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铁踏在水坑里激起浪花,马匹的鬃毛抬起时,又将旁边的瓦克裤腿打湿了,他向路过的马车夫咒骂起来。
索尔牵着马在他身边,他背着剑,走在被马车轮和雨水弄得泥泞不堪的路上,很快的通过了道路尽头的栅栏门,这里是个规模较大的村庄,从房屋外挂着的旗帜看来,是霍克领的地盘了。
从边境到这里,花了一天的时间,但现在,他们已经到河边了,路上他们偶遇了不少一样过了边境线是商人,他们都抱怨着士兵们搜过马车后都少了些东西。
但好在,索尔他们是过来了,瓦克也跟了上来,跟在索尔后面走进村子里,这个村子虽然比较大,但也只有一条路而已,村里所有的重要设施都在这一条路上,其中,包括了绞刑架。
他们已经不需要担心那绳子了,但现在,却有另一些人正被套着,是个女人,她哭泣的双手被绑着站在绞刑架上,脚下站着一个板凳。
而在她身边,有一个秃顶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镶钉的皮甲,上面画着燃烧的战锤。
“是西格玛教团的人。”瓦克停下脚步说,索尔也停了下来,牵着马站在绞刑架前,在这儿还围着不少人,有路人,也有村里的村民。
“以西格玛的名义!这个女人是个女巫,她向他人发下恶毒的诅咒,导致有人身亡!”秃顶男人大声说道,看着台下的人群,“她召唤来怪物,散播瘟疫与饥荒!但是无需担心,今天我们将会把她审至依法!根据《西格玛箴言录》所言!”
“杀了她!绞死这个女巫!”台下有人大喊道,女人则哭泣起来。
“好乡亲们,西格玛,尤里可和莎莉亚女神在上,这些都和我无关!我和你们一样,在这里生活,我只想好好活,从没发下什么诅咒啊。”
“撒谎!”秃顶男人厉声呵斥,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猩红的印子,“西格玛在上,我已经看穿了你的谎话,我再也无法对善良的人们降下诅咒了!”
“这太荒谬了,那只是个女孩。”瓦克愤愤不平的说,绞刑架前议论了起来,其中一些人发出了质疑,但台上的那个秃顶男人则投来了严厉的目光。
“谁同情这个女巫,就是她的同党,巫师或者巫婆!”他大声说,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有瓦克依旧露出一脸的怨恨,愤怒以及不甘。
“他以为自己是谁?他没权利这么做。”
“女巫猎人。”索尔简单的说,只说了这一个词就让瓦克愣住了,他脸色煞白,显然听说过他们的名头。
“我以为,他们在最南边,在维森领。”
“那现在他们在这儿了。”索尔冷冷地说,看着台上哭泣的女孩,瓦克也看着她愤怒的握紧拳头,“不能这样,我们必须救她!”
索尔一把拉住了瓦克,“动动脑子,你才刚刚离开绞刑架多久?”
“那就这么看着她?”瓦克投来愤怒的目光,年轻的身体中怒火中烧,他很有正义感,只不过对索尔而言,那才是最愚蠢的。
“那你想怎么做?把女巫猎人杀了,然后在对付当兵的?”索尔皱起眉头严肃地说,依旧拉着瓦克的胳膊,免得他做蠢事。
“我们帮不了她,自己都还有一屁股事。”
索尔说着,绞刑架处传来了板凳的摔倒声,女人被吊在了绞刑架上,脸色惨白很快又变成了黑色,呜咽着双脚挣扎着但很快就失去了反应。
“这就是女巫的下场!记住了,遵守西格玛的教诲,远离巫术,现在,让我们来朗诵箴言录,驱散邪恶的灵魂。”
女巫猎人说道,大声的朗诵起来,“西格玛,他是地上的至尊,天上的王,他庇佑我们,他指引我们,你应当遵守他的道,走他所指定的路。”
台下的村民和行人们都跟着朗诵了起来,或是出于虔诚,或是恐惧,但一切都结束了,瓦克看着那吊在空中的女人,她在风中摆动着。
索尔松开了他的手,看了眼那女巫猎人,随后便牵着马走开了,“跟上,我们得找条船。”
瓦克看着那女人,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后嘴中虔诚的念诵着仁慈的莎莉亚箴言,随后便跟上了索尔。
这座村子就在河边,边上就是宽阔的塔拉贝克河,它的上游是瑞克河,帝国的首都阿尔道夫就坐落在河畔上,在往上游还有马林恩堡,那里与巴托尼亚,还有来自全世界的商人做生意,让整个沿河地带繁荣无比。
但现在,这条河道则空无一物,河岸上竖着哨塔,弓箭手警惕的扫视着河上的一举一动,对岸,就是塔拉贝克领了。
霍克领以及奥斯特领的敌国,索尔打听到,为了防止敌人和间谍,当兵的把所有的船都没收走了,任何敢下河的人,都会被当成间谍绞死,或者活生生扔到河里淹死。
但索尔必须从这里过河,他需要一条船,而走运的是,他打听到了这附近还有最后一条船。
“你好,天气不错?”
