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三分。
稍顷。
张老三接过钉锤,并没有直接开始,而是看向了符昭愿。
“开始吧。”
“当……”
一连串的敲击声后,通红的铁锭上,多了一条笔直的痕迹。
“好手艺。”
符昭愿心中赞叹道。
“当……”
再次一连串的敲击声后,铁锭上已然现出雏形,钉锤敲出的点构成了一片札甲的形状。
此时,张老三也微微的喘着粗气。
他先把钉锤换到了左手,抡了抡自己的右手后,再次右手持锤,开始敲击。
“当……”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绕着圈敲,而是沿着一条长边,从左到右,依次敲击。
钉锤尖头的每一次落点,都稳稳压住前一次落点的一半。
就像一条小小的波浪,不断向前涌动,一口一口吞噬着河岸。
而波浪冲刷过的地方,则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月牙,极具美感。
持续到现在,张老三的手依旧极为稳定,所有砸过的地方,根本不用再敲第二锤。
“手真稳啊!”
虽然知道他本职就是铁匠,符昭愿却依旧震撼不已。
“就这手艺,硬搓一个前装枪不成问题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搞发明的料,本来都已经放弃了,看到张老三的手艺后,心中的野望却是有点死灰复燃的意思。
当然,即便发明出来,如果不能大规模生产,也就相当于生产了一个玩具而已。
张老三敲击的速度很快,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进度过半。
直到此时,作为纯外行的符昭愿,才能看出已完成地方的深度很整齐。反正,他的肉眼是瞧不出有太大的起伏。
“当……”
“当!”
随着最后一锤落音,张老三直接起身,根本没有检查的意思。
“回禀贵人,小老儿干完了。不过,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干到一半的时候,张老三的心里,对这个新物件的作用,就有了一些猜测。此刻看到成品,心里就更有底了。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