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阳心中谋划着,当时在许都的时候,就看关羽不爽,等到这关羽不思司空赐爵送官之恩,却要一心去投旧主,司空也是放其归去,却不想这关羽却和刘备寇略汝南,这次碰见,必要将其擒下,绑缚送至司空面前。
蔡阳思索一二,便唤来传令士卒道:“速去汝南,告知阳安都尉李通,令他不可轻举妄动,让他等我军的消息!”
“喏!”
曹操本意是想让蔡阳、李通两人通力合作,只要将刘备大军困在汝南便行,只要自己这边快速掌握大河北岸,既可以撤军回返,亲自送刘备上路。
可惜蔡阳本就瞧不起义军出身的李通,说好听点叫义军,说难听见就是蛾贼,如同黄巾贼一般,而且这李通李文达早年以游侠之名闻名于江汝之间,待举兵之后,又在宴请宾客的筵席上将自己请来的宾客杀之且吞其部下。
李通做下如此恶事,便世事非议,自建安元年便投了司空,司空便许了他做郎陵令,驻守汝南西界,又在建安二年作为先锋回头攻打张绣并大破之,李通被迁作裨将军,封为建功侯,在汝南做了阳安都尉。
如此又让自己做这汝南太守,却将自己安排驻扎于叶县,让这李文达驻守汝南,这到底自己是汝南太守还是这李文达是太守!
蔡阳一想到这里,便愈发的烦躁起来,连连让军中司马催促大军前行,只要自己进军够快,斥候撒的越广,只要刘备西进南阳,就必为自己所探!
…………
早上令汝南县尉整顿的兵马的阳安都尉李通,看着之前离开的郎陵令赵俨令人送来的书信,信中言:“李兄早年以游侠起家,想世宗皇帝时,用兵漠北,我汉家冠军景桓候领军出塞封狼居胥、登临瀚海,何等威武,孝灵皇帝受权宦蒙蔽,一时不察,竟将此爵赐予阉宦,以赏其功,如今弟欲上书许都直言天子,再复我汉家冠军之爵功,还望文达兄助我!”
李通本来还没想到赵俨遣人送信前来是为了什么,还以为赵俨为刘备所擒,受刘备指使送来书信劝降,却不曾想是让自己助他上书许都,李通看了看自己已经合上的书信,“郎陵令如今可在郎陵?若不在郎陵可有异动?”
“禀都尉,郎陵今日上午便被围城,郎陵令曾于豫州牧一起返回郎陵,后送出粮草、武备,小人赶来前,刘备大军已经撤离郎陵。”赵俨派来送信的人屈身道。
“对了,郎陵令还说可惜昔日长平冠军之后,不肯为司空效力。”
“长平冠军之后?”李通抓住了重点,又向左右问道:“我朝可有长平冠军之爵?”
“都尉,我朝世祖皇帝时胶东侯贾复曾得赐冠军,后改为胶东,再有大将军窦宪勒石燕然亦得冠军之爵,以及郎陵令所言的权宦王甫,至于这长平冠军之爵,卑职以为当是世宗皇帝时长平烈候卫青,冠军景桓候霍去病。”
李通一经提醒,便明白了赵俨为何要找自己助他上书了,看来刘备军中有这卫霍之后,便让人唤来驿站小吏,“去将此书送往司空手中,再将我言复述于主公帐前!”
“闻世宗皇帝时,有长平冠军之将,这才大败匈奴,更是冠军景桓候霍公封狼居胥、登临瀚海,如今天下有变,司空当立平刘备,文达自闻郎陵令言刘备军中有卫霍之后,且其中霍氏之后更是猛将,窃以为要定天下,非猛将不可,司空当再复大汉冠军之爵威,令其复家,为司空出力。”
驿站小吏将李通所言尽皆记下,便拜退堂外,而后骑乘驿站之马,奔赴大河。
“报~!”府衙外有快马前来,“阳安都尉李通可在?”
众人皆望向府衙之外,见一士卒进来直奔堂前道:“阳安都尉可还在城中?我奉太守传令阳安都尉。”
李通便起身走到堂外道:“我便是阳安都尉,太守令你传何令?太守是否已寻到刘备?”
