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
陈到领兵三千,日夜兼程的赶到绵竹,见魏延无事后,才大松一口气,随后便听从魏延的调令,领军驻守东大营,防止城内敌军出城偷袭。
在陈到率军抵达时,而在绵竹城内,气氛却变得十分凝重,吴懿与张任两人产生了分歧。
“吴懿!,瞧你干的好事,要是当初听我之言,领兵出城突袭,魏延早被我们击破了,形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就是哪个通敌之人!!”
张任双目赤红,气喘如牛,恶狠狠地对着吴懿说道。
昨日,向雒县求援的骑兵,在绵竹通往雒县的官道上,被一支刘备军伏击,骑兵队伤亡大半,只余几骑得以逃脱,直到今天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后路被魏延断了。
同时,魏延这几天的举动,几乎是告诉张任,城下真的只有七千兵马,并没有所谓的伏击,他被骗啦。
这种赤裸裸的嘲讽,他恨不得提枪上马杀出城去,在魏延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以泄愤恨之情。
然后,今日又看到陈到领兵抵达,再加上昨天的情报,张任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在军议时,直接将矛头指向吴懿,定要让他给个说法。
被张任指着鼻子骂,就算是脾气再好的吴懿,也不堪受辱,准备起身与张任一决雌雄,可掂量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吴懿觉得,还是先讲讲道理吧。
“张将军,还请冷静,你现在这种状态,无疑是魏延想见到的。
采用固守待援之策,是在下太过谨慎,我没想到,魏延的动作竟如此之快,也如此胆大,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将绵竹与雒县的联系切断,绵竹今日困局,实乃我之过也。
但张将军勿忧,绵竹之围不难解,从逃回来的骑兵口中得知,绵竹到雒县之间,只有三千左右的刘备军在结寨固守,而雒县足足有三万多兵马。
一旦雒县发现绵竹被围,定会派大军解救,届时区区三千人,岂能挡住我万余大军?
待援军抵达之时,张将军可领兵从绵竹杀出,同援军一齐夹击魏延,就算彼时刘备率军赶到,面对我们几万大军,恐怕也难以抵挡。
所以,张将军,我等依旧只需固守绵竹,待援军赶到之时,便是击破刘备之日”
吴懿到现在都不明白,魏延哪来的自信,认为三千兵马,就能抵挡雒县的万余大军,这不白白把三千兵马,送到雒县的嘴里么,莫非魏延是个草包?。
“哼!,姑且就再信你一次,如果此策不成,某家定要取你项上人头,我们走!”
张任临走时,还不忘放几句狠话,气得吴懿浑身直哆嗦,要不是打不过张任,他早就冲上去了。
吴懿与张任的冲突,在绵竹城中传播的很快,没办法,这可是当着一众将校的面发生的冲突,根本不可能弹压得住。
同时,因为张任的鲁莽,让后路被断,没有援兵的消息在城内不胫而走,让城内守军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而城内盛传的消息,让潜伏的王芝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军师所说的机会么,随即乔装打扮一番,打算今晚冒险去见吴懿。
不冒险,怎么能立大功呢?
……
晚上
吴懿揉着胀痛的脑袋,返回府中歇息,张任的一句话,让绵竹城内军心浮动,为了稳固定军心,他不得不去各营慰问将士,并向所有人保证,只要雒县派出援军,绵竹之围自解。
就这样忙碌了一天,才勉强安定军心,待完成后,他本来还想找张任讨论防务问题,可听亲随说张任喝醉了,正在营内耍酒疯。
为避免遭受无妄之灾,吴懿只得悻悻离去,同时将心低的疑惑压下,打算留到明日再说。
好不容易回到府中,正准备歇息时,这时一名家丁来报,说有一友人在门外求见,还说和他妹妹有关。
这让吴懿感到好奇,他在绵竹又没有友人,而且他妹妹一直深居简出,怎么可能会有友人呢?
左右闲来无事,抱着探究的心思,吴懿还是让他进来,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多时,在管家的带领下,一名约摸二十的年轻人,便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
“都下去吧”
“是”
年轻人一进屋,吴懿立即遣退所有家丁,征战沙场多年,他从眼前之人的步伐、气质等,能判断出此人定是行武之人,加之刻意掩盖的行踪,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啊。
“你姓甚名谁,从哪里来!”
“在下王芝,荆州长沙人,山野小民罢了”
“呵,不得不说你胆子真大,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吴懿冷冷的笑道,脸色变得阴沉而恐怖,想他堂堂刘璋姻亲,岂会投降?。
“为什么要怕,我不但是来救将军的,也是给将军来送喜的,将军应该感谢我,怎么会杀我呢?”
王芝一点都不怵,城中所有人都沉浸在雒县援兵的美梦中,殊不知,他们就算再等一个月,也不会有一兵一卒从雒县而来的。
“哦,何出此言?”
“将军,这是我家先生给你写的信,你自观之,便可明白一切”
王芝没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封厚实的信,递给了吴懿,同时王芝心头一松,终于完成任务了,现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
在王芝的视野里,原本风轻云淡的吴懿,先是脸色涨红,然后一脸羞怒,最后脸色发白,头冒冷汗,双目无神,连信纸从手中滑落都没有察觉到。
王芝微微一笑,上前将其拾起放在案上,默默的注视着吴懿。
吴懿半晌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用沙哑的嗓子问道:
“这些都是真的?”
“是的,在中秋节后不久,先生便让黄老将军,奇袭成都,在内应的配合下,已经擒获刘璋。
吴懿将军,你乃聪明人,先生率军抵达绵竹十余日,雒县都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王芝的话,几乎扑灭了吴懿最后的奢望,他早就该就想到的。
事已至此,吴懿别无他法,随即将目光转向案几上的密信,双眼死死的盯着第一页,不知道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