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卿和田尔耕,连夜前往三大营调兵。
京营,即京师三大营。在大明初期,有很强的战斗力,永乐皇帝朱棣五伐漠北的主力就是京营,那时候的京营确实是大明第一强军。
可惜的是,这支军队主力在土木堡被包围消灭,即使于谦建了十二团营,也开始逐渐走向没落。
三大营——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五军营主营阵,是军队的主要战斗力;神机营主火器,是部队的主要火力输出点;三千营主巡哨,负责出征时期的外围侦察和突袭。
京师三大营不是三个营,而是三个兵种,实际人数按照“卫”来编制,一共有七十二个卫,约四十万之众。
身处京师,旁边就是富可敌国、权近圣人的京师权贵,所以经常被这些权贵“邀请”前往帮助营造府邸。
这种私人占役现象十分普遍,有的甚至终年不参与操练,而是摇身一变,成了能工巧匠、巧夺天工去了。
京营到了崇祯帝手中,已经是积重难返,别说像在永乐时期担任野战主力军,就是城防守备都会有问题。
魏良卿和田尔耕召集开会,襄城伯李守锜总督京营,京营监军太监杨进朝、卢九德参与。
田尔耕就手持宝剑,立于账内,“九千岁要登基了,你们愿不愿意?”
魏良卿的护卫已经把账门给围起来了,就等一声令下,进来砍人。
卢九徳首先表态,“我支持,那立马出兵?”说着他凑到魏良卿旁边。
襄城伯和杨进朝也不傻,这明摆着,不同意就要去阎王殿报到,也是表态支持。
魏良卿就让他们派护卫召集人马,田尔耕点兵点将,进军北京城。
崇祯时代的京营集各朝各代之大成,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不但问题多,还更加严重。
三大营下边领了六名副将,往下又分为三十六营,军官按三百六十七人计算,他们所用的掾史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人。
号称十万大军,实际仅存一万七千,全无号令,不谙步伐。明军倚重的火器点放不齐,仰天虚发,军中紧缺的战马也不可问。
稍有战斗力的是曹化淳、王承恩等崇祯亲信宦官主管的勇卫营,其属下先后有黄得功、周遇吉、孙应元等有能力的武将。
点起灯笼火把,把校场照的白昼一样。田尔耕走向校场的点将台,说道:“把他们都叫出来!”
紧接着,一阵阵鼓声和号角声响起。
不一会儿,便见到几队士卒飞快的跑到校场列队。
“哦?效率不错啊。”田尔耕见到这么快,便有人来到校场,觉得兵变要成了。
可惜,接下的情形让他失望了,一名名士卒,长枪和旗帜拖拖拉拉。慢慢腾腾,悠哉悠哉的向着校场走来。
慢慢的,校场就聚集了一大群士卒,为什么都是京营的士卒,差距怎么这么大。
站在将台京营校场,他看着底下稀稀拉拉的人群,面露不悦。
见到他面露不悦,襄城伯立马走下台,走到人群面前,呵斥道:
“排好队!都排好队,军官都把自己各自的队伍弄好来!快点!”
慢慢的,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群才逐渐的变得整齐。
等到襄城伯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说道:“老李,连排个队列都排不好?一会能行吗?”
“额,田大人,京营缺少训练所致,再加上有些军官并没有当值,士卒没有自己的军官领导,才导致如此。”襄城伯心里也没底。
“军官不当值?他们既然不想当值,九千岁建生祠,正缺人手。”
他转身对魏良卿点头,“魏大人,要不你先给他们说说?”
魏良卿摆手,说啥,他又不懂兵。
田尔耕心中也苦啊,他怎么知道那些家伙的胆子那么大,整个京营只剩那么点人了,这太过分了。
“襄城伯,应该有部分士卒被权贵们带去帮忙了,没有回来吧。”
“帮忙?帮什么忙?没有,绝对没有,可能睡的太熟,再等等。”襄城伯拖时间,希望还有人来。
又等了一个时辰,来了几十个人。田尔耕一看,不能等了,九千岁那估计都打起来了。
田尔耕在高台上,挥手示意锣鼓声停下,“各位,今晚皇宫有人造反,九千岁命我等前去平叛。”
台下轰的一声,乱了套了,下面的兵干啥的都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突然,有一人大喊,“有没有皇上圣旨?”
田尔耕拢目观瞧,不是别人,正是勇卫营的曹化淳,他身边站着一帮人,而且还越来越多。
不好,田尔耕明白了,皇上有准备,看来今天这兵变麻烦了。
还没等他有反应,王承恩大吼,“我有圣旨!”
听他这么一说,哗啦一下,一大片人跑过去了,田尔耕这只有卢九德的一万人不到,不过还算有优势,王承恩那也就五千不到,还有很多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良卿一看,心里是哇哇凉,“田大人,怎办?”
田尔耕,尚书田乐之孙,以祖荫积官至左都督。为人狡黠阴毒。
他一狠心,对着卢九徳喊到,“还等什么,带兵冲过去,先杀掉王承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