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安倍家的反复横跳

“呼”

斗法结束，谷云将结界收起，也让外面围观的众人看到了两人的状况。

谷云走在前面，比嘉琴子紧随其后。

“大家，我们打完了。”

谷云一挥手，画中天的黑白二色开始消退。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回到了饭岛家的会客厅中。

光滑的地板，敞亮的道场，门外是在阳光下绽放的花朵，以及叽叽喳喳的飞鸟。

两人的斗法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前后也不过半个小时。

“给各位添麻烦了。”

“呼吸法被怪谈克制，”谷云：“没落，是迟早的事。”

那就是面对附身、中邪的人，除妖师要怎么应对？

也是此时，前方的谈判开始了。

他赚到的钱，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稿酬，而这跟除灵和术士，一点关系都没有。

后者虽然多，可除灵效率非常的低，且面对异维度的妖魔，经常束手无策。

除妖和除灵，本质上其实是两个方向。

少女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反而让饭岛环有些不好办了。

十名门团结起来，向被安倍家掌控的日本政权发起进攻。

饭岛环来到谷云身边，轻声询问：“谁赢了？真的是平手？”

从头到尾，谷云的画中天就没散过。

在这方面，日本官方往往选择视而不见。

平冢静没见过真正的妖魔，但她觉得谷云应该清楚。

果断抛弃法术，转而将神明和日本高层拉上战车。

安倍家：是不是十名门，这得看情况。

如果没有谷云，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哪里还能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比嘉琴子嘴角微翘，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找到应付饭岛环的办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没准真的可以。’

有人或许会说，在刀剑上附着灵力，不就可以斩杀妖魔了吗？

“谷云老师真是一位德才兼备的术士，令人钦佩。”

谷云接过狐姐手中的眼镜，戴上后，整个人的气质立刻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宛若一位书卷气的美少年。

十名门被安倍家打的灰头土脸，不是没原因的。

一个吃瓜群众而已，她的态度根本不重要，也没有人会相信。

可饭岛家的其他人，比嘉琴子确实没怎么听说过。

‘申请了几十次都没通过，这是术士？’

饭岛环打开扇子，掩嘴轻笑道：“那我可否将你当成带着货物，来找我要投资的创业者看待呢？”

津场木不会这类法术，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新时代到来，日本彻底成了资本社会，而钱财、权利、地位在这个国家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灵格不够高，看不见妖魔，无法触及更深层次的世界，在与妖魔的斗争中，注定处于下风。

美夜子似是自嘲般的呢喃了一句，比嘉琴子似有所感的看向她：“美夜子前辈。”

“到了一百多年前，安倍家提出了阴阳师新理论，认为术士应该全力发展占卜术、预言术、改命之法和风水堪舆。”

平冢静忽然有些崇拜比嘉琴子了。

而且谷云会跟她打了招呼，让她不要向任何人宣传这次斗法的过程。

“怎么办？凉拌呗！”

听到平冢静问出的这个问题，谷云耸了耸肩，说：“不好说，反正十名门没满员。”

“谁赢了？”

谷云说：“首先，妖魔内部有着明确的组织和地域划分，比如东京这一块，就有滑头鬼的奴良组，京都有羽衣狐所统帅的千鬼夜行。”

确实如此，但这里其实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前者很看天赋，因此数量稀少。

对此，平冢静也体会到了彼此间的巨大差距。

蜗牛做除灵师，虽不至于说穷困，但也不富裕。

平冢静立刻想到了一个时间：“经济危机？”

一上来，饭岛环就变相的贬低了除灵师协会。

“那普通人怎么办？”

还有敌人凭空施展的法术，无形无质的诅咒，这些手段，无一不令人防不胜防。

他们在人间建造神社，获取信仰，但保护的对象却不是一般人，而是达官显贵。

如果除灵师每一个都跟比嘉琴子那么厉害，所有的妖怪又都有谷云家的式神这样的水平，那她还是不要去作死了。

神明也不是傻子，他们很清楚谁能给他们修建庙宇，谁能为他们确定政策。

“您叫我琴子就好，环夫人。”