“太守连夜出发,如今已快进舞阴驻扎,令小人来报,令都尉不可轻举妄动,后复言让都尉领军先北后西,不可让刘备察觉,待大军与刘备交战,都尉便需从刘备后军冲击刘备本阵即可!”
“不当人子!”李通在心里暗骂道,在曹操手底下混的人都知道,曹操最宠元从一系,再之颍川一系,接下来便是投降到曹操的手下,最后才是像自己这种以游侠儿起家举兵,而且自己也清楚,自己那不叫义军,而是宛如黄巾贼般的贼寇,幸而得曹操信赖,这才成了现在这裨将军,建功侯,还在汝南做了阳安都尉,虽然上面还有个上司叫蔡阳。
而且还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虽然自己也清楚自己当时年少轻狂做的事有多么离谱,可终究是做下了,做了就得认,可惜却遭非议,为之奈何,自己投司空到现在都快五年了,这蔡阳还是不肯信自己,而且愈发看自己不顺眼,此番来信让自己莫要轻举妄动,那便不动,让他蔡阳自领麾下汝南郡兵去和刘备所率之军作战,可惜自己是碰不上这功劳了。
“去,回信太守,汝南城以南的慎阳县有贼张赤,瞿恭、江宫、沈成等聚集党羽,汝南实难发兵舞阴,还请太守领郡中兵甲自行与豫州牧作战。”
“是,小人这就回报太守!”士卒正欲返身出府衙,却又被李通喊住:“且慢,你且将汝南城中粮草青壮带于太守,汝南因有贼作乱,进而无法出兵,只得拿出粮草青壮支援太守!”
李通又向左右吩咐道:“来人,去将城中粮草青壮带上,陈达你且与此人前去舞阴为太守送去!”
“喏,遵都尉令!”便带着堂外前来报信的士卒出了府衙,去营中召集青壮,李通看着出了府衙门的陈达,便想起昔日与自己一同在江汝之间的好友陈恭,这当时陈恭的妻弟陈郃杀死了陈恭,占有了好友的部下,自己便攻破陈郃的部队,斩下陈郃的首级来祭奠陈恭的坟墓,这陈达乃是陈恭之弟,待自己斩杀陈郃之后,便让陈达为自己率领私家部曲,如今陈达也算是可以独挡一面,自己也算不负好友所托了。
………
在前往舞阴的路上,刘备率军举火把前行,家眷车架则是被军中拥簇前行,大军前后延绵数里,而刘备等人则是聚在一起,商议到底是从何处进入南阳郡,若是从比阳入南阳,崎岖难行,恐为南阳、汝南前后夹击,若是走舞阴,一路平坦。
刘备本想连夜行军至舞阴,在歇息一日,继而进入南阳,汝南进南阳有两条路,一条是走舞阴进入南阳,一路则是沿桐柏而行,直接从郎陵沿桐柏山西行进入南阳比阳县,刘备力主走坦途,连夜行军进入舞阴县,可又见卫平四平八稳,看路也不像是去舞阴的路。
此时正好大军造饭,刘备便问道:“卫兄,为何之前在郎陵,急躁异常,甚至不愿进城歇息,现在却又不慌不忙?”
卫平拿着手中筷子指点道:“若因在郎陵休息,而后被追兵赶上,郎陵靠桐柏北向,我军只要被追上,必被前后夹击,且大军难以发力,毫无回旋余地。”
刘备又问道:“那既然如此,卫兄为何一力坚持沿桐柏山进入比阳,而不是走坦途,从舞阴入南阳?”
“郎陵去舞阴,一路平坦,四面皆可遇敌,我军人少,若是曹操领军自许都南下,南阳郡兵东进叶县,汝南郡兵在封锁我军后路,我军东遇汝南郡兵,北遇曹操麾下精锐,西南遇南阳张绣旧部,四面围攻,我军如何对敌,易顾此失彼。”
“而沿桐柏山进入比阳,我军最多只会遇见两面来敌,若是两面来敌,有诸位将军之勇,岂能围住我军,来的人多,我军只需一路猛攻便可,若是来得少,我军破敌,不在话下!”
