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气(1 / 1)杏子与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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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为经,今天又不去画室?看来小小的公共画室已经无满足我们顾大艺术家的需求啦。你对校招会很是自信,连作品集都不想准备了。”

苗昂温盯着顾为经的脸,冷冷的问道。

“嗯。”

顾为经点点头。

论到苗昂温愣了片刻。

他不知道顾为经为什么这学期不再去学校里的公共画室了。

被女朋友甩了陷入失恋的苦恼?还是没被酒井太太提高班挑上自暴自弃?

苗昂温这话原本是嘲笑。

准备等待着刺痛顾为经的胸口之后,再抛出两句更加阴阳怪气有杀伤力的讽刺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大言不惭的承认了。

“那我可要期待在校招会上看看顾同学的大作了,能让你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想来一定能震撼评委吧,拿个十个八個学校的Offer,估计更是轻而易举喽。”苗昂温冷笑。

“好啊,到时候请你欣赏。”顾为经竟然继续点头。

妈的!真不要脸。

连酒井太太提高班都没有入选的废物东西,竟然这么大言不惭的承认。

拿个十个八个Offer?

你以为校招会上的录取通知书是什么,路边的大白菜嘛!

苗昂温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一样,胸中憋着一股火。

他很想要身边这些不良狠狠的收拾一下顾为经,把对方脸上那种温和讨厌的面具撕下来。

不过,他还不能这么做。

苗昂温今天是有任务来的。

不知为什么,光头特意嘱咐过他,希望自己的泳池派对能够请到学校里的顾为经。

“这周五我要开Party。”

“嗯,我知道。”

“没见你在群里接龙报名,海滨假日村庄,有阳光、泳池还有专业的驻唱歌手,这么盛大的派对,你很少有机会参与吧。怎么不报名呢?”

苗昂温使出了激将法:“还是说,你连十五万缅币的入场费都拿不出来。知道你家里穷,顾同学,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他太了解这些曾经的穷学生的自尊心了。

越是没钱的学生,越怕别人嘲笑自己,往往就算花掉身上最后一个铜板,也要强撑场面。

随着苗昂温的话出口,身边的不良们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15万缅币都没有,还上什么德威啊。”

“贵族学校也不怎么样嘛,这点钱,连去酒吧里请妹子喝杯酒都不够。”

“穷酸样……”

顾为经沉默了片刻,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并没有流露出羞愧的样子,反而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们家确实没有钱,但我不会因此觉得的羞愧。我从来不会装作是个富家公子,也没有因此自轻自贱过,没有巴结讨好过谁。你的派对我玩不起,所以我不去,就这么简单。”

顾为经不觉得自己现在算是个有钱人。

过去两个月,他确实靠着画画赚了很大一笔钱。

然而,这些钱已经被自己捐掉了。

顾为经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孤儿院孩子们更好的生活,自己吃糠咽菜的道德圣人。

如果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无论是花七十五美元,还是七百五十美元,他都不会太在意。

他愿意给自己喜欢的人最好的。

可这种非必要的消费,顾为经就觉得很没有必要了。

爷爷给的一百美元,足够支付茉莉小姑娘几个月的艾滋病鸡尾酒疗法的花销,或者给布稻小朋友上一节专业的口吃矫正课。

这都比去苗昂温的派对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满足感。

顾为经的话说的是那么的平静。

光明正大,坦坦当当。

【我从来没有因此自轻自贱过,没有巴结讨好过谁,你的派对我玩不起,所以我不去,就这么简单。】

自尊是一种很奇妙的气质。

连四周那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都被镇了一下。

他们想要接着嬉笑嘲讽顾为经穷酸窘迫,却被男生淡然的语气中,只能发出干巴巴的笑声。

“顾为经,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苗昂温被顾为经刺激的额头青筋直跳,心中认为对方在故意嘲笑自己。

“算了。”

苗昂温反复在提醒自己大事为重,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勉强笑了笑,一挥手:“同学一场,你的酒水钱,我给你掏了,就算免费请你来玩吧。”

“抱歉,不去。”顾为经摇头。

“为什么?”

苗昂温咬着牙瞪着眼问道。

“没时间,我要打工挣钱。”

周五晚上,还有些小王子绘画最后的收尾工作要和树懒先生商量呢,他哪来的时间。

“好,好,好。”

苗昂温面容都扭曲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去哪里打工,必胜客端盘子还是咖啡店当收银员,一小时能赚一千缅币吗,我给你五千缅币,算是请你来,总行了吧。”

“你给我五千美元,我就去。”

顾为经也被苗昂温纠缠着有些不耐烦了,他又不是漂亮妹子,对方非要自己去干什么。

他也能听出苗昂温语气中那种不友善的感觉。

这让顾为经更加没有兴趣,参加什么泳池派对了。

考虑到自己现在画一张画刀画所用的时间,和Scholastic集团给自己的报价。五千美元也真的算不上狮子大开口。

苗昂温听的脸都绿了。

参加派对……要五千美元。他顾为经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狗屁的维秘超模嘛!

“给脸不要脸。”

分头旁边的不良这个时候出声:“苗哥,我们给他点教训,保证他就老实了。”

教训?

苗昂温突然笑了,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顾为经身边不再有那个时刻把他照顾的很好的女子学生会主席,而他,也不再是那个靠着租来的礼服撑场面的小透明了。

对于那位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苗昂温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既然这家伙给脸不要脸,那么他现在就算给顾为经一点小小的教训,想来也无伤大雅。

甚至……

“你想给我做事?”