比嘉出山，道反一族带着尹邪纳岐给予的主权，号令八百万诸神。

神明是中立的。

谷云说：“小静你学习的呼吸法，便是自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

‘原来如此！’

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要降低比嘉琴子等术士的地位，让原本的平等交流，变成不对等的上下阶级。

比嘉琴子并无隐瞒，开始一点点的为饭岛环描述自己的计划，以及十名门在除灵界的地位，还有神社、寺庙、日本高层和他们的合作关系。

“谢谢。”

一想到这，比嘉琴子立刻摆出柔弱的败者姿态，乖巧的坐到了饭岛环的对面。

比嘉琴子看了眼谷云，后者笑着点了点头：“跟琴子小姐交手，也让我受益匪浅。”

因为在边上，某位女魔王已经跃跃欲试，做好了厮杀一场的准备。

“什么情况？”

“当然！”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刀剑再厉害，可砍不到幽灵也是无济于事。

不得不说，这一招以退为进，比嘉琴子确实用的不错。

“神明和怪谈？”

比嘉琴子知道两人猜出了斗法结果，不过现在不是跟他们闲谈的时候。

所以要是让我看到你作死，屁股都给你打烂！

其他人离得稍微远了一些，在饭岛环身后排开，三尾狐带着童男和童女给众人送上了茶点。

需要的时候，他们是十名门。

“真是个没用的女人呢…”

为什么？

因为以前的官方，基本上就是安倍家在把控。

只要能请出谷云，那一统十名门，吊打怪谈虚世就不成问题了。

谷云说：“日本有2亿人口，神明的力量有限，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所以安倍家和十名门的关系真的很暧昧。

“这是我们除灵师的立场定位。”

“谦虚是一种美德。”

‘咦？’

所以只要决策者没出现损伤，那普通人死再多，也不会影响他们在日本的供奉和信仰。

这就意味着，神社只保护达官显贵的关系网，就此破灭。

这里补充一下，安倍家在十名门里当了近千年的老牌家族，他们原本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员。

“另外，我俩实力相彷，难分胜负。”

美夜子很清楚谷云的性格，只要你没威胁到他的家人，这孩子就会像个小天使一样，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饭岛环不能失了礼数，也是盈盈一拜：“哪里，能结识比嘉小姐这般优秀的年轻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懂了！”

不需要了，那就不是。

至于津场木和美夜子，两个特级除灵师，哪里看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他会让所有人都得到满足，无论是弥补遗憾，还是拯救未来。

‘要不，事后问问谷云？’

反正除了平冢静外，也不会有人把这件事乱说。

比嘉琴子微笑道：“琴子在环夫人面前，即是晚辈，也是后辈，能聆听到您的教诲，琴子荣幸之至。”

“上层的十名门，主要负责统筹整个灵异圈，决定大方向，以及保存古老文献和传承。”

这种在是与不是之间反复横跳的行为，谷云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的？！’

她修习呼吸法，属于用物理手段除灵的除妖师，而没有见鬼能力的除灵者，在圈子里的地位向来不高。

结果完全没有出乎津场木的预料，而且看比嘉琴子那副感激的模样。

饭岛环本来就是前辈，地位也在琴子之上，因此没有什么忌讳：“你先前说的除灵师协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申请了几十次，却始终没有通过的新兴部门吧？”

饭岛环将精致的贵妇折扇闭合，轻轻在掌心拍打：“所以我也跟琴子你说句实话，我对除灵界的事，并不是太了解，所以你能为我介绍一下这里面的关系吗？”

“平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是谷云的说辞，然而会相信的人，也就饭岛环、平冢静以及芦屋道摩。

“比如除灵师协会的目的，还有那个十名门，他们又是什么态度。”

反倒是比嘉琴子的气息上下起伏很大，一副灵力失控的样子。

忽然，比嘉琴子发现了饭岛环的灵力：‘灵力好弱，只是能见鬼的程度吗？’