索尔走到河滩上的一座小渔屋边,朝坐在那屋子外的老人问好,那是个皮肤枯黄,胡子和头发都灰白的人。
“天气是不错,还能钓上几条鱼,回去不用被黄脸婆唠叨。”老人回应道,索尔点了点头,“那这天气,适合下河吗?”
老人警惕的眯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就长话短说了,我要过河,想雇你的船,钱都好说。”
“你要么是蠢,要么就是过于诚实了,年轻人,在这个念头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知道你有船,还花了点银子打听的,这些天来我过的很糟,所以能别绕圈子了吗?你能送我们过河吗?”
老人打量着索尔,又瞥见了他身后的瓦克,“两个大人,一匹马,六十枚银币。”
“你打劫呢?”索尔皱起眉头,老人则双手一拍,随后摊开在面前,“这条河上就我能送你们过去,爱过不过,或者你去找当兵的借条船?”
索尔低声咒骂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摸出钱袋,均好后把一个稍小一点的袋子扔给了老人,“这是二十枚,剩下的过去了再给你。”
“成交。”老人说罢,把钱袋子挂在腰上,拍了拍手便去了渔屋的后面,他从那里拖出了一条船,但又有人来了,几个浑身叮当作响的人。
“嘿,老杜克林,我就知道你还有一条船,你想干什么?”几个当兵的走了过来,打头的那个昂首说道,老人立刻站了起来,毫无意义的试图把船挡在身后。
“长官,您看我是个渔民,没了船可怎么吃饭啊,马上村田也要来了,这。”
“闭嘴,你把我当傻子吗?瞧瞧你那钱袋子。”当兵的轻哼一声,打量起索尔,“他还背着一把剑,估计是个间谍,伙计们,把他们给绑起来。”
“而那老东西,把他捆起来,然后扔进河里去。”
当兵的靠近过来,老人惊慌失措嘴里念叨着各种神明的名字,而瓦克则紧张的握住了边上渔屋上的船桨。
当兵的哈哈大笑着走来,“船桨?好,我们会用他来给你做绞刑架的。”
“我劝你们走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索尔说。
“不然呢?白发佬,你能怎么样。”
他笑着,话还没说完,也说不完了,血从他的嘴里呛了出来,索尔拔出剑一剑砍中了他的脖子,那人呜咽着捂着自己涌血的脖子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同伴一惊,立刻抽出剑朝索尔劈来,后者靠上前去,一剑格挡住后反身抽出,一下子在士兵的身上砍了一下,他应声倒了下去。
最后一个当兵的连忙举起了手里的十字弓,对准索尔射了过来,箭矢呼啸而来,但却被剑刃偏转开,射偏了索尔,而他不会偏。
索尔一个箭步上前,一剑刺穿士兵胸膛,后者呜咽着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河岸上的莎莉。
“西格玛在上!你知道自己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老人手足无措的大吼道,“这下他们会把我绞死的!甚至更糟!”
“你刚刚就有,但现在推迟了,送我们过河,然后带上你的妻子跑吧。”索尔说着拖住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腿,招呼瓦克过来帮忙,将其扔进了河里。
“你在干嘛?这是浅谈。”老人问。
“但他们的血会在河里散开,不出五分钟就会引来水鬼或者河怪,它们会把他们带走。”
“西格玛再上..........”老人忏悔似的在胸口比了个圣锤祈福动作,而索尔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不白帮忙,过河费只给二十银币。”
瓦克看着他俩,老人脸色抽搐了一下,甩开索林的手,“知道了,西格玛再上快上船。”
“同意。”索林回答道,招呼瓦克上床,随后将自己的母马也牵上了船内,与老人一起将船推进河里后翻上了船去。
船身逐渐远去,朝着对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