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着墨,树影交错。九安岭外,两个身影相对站立。一个白衣如雪,长发飘然。一个青衣铁履,手持一柄乌黑暗淡的长剑。
“可恶的臭道士!给老子等着,早晚剁下你那只臭手!”虽已离开荒山,刘新对那一记耳光仍是耿耿于怀。
“哼!”云依冷哼一声,说道:“自己技不如人,不能报仇,只敢在这几十里山外暗自发狠,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
“要不是我拦着你,今日你挨得就不只以及耳光那么简单了。”云依嘲讽道,“就你这点功夫,对那老道士尚且不够,更何况树后还有一人。”
刘新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突然面容一怔,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转瞬睁大双眼,双目仿佛光影闪动,神色变得异常兴奋,而后坚定地说道:“不行!我得回去!”
“回去?!”云依诧异道,“你回去做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到那老道士的腰间是何物吗?”刘新的神情异常兴奋,“那是方神剑!是方神剑啊!”
“你清醒一些吧。这方神剑绝迹江湖十几年,怎么莫名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云依神情严肃,似有愤怒,问道,“就算是方神剑,那有如何?你苦苦追寻,舍得大把光阴,及时得到又不定能参详其中奥秘,又有何意义?”
刘新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神情兴奋异常,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边角残破的纸张,一边审视着,一边口中不停地嘀咕:“是了,那是方神剑不错!是方神剑!”
“方神剑!方神剑!方神剑!”云依满脸愤怒,近乎咆哮道,“为了一把破剑,一个不知真假的江湖传闻,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那老道士武功奇高,身怀神器,定与百年前的桃仙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刘新想得专注,丝毫没有察觉云依的愤怒,只顾兴奋地自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找寻三年而不得见,没想到竟在这荒山野岭里让我偶然发现了它的踪迹,这是天意。或许,这就是我此生的重大转机。或许,我很快就能习得录图术,得到长生,成为武林至尊!”
云依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男子,怒气直冲眉间,恨不得冲上前去打他几个耳光。而她终没有任何动作。良久,云依轻叹一声,幽怨地低语说道:“即使得到长生又如何?到那时,你已错过年少时光,身边的人亦早已不在,世上只有你一人孤零零地活着,有何意思?”
说罢,云依不再理会,转身离去。此时,此刻,烟云朵朵,从山际飘过,此山,此景,纵使绝美,又与谁人拓?云依身影孤独,怨恨而又无奈。
等刘新回过神来,云依已不知去向。四处张望,刘新没有发现云依的踪影。
“也好,没有这她在,我也就清静了。万一她再发疯,与我缠斗,岂不是要坏了我的大事!”刘新想来,心中有些窃喜,暗自嘀咕道,“这就是机缘,我一定要想办法把方神剑弄到手!”说罢,朝着九安岭上飞奔而去。
九安岭上,茅草屋外,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少年怔怔出神。白衣如雪,长发飘然。清晨树林中的景象,让陈克久久难以忘却。
世间竟有生得这么漂亮的人。陈克心想着。白皙的脸庞,新月般的眉毛,溪水般澄澈的眼睛,白衣长发随风飘动,那画面如同烙印般打在了陈克的心上。
不知此生可还有机会相遇?陈克目光呆滞,想得出神。
“噼噼啪啪”
不远处,一个满身补丁的老道士,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和尚,正打得不可开交。只见老和尚一跃而起,横掌劈来,行如闪电,势如惊雷。老道士眼看躲闪不过,竟举起上手,作十字状横在胸前。
“嘭!”
老道士结结实实地挡下这一掌,整个人仿佛失重一般,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得撞在茅屋门口的柱子上。“啪!”柱子从中间裂开,眼看就要断作两节。
“哎呦!”老道士呻吟一声,随后大声叫骂,“好你个贼和尚!这里不是比武的地方,有种就随我到梨行较量,不要打烂我的房子!”
说罢,老道士化作灰影向树林之中闪去。老和尚轻哼一声,化作白影随之而去。
这样的景象几乎每天都要发生。陈克以及看得麻木了,此刻他想那白衣女子想得出神,更是没有理会他们。
“救命啊!救命啊!”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呼救声惊醒了陈克。
“什么人呼救?”陈克自言自语道。随后,他匆忙站起来身来,向着呼喊声传来的方向,疾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