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了好吃的巧克力蛋糕。
被男友送了新的衣服。
虽说只是普普通通的睡衣,还有让人害羞的内衣,但是卡斯特依旧很开心。
整整一个下午,心情都像是初春化冰的山涧小河一般,欢快地奔流了一个下午。
但是,既然是一时的快乐,那就必定会有消失的时候。这是某种定理。
当看到跟南尤一起回到家的三花之时,这份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的快乐瞬间就变了味儿。
“打扰了。”
三花微微低了下头。
相比起昨天,三花多了些礼貌。
但是不多。
已经洗过澡,换上了下午买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的骑士王,跟站在全身镜前的卡斯特两人有些幽怨的视线,让南尤感到了些许的不自在。
……
刚刚准备进浴室的三花,看着南尤递来的标签都还没拆的女士睡衣,愣了愣。
感到些意外。
“大叔,你…”
难道说提前就预料了这种发展吗?
还为了自己买了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自己是被完全看穿了吗?
三花的心情有些复杂。
感觉自己在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前,确实十分幼稚,像个能被一眼看穿的孩子一样。
“快点洗,洗完我也要洗。”
南尤没有解释,随口催促着。
“你想对我的洗澡水做什么?”
“喝个饱。”
南尤竖起大拇指,露出并不会令人反感的爽朗微笑,然而说过之后,下一刻就被一旁卡斯特的惊呼声给差点儿振破耳膜。
明明知道自己是开玩笑,还这么大声。
南尤心里吐槽,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总之,阴差阳错之下,三花在接下来很小声地说的一句话,南尤就只听见了开头的大叔两字,后边是一个字也没听清。
“你刚刚说什么?”
“不,没什么。”三花关上了门。
……
等到南尤洗过澡,已经是一点半了。
看着紧闭着的次卧门,南尤最终还是放弃了找三花再聊聊的想法。
“啊……忘记告诉她从明天开始就是会持续很久的晴天了……”南尤喃喃自语着。
“盯——”
瞥了一眼正瞪着不快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卡斯特,南尤耸了耸肩膀。
“算了,睡觉吧。”
“没有喝吧?”
卡斯特问,依旧紧紧地盯着南尤。
南尤:……
自己看上去是那种变态吗?
“没有了。”
之所以回答,是因为骑士王在等待着。
没有类似于卡斯特的妖精眼,也不懂人心的骑士王,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然的话自己今天晚上大概睡不好。
“即便是玩笑也不行。”
骑士王从沙发上起身,直直地向着卧室走去,路过南尤的时候继续说道。
“这种玩笑以后绝对禁止。”
用了命令一般的口气,只不过不知为何耳根微微有些泛红,被南尤在漂亮的摆动着的金色侧发之间精准捕捉到。
虽说路过只有那么一瞬间。
找不到缺点的五官,白皙的肌肤……
她其实很漂亮。
这个事实,在这一瞬被南尤察觉。
还有她跟卡斯特其实完全不同的事实。
不仅仅只是发型。
……
自从第一晚之后,好像睡觉的时候牵着手成为了一件两人…不,三人彼此之间已经默认的事情。
虽然在某些层面,南尤总觉得这么做有些奇怪或者不对,但是也没有拒绝。
如果身边有人能因为自己的一些微不足道的作为得到类似于满足的感觉,即便需要牺牲掉自己的一些东西也无所谓。
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想法。
并不是高尚的为了他人在所不惜的自我牺牲精神,而是因为事后会获得名为自我满足的对于南尤来说唯一的精神食粮。
合上眼睛,道过晚安。
然后……
咚咚!
“大叔,你睡了吗?”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南尤明显感觉到骑士王跟卡斯特两人的力度重了几分。
尤其是骑士王,在那个瞬间应该是忘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事实,甚至还着上了铠甲,就像是随时准备着战斗一样。
忍着疼痛,南尤回了一句:“还没……”
“可以进来吗?”
这一瞬,南尤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发出了咔咔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劝你最好别。”
“这样啊…”
一阵摸摸索索的响动,三花疑似是在门前靠着门坐下了,半晌,三花才再次开口。
“大叔,明天就是晴天了吧?”
