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陈可观把《唯心术》从头到尾仔细翻阅了一遍。
没有功法。
只有施法方式,口诀。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力是多少,但是他想试试。
之前大的书架不行,那就试试茶壶、茶杯之类的小玩意儿,再不济试试棋子也行。
“我不饮茶,茶壶无水。”
陈可观睁开双眼,茶壶中茶水满满当当。
“清冽甘茶,自茶壶来。”他本想说自天上来,觉得难度有些大,就改了改。
闭眼,睁眼,一气呵成。
茶杯空空如也,这么难吗?
陈可观不信邪,从棋坛中捻出一粒棋子,随意摆放边角处。
“银边白子,突至天元!”
天元空空如也,棋子在边上纹丝不动。
陈可观懵逼了。
棋子竟然都搞不定,看来自己在精神力这方面真的是个废柴啊。
当务之急,是要寻一寻修炼精神力的功法了。
……
未时三刻,高欢快步走来了。
陈可观快速穿好衣服之后,二人去了旧书楼。
李勇一如往常还在门口躺着,太阳依旧对着他的躺椅。
“你们怎么不去歇着跑这儿来了?”李勇轻声道。
高欢闻言:“找本书看。”
“你呢?”他看向陈可观。
“我也找本书看。”陈可观低头回应。
“看书可以,切记不可无损,明白?”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去吧。”
就这样,二人开始了找书生活。
一列、两列、三列……
足足三十余列书架,二人几乎翻了个遍。
此刻日头已然西斜,晚霞弥漫整个天空。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什么《唯心术》。
二人都有些泄气,随便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休息。
陈可观试探着问道:“欢哥,既然那霍千机说有缘人才能见到,咱们这么找应该没什么效果吧?”
高欢点了点头:“虽然希望不大,但是也要找啊,那可是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啊,万一呢?”
“咱们此番行为我觉得就是强求,跟‘缘’字不搭边吧?”
“强求不强求的我不管,死马当活马医吧!”
陈可观有些无奈,书在我那儿,你怎么找?
但是现在只能配合:“那好吧,欢哥,咱们再找几天看看。”
“行,咱们再找几天,如果实在没有的话那就听老天安排吧。”
一转眼半个月时间已经过去。
每日上午,他们专心收拾书架书籍。
中午休息。
下午便借着看书的由头去找《唯心术》。
陈可观这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找了。
因为这半个月他太累了。
明明知道不可能找得到,但是还要去配合高欢。
身心俱疲!
又过了半个多月,初雪落下。
高欢也终于决定放弃了。
他相信了“缘”字。
总听陈可观说什么“缘,妙不可言”。
现在他自己也觉得就是如此。
不然这都里里外外翻了几遍了,就算是只老鼠都逃不掉,更何况是一本不会动的书呢?
一个月要请两次假的高欢,这个月一次假都没有请。
连李勇都有些好奇的问了几句,不过都被高欢以家中不缺吃食为由给搪塞过去了。
今天,又是高欢请假的日子。
理由:妹妹怀孕!
李公公不在乎理由真假,直接给了出宫文书。
与此同时,又给了他一盒点心。
陈可观趁机提出一道同行,李勇也没有拒绝。
二人提着点心,在晨雾中缓缓朝宫门行去。
刚走到拐角,就被一个宫女给撞到了满怀。
宫女穿着华服,仪态雍容,他们二人只当是哪位娘娘的受宠婢子,赶忙行礼赔罪。
华服女子性子大大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不是你们这两个小太监的错,认什么错?”
陈可观、高欢躬身低头:“是奴才的错,冲撞了您。”
“我说你们没错就是没错!”
“奴才们知错。”
“还敢说!”
“奴才们错了!”
“滚吧,滚吧,真是无趣!”