就是那种，过个几年，安倍家就加入十名门，又过段日子，他们莫名其妙的退出了。

“这，这不就是说…”

比嘉琴子给饭岛环和津场木史郎行了礼：“与谷云先生切磋，让琴子受益匪浅，琴子在此向饭岛家的诸位表示感谢。”

自己败给了谷云，这就像是战场上的输家。

“妖怪大多有形，但他们并不是敌人。”

“还真不怕。”

千年来的呼风唤雨，这些个权力游戏，确实是被他们给玩明白了。

“为了不发生意外，伤到彼此，所以选择平手收场。”

“不过小谷云真厉害啊，”美夜子：“看琴子的样子，完全就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说。”

谷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除妖指的是杀死具备实体的怪物，而除灵一般是退治幽灵、鬼魂这一类无形之物。

安倍家引领日本高层，同神明进行交易，建立起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关系网。

可拒绝又不行，比嘉琴子依旧存着请谷云出山，与她一起整顿十名门与除灵界，为将来的怪谈暴走做准备。

“怪谈以前没那么昌盛，而且有钱人大多同神社、庙宇关系密切。”

‘他们不会对高官施法吗？’

劣势终归是劣势，不管除妖师的战力有多强，灵格决定一切。

后者被击败，只是时间问题。

谷云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安倍家的那些人的心思，他说：“十名门这个家族联盟性质组织，一般被认为是与官方合作的术士家族，为显学派，与我们这样的隐修相对。”

“十年前，安倍家不是十名门，不过现在，好像又是了。”

可以说，安倍家被全灵异圈子嘲笑这件事，在谷云看来其实颇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

“琴子输了。”

如此女中豪杰，让少女颇为向往。

“吼哦”

“所以，琴子小姐是要引领十名门，建立真正的官方组织吗？”

平冢静是确定要进入除灵圈的。

“比嘉小姐…”

比嘉琴子知道，大魔王来了。

谷云：“安倍家的统治，彻底结束了！”

“一直想来拜访您，”比嘉琴子：“今天得偿所愿，能由您亲自招待，这是我的荣幸。”

谷云：真不愧是小静，很有自知之明。

她们想要找机会报答谷云，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得到自己的地方。

大约在200年前，除妖师里最强盛的一门‘鬼灭剑士’产屋敷家隐退。

“从那之后，以呼吸法为主的除妖师里的中坚，名为灭鬼剑士的职业，就此成为了除灵圈子里的传说。”

谷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那就好好的给少女科普一下，免得以后闹出什么笑话：“自从芦屋道满的诅咒，安倍家衰败，阴阳师这个职业从千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

事实上，静可爱人微言轻，再加上本身不是灵异圈子里的人。

谷云整理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像我们饭岛流，属于民间除灵师，我们就像是地方的保护者，只管这么一小块区域。”

‘仔细想想，或许我可以采用迂回的办法。’

没错，我谷云的实力在除灵界根本不够看，比我厉害的，遍地都是。

曾经用武力降服妖魔的时代，一点点被神社，被神明和怪谈的对立所取代。

比嘉琴子飞快运转思维，想要从饭岛环身上寻找突破口，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让她同意自己的请求。

“所以什么情况？”

但他们跟安倍家不一样，依旧修炼法术和灵力，靠自身的力量祓魔驱邪。

言罢，比嘉琴子得体的行了一礼。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巫女小姐暗自发誓：‘我也不能放弃！’

他说的这些是除灵圈里的历史，也是最基础的部分：“巫女和法师是术士的前身，除妖师则指的是用刀剑等武技斩杀妖魔的职业者。”

因为只要比嘉琴子一句话，神明们甚至会拒绝保护高层，转而去保护平民。

这里就得说明一下，神明在整个灵异圈里的立场和地位。

“没错！”

“谷云你的意思是说，上层一直都在打压除灵师？”

“嗯。”

“嗯，我也觉得是安倍家没以前那么有钱了。”