苗昂温脑海中冒出了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这个念头刚刚涌起,就像荒野中的杂草一样,飞速滋生。

他把分头拉在一旁,在对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分头见苗昂温一副想要吩咐大事的样子,立刻激动的点点头。

“苗哥让我整他嘛,这种学生仔好对付极了,包在我身上。”

苗哥明显和这位中学生有过节,收拾这些看上去就是乖学生的人,他最在行了。

分头盯着顾为经的脸,像是在看一块金光闪闪的投名状。

“整他,呵,我不要整他。你只要今天扭断他一根手指,以后就跟莪混吧。”

苗昂温笑了笑,淡淡的吩咐。

这些不良整人的法子够坏,却不够狠。

他们就算表现的很社会,却依然停留在学生的思维中,勒索、霸凌、羞辱,这些事情未免太幼稚小儿科了。

手上已经真正沾过血的苗昂温,就要比他们更“成人”的多。

他不在乎多么羞辱顾为经。

苗昂温要做就做绝,他直接要对方的一只手!

危机感!

苗昂温不知道那位大人为什么这么看重顾为经,也不知道顾为经已经拒绝过豪哥的邀请。

他心中一直弥漫着一种危机感。

苗昂温恨顾为经,他更害怕顾为经。

他做梦都害怕,自己为豪哥做事的机会,会被眼前的顾为经取代。

苗昂温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和对方以前的恩恩怨怨,却不能不害怕顾为经抢了自己在豪哥眼前的地位。

那些学校里的富二代,顶多在校园里威风威风。

而能为豪哥做事,你就能威风一整座城市。

权利和财富这种东西,你品尝过片刻滋味,就永远无法忘记。

挡人钱财,杀人父母。

谁敢抢苗昂温发达的机会,他才不介意下黑手废了对方。

“断一根手指,这里是德威的校园,传出去对苗哥不太好吧……”分头有些犹豫。

他是坏孩子,

可也知道扭断一个艺术生的手指,不像是那种验不出来伤的羞辱那么简单。

分头不会在乎会不会毁掉一个学生的前途。

只是这种事情,他觉得德威的校方绝对不会像他以前勒索几十美元那样善罢甘休。

“这事当然跟我没关系。记住是你在'打闹'的过程中,不小心折断了对方的手指。”

“可是……”

苗昂温看了犹豫的分头一眼。

“帮我干了这一票,你就是我的兄弟了。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以后发的财绝对不少你们的一份。怎么……对你来说,顶多顶多不过是留堂或者记过而已,你不会在乎这个吧。”

分头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的犹豫渐渐的的一点点转变为狠辣。

苗哥说的没错。

顶多是记过、留堂、请家长而已。

他这样的坏孩子,才不在乎记过呢。

就算最糟糕的情况,哪怕德威这里态度比较强硬,他被一中学校开除了。

能踏踏实实的搭上苗昂温这条人脉线,也值了。

苗昂温见分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于是拍了拍分头的肩膀,阴恻恻地说道:“去吧,记得要右手,拇指和食指选一个……算了,也不差一根,两只手指全都掰折了吧,尽量要扭断。”

同样是美术生,苗昂温更了解如何去废掉一个画家。

人体手部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功能,都需要依靠拇指来完成,拇指受伤后,连正常的抓握都做不了。

食指则是握笔时起到定位的作用。

废掉食指,笔尖就不稳了。

扭转伤和动物啮咬伤,都是最难处理的骨科受伤方式,骨头和跟腱都会受到极大损伤。

这顾为经就算是毕加索在世。

受了这样的伤,休养个几年,运气好点或许能握东西拎一个塑料袋,但画画就别想了。

“晓得了。我会顺便把整个手的骨头都砸碎的。”

分头点点头,学着电影里李小龙般用拇指按了按鼻子,脸上露出一个凶狠的狞笑。

小鬼。

别怪哥哥下手狠,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谁叫废了你,小爷就能发财呢?

分头走上前去,也在不说话,让小弟抓住对方的肩膀,然后一个膝撞就顶在顾为经的肚子上。

他伸手抓住男生的右手。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因为过于愤怒,连声线都变得格外尖锐的女孩声音,从远处传来。

刚刚从公共画室出来的莫娜,随手将书包扔在一边,朝着这边快步跑来。

她是在学生的聊天社交群里,看到有人转发校门口的一中那群不良围人的照片,这才注意到顾为经陷入了麻烦。

莫娜认为,自己才懒得管顾为经的事情呢。

每天都不来画室自习,搞不好就是他自己在社会上惹了些什么人,才会被一中的不良给围住。

自作自受!

她收起手机,准备接着完成画板上的作品。

酒井太太指出她作品的错误之后,莫娜正在重绘她的那张《自画像》,现在正上色到一半,脱不开身。

然而,

放下手机后,莫娜却总是心神不宁,连媒介油都加错了,调出来的颜料根本就没法看。

这该死的男孩,真不让人省心。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我是学生会主席,阻止可能的校园霸凌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义务,就算是学校里其他人遇上这种事,我也应该去看看……才不是因为我关心这家伙呢。”

莫娜反复纠结了几秒钟,咬着下嘴唇,还是说服了自己。

“到时候要说清楚,我只是出于学生会的职责才过来看看。”

“要表现的冷淡一点,别让那家伙产生不该有的念头,再缠上来,分开了就是分开了。”

她一边盘算着一会儿怎么面对顾为经,一会儿收拾好画具。

然后提着小书包就朝着学校门口的绿荫长廊跑去。

莫娜越跑越快。

跑到照片所在的位置的时候,她正看到顾为经,被分头一个膝撞顶在肚子上。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里是学校!!校工呢!老师呢!”

她一下就急了,原本想好的措辞和矜持全都消失了,脑海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莫娜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飞快着跑着,深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极度愤怒的光芒。

老娘辛辛苦苦照顾了顾为经这么多年,你们怎么敢在我眼皮底下,这么欺负他!

她嘴唇发白,浑身颤抖。

女子学生会主席小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生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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