“嗯,大概。”
晴天就意味着今天是最后一天。
那种奇怪的跟打工的一样的事情,从明天开始可能就要彻底结束了。
还有两人之间的短暂的“雇佣”关系。
又是一阵沉默。
噗——
三花疑似笑了。
“大叔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希望你能把奇怪这个形容词换成有趣,有趣的家伙,虽然跟奇怪的家伙在某种意义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男人更喜欢听这个。”
“这是什么理论啊?”三花吐槽。
“这就是男人啊。”
“果然奇怪。”
“我权当你是在说我有趣了哦。”
“不是有趣,是奇怪!”
“原来如此,即便在你这种年纪的女生眼里我也算得上有趣啊,真的是~”
南尤用了稍微有些自恋的语气。
介于搞怪跟开玩笑之间。
三花被逗笑,南尤的手被卡斯特跟骑士王两人捏得咔咔作响。
又是许久的沉默。
“大叔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报酬。”南尤没有隐瞒。
“什么报酬?”三花的声音透出些意外,“我没有什么能够支付报酬的,除了…”
“你知道自我满足吗?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可以达成的目标,以达成目标算成功,成功时可以使自己内心的某种欲望得到满足。”
“所以呢?”
“这是活下去必不可少的东西,是一种不断让人前进的精神食粮。而我的精神食粮,也就只有帮助某人,并取得成功之后的自我满足。”
这时,三花撇了撇嘴角吐槽。
“果然很奇怪,明明是在帮助别人,却说都是为了自己,这还不奇怪吗?”
“不奇怪,因为自我满足就是这样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叫这样的名字。而且多数时候无私跟自私的分界线其实非常模糊。”
“我不能认同。”
“嗯。”
没有辩驳,就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种态度,让三花感到几分的生气。
“大叔你绝对没有女朋友吧?”
手再一次地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有…有的!”
三花惊讶道:“真的假的?!真的有吗?话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女人的东西来着!而且大叔你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换个话题吧。”
“为什么?”三花疑惑。
“因为很疼…啊,不是,总之,这种话题点到为止就好,聊点儿其他的吧。”
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的南尤,拼尽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像极了老虎钳一般的骑士王跟卡斯特两人的手中挣脱。
不过却失败了。
十指相扣,纹丝不动。
“确实,我也不想再聊这种话题了。”
三花的声音透出几分的失落,因为很淡很淡外加南尤正忙着跟骑士王以及卡斯特展开拉锯战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听出来。
“我有个优秀的姐姐,同父异母。我一直都很憧憬她,从小到大都是……”
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南尤心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吹了吹被握得快失去血色的手,同时静静地聆听着。
富裕的霓虹上流家庭。
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父亲的上一任妻子据说是生病离开了。
留下了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
很漂亮,很优秀。
所以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很憧憬她,一直都想要追赶她。
但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
母亲早些年出了意外。
从那之后,父亲对自己的关注越来越少。
姐姐上大学时候就接触了家里的家业并将其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学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家里的继承人。
自己彻底成为了家里不被任何人在意的可有可无的人。
因为不够优秀。
拼了命地想要得到关注,但是却始终无法超过姐姐。
甚至连持平也做不到,无论怎样努力也做不到。
再也没有被父亲谈论过。
再也没有被姐姐注意过。
于是放弃了。
既然再怎么努力也不被注意的话,那就索性自暴自弃来求取关注吧。
但是失算了。
即便是这样,也一样得不到关注。
连失望的眼神也没有得到过。
距离那个曾经憧憬,现在也依旧憧憬的身影越来越远。
自己被丢下了。
被姐姐,被还是个好好学生时的朋友,被做不良少女时的朋友,被所有人抛下了。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而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或者说,自己已经无法前进。
以烂到极致的成绩从高中毕业,拒绝了需要拿钱才能去的大学,作为可有可无的人整日浑浑噩噩地待在那个家里。
最终……
从那样的家里逃走了。
“……本来还期待着消失之后会被他们担心,但是完全没有,父亲也好,姐姐也好,完全没有。
他们照常出现在新闻里,出现在各种记者会上。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自己证明了自己确实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样的残酷的真相。”
三花笑了,伴随着阵阵抽噎。
吱——
门被打开。
“胸口虽然不行,但是肩膀的话,可以稍微借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