“奴才告退。”说着,陈可观跟高欢一道朝宫门走去。
“慢着,一大早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提着个盒子要出宫?是不是偷东西了?”华服女子狐疑道:“打开让我瞧瞧。”
陈可观闻言赶紧站住了身子,与此同时,将食盒打开摆到那名女子的面前。
华服女子见状笑道:“原来是些点心啊。”说着她从里面拿了一块儿红豆酥塞到了嘴里。
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好像、有些可爱。
华服女子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你、你们走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说完,女子小跑着朝宫门奔去。
陈可观他们看向华服女子的背影,有些茫然。
为什么她没有拿出宫文书就直接跑出去了?
侍卫为什么没拦?
是当朝贵妃的婢子?
……
宫门处的侍卫这次都有些面生,不过领头的太监陈可观很眼熟。
真是无巧不成书,竟然又是吴仁厚。
估计二人已然生了嫌隙,这两次出宫都没见到胡敬义与他一起。
侍卫们最喜欢刁难出宫的太监宫女,因为他们手里有油水捞。
太监宫女一般出宫也是有油水捞,所以给这些侍卫些许茶水钱也是乐意的。
于是,这便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是陈可观他们不一样,他们对此规矩深恶痛绝。
倒不是离经叛道想破坏规矩,单纯的只是因为穷!
吴仁厚眼神很好,老远就看到了陈可观他们二人。
“那两名小太监就不要为难了,检查完文书就放行吧?”吴仁厚交代左右。
“吴公公,这是为何?”侍卫不解的问道。
“这两人在我这里偷偷孝敬过了,今儿我请大家伙儿喝酒。”吴仁厚有些肉疼的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吴公公了。”
……
这次顺利出宫想必跟吴仁厚的关系很大,不过陈可观并不感激他,单纯的因为他不是个好人。
出了皇宫,他们便分道扬镳了。
高欢要回去看看母亲,陈可观拿着刚发下来的二两银子准备去鬼市看看。
说不定能淘到一本修炼精神力的功法。
因为他们出城的时间比较早。
外面还没有大亮。
此时鬼市应该还开着,陈可观快步赶去。
仅仅过了一刻钟,陈可观便来到了城中一处天桥下。
从河边的石阶走下,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走进去之后,眼前一阵烟雾缭绕。
拨开云雾之后,眼前挂满了灯笼,灯笼下面摆满了摊位。
一个个神色各异的行人游走在其中,摊位上的老板热情的介绍自己的商品。
说是鬼市,其实也就是一群人在夜里卖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当然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在这里进行。
陈可观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脑海中的记忆。
他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净身。
一般人是没有机会净身的,因为要净身的都没有钱,除非他肯签订契约。
陈可观签了,所以才会有人出钱去给他净身。
若是净身成功活了下来,日后在皇宫中飞黄腾达了不能忘记恩人,百倍还之!
若是死了,人死债消,一了百了。
陈可观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只是一般的小太监。
所以报恩之类的事情,还是得以后再说。
毕竟当时净身借的可是五钱银子,乘以一百那就是五十两。
陈可观两年多的俸银……
心中暗暗感慨: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一处处摊位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小兄弟,我这边有一本不外传的秘籍,传说是……”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迎向陈可观。
陈可观看了看他摊位上堆得满满的“秘籍”,摇头苦笑。
“这本如来神掌怎么样?纯阳功要不要了解一下?射日剑法呢?我看你挺适合使剑的。”
“大哥,我只有二钱银子,买不起的。”陈可观摇头婉拒。
“二钱银子啊。”邋遢汉子咬了咬牙:“二钱银子的话,我只能给你三本,最多三本!”
陈可观有些无语。
“我现在还有事儿,晚点再说。”
“别着急嘛,公子,我这边还有一个宝贝,要不要看一下?”邋遢汉子神秘兮兮的拉着他继续道。
陈可观虽然不想搭理他,但是心头也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邋遢汉子拉着他蹲坐在摊位前,在书堆中翻找了一通之后,取出一本薄册:“这本《天魔幻世录》乃是我在一处遗迹中捡到的,传说是两位大能交战之后遗留的。”
陈可观狐疑的看着他:“你没有蒙我吧?”
邋遢汉子面色真诚:“大乾人不骗大乾人,怎么可能蒙骗你呢?”
