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
“在吗?”
杜若听到一声“兄弟”,马上警惕起来。
上个叫他朋友的,想杀他抢灵粟;
上个叫他小兄弟的,想偷他灵粟。
这次又是何方神圣,想取我性命?
收好匕首短剑,杜若借着门上挖开的窟窿,看到了房梁上一片碎镜子,这反光镜是他故意放的。
在镜子中,出现一道白衣服的身影,身上没有武器,后边也没有人。
“小兄弟别紧张,我没恶意,只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过来,就退后五六步,站在远处,摊平双手,表示没有威胁。
杜若推开门,眯眼打量片刻。
此人生的倒是英俊爽朗,白白净净。
至少炼气七层。
“有什么事?”杜若问。
白衣服男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名赵庭树,是林凡的朋友。
我听说你与林凡相识,那我们就也是朋友。”
“见面礼呢?”杜若道。
赵庭树一愣,“什么见面礼?”
杜若道:“我老家那边交朋友,一般都是自带一斤灵粟过来。”
“……”
赵庭树还真从口袋摸出一小包灵粟,丢了过来。
杜若捏了捏,大概二两的分量。
“一斤倒是没有,这点诚意怎样?”赵庭树脸上挂着笑。
杜若转身进屋,手里多了更大一包灵粟,反手拍他脸上。
“你打发叫花子呢?”
卧槽?
赵庭树抓着沉甸甸一包灵粟,整个人都给整愣了,这是哪家二傻子?
他伸手掂量一下,还真产生转身滚蛋的念头,一个照面赚了一包灵粟,这太划算了。
不过为了正事,他还是忍着脾性,说道:
“兄弟误会,我不是白送你灵粟的,而是想做个交易。
我看你这房子很久了,风水挺好,想暂住两天,期间只希望兄弟移居别处,莫要打扰。
这点灵粟便归你了,你看怎么样?”
“你想打张潇的主意?”杜若问。
“兄弟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嘛。”
赵庭树笑道:“你是她的邻居,大概情况你也知道。
她这个人撑不了多久,按我估计,最迟明天就要出事。
到时候争夺起来,免不了一场大战,小兄弟你修为尚浅,这里水太深,你早点远离,对你没坏处。”
杜若明白了。
他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蹲在他房间里,等张潇撑不住了,暗算她。
认真思索片刻。
若是平时,他可能真就答应了,此人说的很可能是实话,按他们昨天抢火神莲杀疯的样子,张潇这边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本就该逃去外边,过几天回来的。
但现在,他不想走了。
“不同意,请回吧。”
“为何?小兄弟不放心我?”
“我怕你偷我家马桶搋子。”
“小兄弟换个正经理由。”
“很正经,那是陪我出生入死的法器。”
“……”
赵庭树站在门外,搓着手,思考办法。
但杜若态度很坚决:
“我丢你的灵粟刚好也是二两,你收着吧,交易就算了。
我就住这里,住出感情了,不想走。
不过你可以蹲我家后边,那里不收钱,只要别影响我睡觉。”
杜若把那二两灵粟收起来。
“兄弟真想好了?”
赵庭树很失望,不懂这非亲非故的,为何要帮一个陌生邻居,而且这一大包哪里只有二两。
他打开一看,操。
掺了一多半沙子。
“兄弟且留步。”
赵庭树不放弃,伸手挽留,“有件事不晓得你知不知道。”
“收费吗?”
“不收。”
“不要钱的情报我没兴趣知道。”
赵庭树一脸难受,但还是作出新让步:“是这样的,火神莲一事已经传了上去,惊动了不少人。
我听说清水县家族那边也觊觎上了,这火神莲不是凡物,他们一出手,我们也难捞着。
甚至我听说,三清宗的神司都惊动了...
你可能跟张潇有点感情了,那我就这么跟你说,那东西留在她手里,对她意味着危险,别无其他。
老实说,就算我真夺了回来,也未必保得住。
但我至少有门路,可以试试,到时候事成了,可以再分兄弟一些好处。”
“三清宗的神司?”
杜若敏锐察觉这句话,问道:“三清宗也缺这点灵药?”
“哪里。”
赵庭树摇头,“三清宗这等超然势力,自然看不上一株二品灵药。
但这次事出蹊跷,你认为平白无故的,会有一株火神莲突然长出来?”
“不是什么混沌青莲的仙光吗?”杜若问。
“这你也信?”
赵庭树笑了,“混沌青莲远着呢,八竿子打不着。是一位神司,不知名的神司在附近出现。
或许还是个新出世的神司大人,才惊动了三清宗,要不了多久就会找上门来。
到时候上边一句话,我们辛辛苦苦抢这点东西,可能都留不住。”
杜若心道麻烦大了,区区一株火神莲,竟然引发了如此大的连锁反应。
那老神司要是找上门来,自己是去接班,还是不接?
还好没急着再催生一株火神莲出来,否则这地方,他藏都没地儿藏。
日子刚刚舒坦,炼气六层,在南谷刚刚能挺起胸膛走路,他可不想再入龙潭虎穴。
“兄弟有没有回心转意?”
赵庭树眼见杜若意动,继续劝导:
“那张潇的伤不轻,但还有的救。
可她一意孤行,将那枚莲子据为己有,必定会有人对她出手,到时候可就难活着出去了。
你如果是她朋友,我建议你劝劝她,不要一时贪心,误了性命。
你可能不知道,伤她的宋明,擅长使毒,十分阴险。
张潇已经很久没动静了,极可能已经身中剧毒。
你越早劝她越好,否则,她的状态很难撑到明天。”
“我劝她有用就好了。”
杜若撸起袖子,露出一块之前没清理干净的死皮,“先前就说句话,她就打我,说我图谋她宝贝,我现在都不敢跟她说话。
之所以不想离开这儿,是我对其他人不熟,她至少自顾不暇,当个邻居不会害我。”
这样?
赵庭树一看杜若手臂上皱作一团的伤口,心里有些发麻,心算着那泼辣女人是用了什么招数,回头也好防备。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人关系也不好,想借此人打听张潇伤势的心思也落空了。
砰。
杜若关上门。
赵庭树若有所思,捧着那包袋子,忽地道:
“灵粟还我啊?你这掺沙子...”
……
张潇关上门,靠在墙角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感觉头痛欲裂,伤口处却没了痛觉。
一摸额头,发烧了。
眉头一皱,她意识到大事不妙,把绷带解开,伤口的血早已干涸。
随手撕下一块皮肉,竟完全没有知觉。
她心中一沉。
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