“我军出发只是沿大路西去,那郎陵令最多只知道我军要西进,若我推算不错,舞阴必有大军在等候我军进入舞阴,届时汝南郡兵在后,大军在前,南阳郡兵在左,许都援军在右,我军必败。”
刘备见卫平分析详细便劝道:“既然如此,卫兄还是进军慢些,大军早上刚出悬瓢,一日未歇。”
“主公莫急,只要我军出了这郎陵山脚,而后西进便可安营扎寨让大军休息即可。”
刘备又迷惑了:“若是按照卫兄所言我军也快要进入舞阴了,那从郎陵山脚西进,是否不妥?”
卫平笑着道:“哈哈哈,主公放心,我在悬瓢时便已定计,郎陵山西麓西窄东宽,西面窄处乃是汝河源头,大军难过,东宽之处,那是两山之间,追兵若至,便只能自东面而进,我军便可只管面前之敌,而后从容渡河进入南阳。”
刘备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对了,宪和,待我军扎营,我让叔至领两屯丹阳兵护宪和你去荆州见刘景升。”
简雍也不推辞,只是一整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正在大口吃饭闻言只是点头,出使荆州,去见刘表,这算什么,我简雍简宪和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刘备见简雍不说话,只是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刘备便也开始吃饭,可简雍却是熬不住了,刚才他一口咬住了一块含盐粮极高的咸菜,整张脸现在都在微微颤抖,要说这咸菜,他简雍简宪和也吃了好长时间,今天却是人品爆发,给自己来了块含盐量极高的咸菜,刚想吐,就发现张飞和霍昭蹲在一起用炙热的眼光看着自己。
简雍无奈便又来了一口汤,赶紧刨起了麦饭,硬撑着将口里的咸菜送进了胃里,刘备刚吃了口麦饭,准备喝汤,便看见自家三弟和好大侄一直盯着简雍,刘备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干咳一声。
张飞听见干咳,便看了看自家二哥和大哥,之间自家二哥干饭之快,麦饭已经是第三碗了,而大哥正笑眯眯的端着汤看着自己和自己身边的霍昭。
张飞一见大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也开始干饭,而霍昭也同样偏过头去开始干饭,然后张飞就吃不动了。
张飞也吃了数碗,可他转头一看,霍昭已经直接用军中厨子做饭用的小木桶吃饭了,半桶麦饭,就在刘备等人吃饭的时候,被霍昭吃的干干净净。
最后还和厨子们要了最后一点汤水,把桶里的残余的麦饭冲洗下来,一口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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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河源头:发源于河南省泌阳县五峰山,流经遂平县、汝南县、平舆县、正阳县、新蔡县班台与小洪河汇流入大洪河。
也就是板桥镇哪里,现在叫板桥水库,古汝河于郾城县南流入西平、上蔡、汝南诸县。元代至正年间,汝水泛滥,有司自舞阳截断汝水,汝水东注,改道入颍,上源称北汝,即北汝河(成为颍河支流沙河的支流)。此即“汝水南北截分之始”。南汝河经过两次变化之后发展为洪、汝河水系,即现代地理驻马店的洪河与汝河水系。其中发源于泌阳的古瀙水(古汝水支流)成为汝水南源,即现代地理的汝河(又称南汝河)。澺水和潕水(也为古汝水支流)发展为现代地理的洪河。古汝水下游支流溱水现代地理称“溱头河”(臻头河)。此外,在洪河和汝河之间有还一条北汝河,为汝河支流,成因未知。
郎陵山:现名乐山,位于河南省南部,驻马店市区西南9公里,确山县城西8公里处。乐山古称朗陵山,隋代改为朗山,宋大祥符五年(公元1012年)因避宋祖赵玄朗之讳改名为乐山。
卫平的进军计划如下,从乐山进入乐山西麓,从汝河上游进入比阳(泌阳)从而挺进南阳,然后抵达刘表治下的荆州。
路线为我自编,因为对刘备寇略汝南写的太少了,而且有差不多两三个月的时间皇叔是消失不见的。也就是建安五年七月之后到建安六年之间,只知道杀了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