陈可观真是想笑,正瞌睡呢,竟然有人送枕头。
《天魔幻世录》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修精神力的啊。
天魔不就靠这玩意儿迷失别人心智的吗?
不过,这玩意儿是真的吗?
“我能翻开看看吗?”陈可观一脸嫌弃的问道。
这时候千万要忍住,万一笑场了,二钱银子就很难拿下了。
邋遢汉子点了点头,“看吧。”
闻言,陈可观翻开了《天魔幻世录》。
第一页,白纸。
第二页,白纸。
第三页,白纸!
……
最后一页,白纸!
“你在逗我吗?”陈可观被自己气笑了。
他怎么会相信这样的家伙呢?
起身就要走。
“哎?你先别走,动了我的东西你就想走?这不合适吧?”邋遢汉子一改之前的和善。
“你什么意思?”陈可观脸色也沉了下来。
“什么什么意思?给钱!麻溜的!”
“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不给你就别想走。”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陈可观怒了。
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鬼市的负责人就没人来管管吗?
也怪陈可观倒霉,鬼市的管事帮派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
主要是外地帮派太没有礼貌了,一来就要一半的份额?
这谁能忍?只能打。
打了几天之后,看管鬼市的小弟也都上了。
若是再打不过的话,估摸着地头蛇要被按下去了……
所以这也导致了这两天,经常出现此类事件。
强买强卖的大家都已经习惯,甚至会出现拉帮结派的现象。
邋遢汉子瘦瘦小小,一头长发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这种人虽然不能对其造成物理伤害,但是魔法伤害也够喝一壶的,真是太恶心了!
随着邋遢汉子站了起来,陈可观目光炯炯的与他对视。
这个时候不能怂。
他不怂,邋遢汉子也不怂。
邋遢汉子根本不与他废话,抡起袖子一拳头朝陈可观太阳穴砸了上去。
陈可观瞪圆双目,太阳穴青筋暴起,心头剧烈震动,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动手!
就在邋遢汉子的拳头将要砸到他的脑门之时,他歪了歪脑袋,与此同时一记上勾拳朝邋遢汉子下巴捶去。
邋遢汉子见状根本不躲,硬挨了一拳之后,他的拳头也砸到了陈可观的脸颊上。
二人吃痛,同时后退。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敢在这儿叫板,等下弟兄们来了好好给你上一课,教教你怎么做人!”邋遢汉子嘲讽道。
陈可观咧了咧嘴,只觉得脸颊一阵生疼。
这家伙看起来瘦弱,力气倒是很大。
不过自己那一拳他同样不好受,说话的功夫,邋遢汉子嘴角都渗出一丝鲜血。
不等陈可观回话,邋遢汉子再度冲了上来。
不愧是市井厮混之人,打架风格极其老练。手脚并用,掏裆之类的阴招层出不穷。
陈可观虽然力气比他大了不少,但是苦于没有经验。
不多时,身上已经挂了好几处彩。
胸口又被邋遢汉子一脚重重踢中之后,陈可观后退着倒在了地上。
邋遢汉子擦了擦鼻血,嚣张的站在陈可观面前,呼呼喘气。
“小子,你现在拿银子,老子还能放你一条生路。”邋遢汉子一脚踩到陈可观的胸口上:“我只求财,你要是不配合就别怪我心狠手毒了。”
陈可观望了望左右,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冷漠的表情。
心下一冷。
他有些绝望了。
“你要多少银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形势比人强。
“十两银子换你一条命,不亏吧?”邋遢汉子见状笑了起来。
陈可观闻言额头青筋狂跳,恨极气极。
十两银子,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那得拿多少年俸银?
合着老子给你打工了是吧?
老子最烦资本家!
想到这里,陈可观脸色通红,他准备趁这家伙不备偷袭!
先来一个右鞭腿,再来一个左正蹬,打完就跑!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之时,他的脑海中不知道从何而来一股温暖的能量,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与此同时,他的感官好像变得异常敏感。
周边的风吹草动都能被其感受到。
陈可观知道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他闭上了眼睛,小声默念:“用吾须发,换尔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