比嘉琴子丝毫不在意饭岛环的发难，轻描澹写的受下了对方的羞辱：“虽说是除灵师，可我们一没钱财，二没社会地位，除了老祖宗传下的那点微末本领，在如今的社会上，我们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像现在，整个日本的神社、庙宇，几乎都已经倒戈向了比嘉琴子这一边。

美夜子通过法术，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了津场木史郎：“看来败的很惨。”

久而久之下，除妖师这个职业退了环境。

无利可图的情况下，谁会允许这么一群掌握着神秘力量的术士掌握话语权，来跟他们分庭抗礼？

安倍家很聪明，主动放弃了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

“越强势越好。”

她对方饭岛家了解并不深，只知道饭岛蜗牛是老一辈里的民间高手，有着野狐禅四天王的美名。

正在闭目养神的谷云，心中响起了平冢静的心声，他思索了片刻，将声音传递到女孩耳中：“因为性质不一样。”

饭岛环明眸一亮，自信的笑容瞬间绽放，接着大步向前，来到了巫女小姐身边：“比嘉小姐，关于先前你的提议，我很感兴趣，不知是否可以聊聊？”

纯粹是上位者利用数百年的时间，在安倍家的引导下，建立起的交易市场。

两人的斗法结果只是不会外传，但内部消化却没什么问题。

“安倍家，不是十名门吗？”

“到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巫女、法师、除妖师取代阴阳师，正式成为了灵异圈子里的顶梁柱。”

现在开始谈判，还不知道要给饭岛环怎么欺负。

他们是商人，是资本家。

神明们得到了安倍家的申请书，于是降下祝福、庇佑，保护这些人免遭厄运。

“嗯。”

之前说过，除灵师协会这个组织以前是不存在的，而十名门原本的工作，更多的其实是主动消灭危险，并以此保护人间。

他们研究的是怎么跟普通人相处，怎么利用金钱、成功，来一点点掌控人心，让上位者离不开自己。

先前两人的大战，虽说谷云并没有出过手，但那些式神妖术，以及比嘉琴子的结界术，着实令其大开眼界，

“琴子，感觉怎么样？”

这一点，美夜子也是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安倍家是在请他们帮忙，而比嘉，她是在命令他们！

诸神：不好，来了个更狠的！

安倍的阴阳师进行预言，提醒达官显贵。

谷云说：“比嘉是道反一族，理论上日本诸神都要听她调遣。”

平冢静觉得不可思议：“那他们就不怕怪谈和妖魔吗？”

当然，这也不是神明们决定的。

“当然！”

之后虽然遮蔽了众人视线，但谷云的灵力一直很平稳。

这进进出出的，就跟回家一样，别提多潇洒了。

“什么性质？”

显然，谷云帮她解决了很大的麻烦。

这件事，真的不怪安倍家不给力，实在是道反一族太开挂了。

“不仅如此，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

所以，美夜子可以理解比嘉琴子的心情。

“十年前？”

不得不承认，安倍家真的有点东西。

只见他比划了个o的手势，暗示母亲自己赢了，而且是轻松获胜，吊打对面。

反正对神明来说，这本身就只是个交易。

“.……”

“人类在思考，妖魔也会进化，”谷云说：“随着媒体和信息传递的简便，怪谈数量与日俱增，而这些家伙恰恰又是刀剑最不好对付的类型。”

好在，通过谷云制造的特殊道具，平冢静也能短暂的捕捉到异类的踪迹。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静可爱支起身子，脑袋不住的抬起，想要看看谷云的表情。

所以这方面的问题，其实并不算太大。

后者前往寺庙和神社，进行参拜。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比嘉琴子应该也会招安安倍家，让他们正式成为十名门的一员拒绝反复横跳，以此来调和彼此的矛盾。

这四年来，比嘉琴子没少为此操心，也退让了很多。

总之，十名门与安倍家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到此为止，最后的问题，便只剩下日本政府对他们这些具备灵能力的除灵师的态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