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不知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以至于范自重拉着他的裤腿拖行了他数百米都没有反应。
陈可观看着好像天神下凡的范自重,不由得咽了口吐沫,不过范自重的小弟们却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头儿,你这次怎么这么久啊?”
“你懂什么,头儿是在教咱们对敌。”
“说的有道理,不然以咱们头儿的实力,随随便便都能碾死他。”
听着手下无耻的吹捧,他有些脸红:“我确实是在教你们,明天咱们去校场练练。”
“还是算了。”
“没必要,真没必要。”
“头儿,下次。下次吧。”
……
范自重没有理会他们,他看着陈可观微微躬身行礼:“陈大人,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
众人见状,赶忙站到范自重身后行礼。
既然米不知出逃,那就说明面前这人所言为真了。
陈可观双手虚抬,瓮声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多亏了你们。”
“不然我就遭老罪了。”
范自重闻言站直身子:“陈大人,您说怎么处置此贼?”
陈可观思考片刻说道:“咱们还是去见见张大人吧。”
“一来处置此贼以及其党羽还要你们京兆府动手,二来我身上的伤也想让张大人给我治疗一下。”
众人闻言连连称是。
陈可观见状轻声道:“如此,那就走吧。”
说完,众人朝着京兆府快步走去。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他们到了京兆府衙门大堂。
京兆府尹张昌邦本来已经休憩,但是一听是栖凤殿大总管,赶忙出来相迎。
宫里的人还是不好得罪的,况且陈可观他早就认识。
看到猪头模样的陈可观,张昌邦神情有些莫名。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浑身是伤。
这次,又搞成了这幅模样。
这家伙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不好吗?
“陈大人怎么搞成这幅模样?”张昌邦关切问道。
陈可观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在下多管闲事……”
说着就将这两日经历的事情大致说给张昌邦听。
众人闻言,一个个神情都有些肃然。
看向陈可观的眼神中都有了些许敬意。
一个太监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着实难得了。
等到陈可观说完,张昌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随后微微躬身朝他拱手行了一礼。
陈可观赶忙起身相扶:“张大人这是作甚?”
张昌邦站直身子:“陈大人大义,在下佩服。”
陈可观摇了摇头苦笑道:“张大人快别说这些客套话了。”
“劳烦您赶紧给我治治伤吧,我这浑身疼痛难忍。”
“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张昌邦闻言,有些尴尬:“我这就出手为陈大人治伤。”刚刚只顾听陈可观说话了。
只见他神情变得庄重,随后口吐真言:“余请浩然气,为陈大人疗伤。”
本来普通的天地元气就能为陈可观治伤。
不过他会有些后遗症,就像之前一样可能会腿软、也可能其他地方软一段时间。
这次他用的是浩然正气,不会有后遗症。
陈可观只觉得一阵青气朝身上涌去。
片刻之后,暗伤全愈,身体四肢恢复原状。
他摸了摸不再疼痛的脸颊,笑着朝着张昌邦行了一礼:“多谢张大人了。”
张昌邦赶紧说道:“陈大人何须如此,真是折煞在下了。”
陈可观笑道:“咱们还是别在这里客套了,还是先审审这个米不知吧。”
说着,他指了指躺在京兆府衙门大堂地上的米不知。
张昌邦点了点头,一袖拂过,米不知悠悠醒转。
他看着身旁的事物,又看了看恢复原样的陈可观,以及端坐主位的张昌邦,他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
张昌邦看着他沉声道:“米不知,你可知罪?”
米不知头一梗:“末将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
此刻他必须要拖延时间。
只要他回去得晚,他的手下自然就知道出了问题。
届时,希望他们能照拂一下自己的家眷……
张昌邦沉声道:“冥顽不灵,非要本官出手不成?”
米不知低眉顺眼道:“末将真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此人说他是栖凤殿大总管,我还以为他是来招摇撞骗的,所以就动手打了他。”
“其他的,末将就真不知道了。”
张昌邦看着他:“黑虎寨、朱荣……他们跟你毫无关系?”
米不知张嘴就道:“末将不知道,不认得。”
“罢了,罢了,你非要我出手那我就出手吧。”说着,一道青气自他身上涌现。
“米不知,将有关黑虎寨的一切原委尽数说于我听!”
话音刚落,米不知竟然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巴。
“黑虎寨是我暗中培育的势力,主要是平日里俸禄太少,根本不够花销……”
……
“此人灭了我的黑虎寨,杀了我精心培养的手下,还上我城门楼寻衅。”
“如果是你,你要不要杀他?”
……
随着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众人神情就没有舒缓过。此人之罪,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直到他说完,张昌邦点了点头:“收押。”
看着两名衙役将米不知带走,张昌邦看向范自重:“范自重,你率领五十名捕快,将城门楼有关人员尽数捉拿!”
“王辉,米不知的宅邸你去查封,所有人一概不能出!”他看着范自重身后一个瘦弱的男子说道。
……
随着他有条不紊的吩咐,片刻后衙门大堂就只剩下他跟陈可观二人了。
陈可观本想说出夏松,但是权衡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想当面去跟夏松对峙。
如果一切真如覃公许所言,那他就只能亲自动手了。陈可观想到这里,只感觉有些头疼。
张昌邦见他掐着眉心,轻声道:“陈大人受苦了。”
陈可观摆了摆手:“只是想做些事情,什么苦不苦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此间事就劳烦张大人多费心了,我就先告辞了。”
……
看着陈可观的背影,张昌邦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自古朝中阉宦多奸佞。
可本朝却有些不同,贤宦厉元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音律武学皆有所涉猎……
现在有多了个陈可观,忠心且知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