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市一踏入竹林,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每一根竹子无风自扰,每一片叶子都像一只眼睛,在恶狠狠的瞪着他。
啪。
那只指针化成的蝴蝶,被一片落叶轻轻撞上,顿时碎裂。
“哟,有点厉害。”秦市轻蔑地嚷了句。
并未觉察到危险,继续往前进。
迅速来到竹屋门口,吴鳞在里面说话:“我在此地降雨三年,并未伤人害人,仙家可肯放过?”
“呵呵,妖兽狡诈,不可信也,谁知道你在此地想干什么。对愚民施以小恩小惠,掩盖不可告人的目的。”
根本不理会吴鳞,铆足了力量,对准正门,猛地一挥,一道强大的剑气划地而走。
练气九层,挥舞五品宝剑,开山裂石。
谁料,剑气打到门上,波澜不惊,化为乌有。
秦市不惧反喜,眼中放光,兴奋地说:“呵呵,果然是只大妖,今日我就要获取这份功德了。”
“你可以问问此地百姓,我所言为实还是为虚。”吴鳞并不慌张,也不是在哀求。
就在此时,村长等人已赶到竹林外,不敢进来,听到吴鳞的话,都知道其实是只妖兽。
“仙家,我们大旱三年,都是靠卦师预告雨讯,提前做好准备,这才艰难维持了几年。”
秦市猛地转头,怒喝道:“蠢货,此地三年大旱,难道不是妖兽在捣鬼么?你们知道他真实目的是什么?”
声音如震雷,把村长等人震得连往后退,站都站不住。
“一群蠢材,碍手碍脚,滚远点,别耽误老子除妖。要是被误伤了,那是你自找的。”
厉声呵斥之下,村民再往后退,不敢上前了。
“卦师就算是妖,三年来保我等性命,何罪之有?”
“咱们地方偏僻,除了卦师,没人在意我们的死活,连年大旱也没个仙家来搭救,还不如所谓的妖呢。”
“如果把卦师给捉了去,什么时候又能有雨呢?”
“大家伙等死吧。”
村民躲在后面窃窃私语,不住哀叹。
陈夕双手紧攥,眉头紧皱,被村民的言语给震撼到了。
这些愚民,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秦市把村民喝退,也不硬拼,从怀里掏出一面令旗,念动咒语,平平扔向竹屋。
只听轰隆巨响,令旗炸裂,巨大的空气爆炸将老头的衣服胡子全吹了起来。
“有点意思,你这妖兽修为挺高的,一定有妖丹。”
“抓住你,挖出妖丹,说不定就此筑基,哈哈。”
阵法已被强行破掉,秦市高举宝剑,奋力一劈,哗啦啦乱响,竹子的碎片满天飞。
练气九层果然不是泛泛之辈,竹屋被劈成两半。
吴鳞蹲在大木桶里,冷冷地看着秦市,脸上貌似风轻云淡,其实已经是想杀人了。
“哟,这是啥造型?”秦市惊讶不已。
“大白天的泡澡,挺会享受的嘛。”
话音未落,吴鳞手指一勾,被埋在竹屑下面的宝剑,发出蜂鸣声,猛地钻了出来,疾射向秦市。
叮叮叮——
转眼间,就与秦市过了七八招。
吴鳞以妖力控制宝剑,无需触碰,攻击速度比刚才打陈夕要快多了。
秦市不敢懈怠,使出浑身解数,抵挡宝剑,竟然不能前进半步。
韩康低声说:“你瞧,刚才吴鳞对你是真没下死手。”
陈夕也看出来了。
能干掉筑基五六层的范司玉,吴鳞的实力只会更高。
只是见二人会帮助村民,又听到韩康的言论,以为是可以求助的对象,所以手下留情了。
而秦市一心只想杀妖取丹,助自己修行,吴鳞是不会留半点情面的。
果然,打了一阵,秦市发现情况不对。
眼前这大妖,实力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
拼尽全力都不能再靠近竹屋废墟,心里有点畏惧了。
村民们被强大的剑气余劲震得东倒西歪,全都跑得远远的。
“你到底是哪里来妖兽,还挺厉害的。”
心说还是先撤吧。
这妖物我一个人啃不下,只好去找几个师兄,事前说好妖丹归我,欠他们一个人情算了。
虚晃一剑,以进为退,反身急奔。
面对虚弱的吴鳞,打不过,逃跑还是可以的。
眼看着秦市要跑出竹林的范围,吴鳞发出一个低沉的吼声,嘶哑阴森。
身子一挺,暴涨数丈,手执宝剑,疾冲过来。
腰以下,竟然是长长的蛇身。
不,是一条巨蚺。
韩康恍然大悟,难怪要一直蹲在木桶里,吴鳞就是一条水蚺啊。
难怪叫吴鳞,看这形态,应该是修到了“去鳞”阶段的水蚺。
獾妖阿元也不是对手啊。
心说,完了,老头要遭。
秦市感觉到身后巨大的威压,朝身后扔出几张灵符,想要阻挡吴鳞。
可惜不过是些假把式,根本无法阻挡吴鳞。
秦市也自觉灵符毫无作用,知道跑不出去,急忙站住,回身将宝剑化作剑雨,形成一道防护,且战且退。
吴鳞已把剑握在手中,轻轻一捅,秦市的宝剑顿时断成数节,受到强大的冲击,身子直飞出去,将竹林的竹子撞碎一地。
秦市在地上挣扎爬起,睁大了眼睛,恐惧地喊道:“你怎会如此之强?”
吴鳞冷冷地说:“你应该问自己,为什么眼睛如此之瞎。”
蚺尾一扫,竹林里的竹子噼里啪啦碎掉。
“救我,救我,二位道友救我啊!”秦市大声喊。
韩康与陈夕在远处观望,然而早就被发现。
秦市只当他二人是在参观学习前辈如何斩妖,保持着“只看不分赃”的安全距离。
此时被吴鳞制住,情不自禁就想把二人拉来垫背。
心说,兴许这蚺妖没发现还有敌人,趁机转移它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就可以逃走。
喊“救命”不过是扯谎,练气境弟子,来再多,也没用。
吴鳞本想一剑结果了秦市,不料却被这老头喊出观众来,于是收了手,冷冷地说:“别藏了,出来吧。”
韩康急忙上前,再次见面,甚是尴尬。
那秦市不知他们早就认识,躺在地上哀求:“二位道友,咱们三人一起上,定能击败他。”
韩康用充满戏谑的眼神看着这老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么莽撞,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转头对吴鳞说:“我答应替你破阵,你可肯放过他?”
吴鳞露出微笑。
“我若获得自由,远走高飞,与诸位再也不会见面,当然没必要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