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你到底要干什么!把我给拉到我自己的库房这边来干什么?看你是如何搬空我积攒了多年的家产来羞辱的我么?士可杀,不可辱!”
翡翠虎的一张胖脸变得通红而扭曲,仿佛吃了保留了食材原本的一部分味道的九转大肠一样。
“士?可你算什么士?”
韩非蹲了下来,看着翡翠虎的脸说道。
“著书立说者为学士,为知己死者为勇士,晓天机变化者为方士,腹有沟壑者为谋士,可你不过是一个趴在国家上面吸血的商贾罢了,又何来士可杀,不可辱之说?”
翡翠虎一时无言,只能仍旧用愤怒的目光看着韩非。
就在这时,一名身上穿着的铠甲款式和那些军士略有不同的人走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健壮,明明身上穿着比起其他军士要厚重的多的铠甲却依旧行动自如,步伐沉稳,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眼神锐利。
“暴诸?你与厘王时期的大将军暴鸢有何关系?”
“正是家祖。”
韩非点了点头。
要是姬无夜也能像暴鸢那样就好了,至少不会喜欢搞窝里斗,反而征战一生,是韩国这几百年来战功最为出众的将领。
至少可惜这位生不逢时,和白起、乐毅这样的绝世名将生在了一个时代,最后一战更是输在了白起的手上。
韩非走入库房之中,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大批大批的金银环钱。
不过韩非没有在意,而是绕着这个大大的房间四处的观察了起来。
古玩字画,珠宝美玉,这些东西都不少,看起来眼花缭乱。
翡翠虎看似无奈而气愤的闭上了双眼,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暴诸将军,本公子认为这些东西作为罪证,应该尽快搬出去才是。”
“公子所言甚是。”
暴诸点了点头,挥手招呼来军士将这些东西搬走。
随着库房中的东西一件件的减少,还有韩非以及那些军士在这其中的各个角落不断走动的声音,翡翠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那些军士渐渐的减少,搬着东西离开,直到最后连暴诸也被韩非叫去帮忙。
“诶呀,卫庄兄,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韩非走到了卫庄的身边,装模作样的指向了一个地方。
翡翠虎终于忍不住偷偷的睁开了一条眼缝,非常隐蔽的看向了某个角落。
只是他旁边的是卫庄,身为一流高手,自然能对身边的一切细微的风吹草动清楚的察觉。
于是在翡翠虎那缓缓睁开瞪大了的眼神之中,卫庄走到了那个角落。
卫庄伸手敲了敲,墙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果然是空的。”
韩非也在墙边打量了一会,随后在其中的一个位置停下了脚步,因为这里地面上的灰尘最少。
没摸索几下,便有一块石砖被按了进去。
“轰隆隆!”
机关启动,对角的地面露出了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
“看来你的东西不止这么多,也是,身为韩国的首富,如果只有一个库房,那确实也是寒酸了点,不过……姬无夜知道吗?”
韩非走到翡翠虎的身前,府下了身来,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翡翠虎现在被五花大绑着,再加上身边有卫庄在,韩非也不用担心在这个最后时刻翻车被翡翠虎偷袭。
翡翠虎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瘫软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看来是不知道了。”
卫庄重新按下了机关,将地道复原。
地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到时候再来探查不迟,要不了多久那些暴诸和那些宫廷禁军就会回来。
就算这里被封了起来,以韩非司寇的身份,很容易就能找个调查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之类的东西。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就在韩非和卫庄还在翡翠山庄的时候,韩云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了紫兰轩当中。
依旧是那个房间,依旧是那个位置。
依旧是弄玉弹琴,依旧是美酒佳酿。
不过韩云却觉得今天的弄玉有些奇怪。
有些羞涩的样子,不过韩云很喜欢。
而就在韩云还在吃着一些符合时令的瓜果,品味着桃花酒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些许的脚步声和女子谈话的声音。
韩云面色一正,从软榻上挺起了身来,正了正衣服。
门被推开,出现的是身着紫色常服,脸上画着淡妆的紫女,还有一位气质温婉,静谧典雅的美妇。
胡夫人。
“见过十二公子。”
胡夫人对着韩云欠身行了一礼,而韩云也起身回礼。
前者从小就是火雨公的千金,后来也是前左司马刘意的夫人,算得上是一位贵妇,颇为讲究礼仪,否则也培养不出这种气质出来。
“夫人多礼了。”
至于紫女则是和韩云非常熟悉,反倒没有行什么虚礼。
“夫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妾身来安排吧,毕竟弄玉这孩子也是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与我情同姐妹,我也算是弄玉的娘家人,不会亏待她的。”
紫女握着胡夫人的双手说道。
而韩云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至于弄玉,则是干脆手中动作一顿,再弹的时候,琴音却已经有些乱了,索性也站起了身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便拜托紫女姑娘了,十二公子,回见,还有弄玉,记得照顾好自己。”
胡夫人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你想取弄玉?”
紫女轻轻的掩盖上了房门,坐到了韩云软榻的对面。
韩云莫名的感觉在这其中听出了一些其他的韵味。
弄玉小脸微红,莲步轻移走到了桌前,为韩云和紫女各自斟酒,随后站起了身来。
“紫女姐姐,还有……韩云公子,弄玉先行告退。”
说完也微微欠身,离开了房门。
“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现在也懂得害羞了。”
紫女看着弄玉在外面关上房门的动作,语气感叹。
韩云只是笑呵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毕竟自己是占便宜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