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野花香!”
这种只能用鬼哭狼嚎的歌声来形容的声音就是出之常继祖之口。
虽然天寒地冬,官道四周也看不见什么野花,但是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从应天府的城墙里出来的常继祖依然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当即高歌一曲。
只是这歌声听在方彤儿和众位家将的耳朵里,颇有些魔音灌脑的意思。
方彤儿不会骑马,常继祖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
马车中,负责服侍方彤儿的婢女秋菊一脸害怕的对方彤儿说道:“小姐,小公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魔怔了?”
方彤儿虽然听着常继祖的歌声也挺不舒服,可听见秋菊这样说,却将小脸板了起来。
“不可这样说兄长,兄长这是高兴。”
秋菊吐了吐舌头:“奴婢知道小公爷是高兴,只是这歌声,也着实那啥了一点。”
方彤儿小脸一红,却很严肃的对秋菊说道:“不管兄长歌声如何,只要他开心就好,你这些话只可在这里说说,不可出去乱说,若是出去跟人乱嚼舌根子,我……我……我就将你赶出去。”
秋菊见自家小姐是真的好像生气了,赶紧求饶:“小姐,奴婢错了,下次一定不再说了!”
方彤儿这才神色缓了下来,扒开马车上的窗帘看外面的风景。
见小姐不生气,秋菊却又凑了上来,一脸嬉笑的说道:“小姐,不过说起来,小姐和小公爷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哈。”
方彤儿的俏脸立刻涌上一阵红晕,笑骂道:“别胡说,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秋菊的年纪也不大,也就十一二岁年纪,两个女孩子就在车厢里笑闹起来。
车厢里的笑声传到了前面骑着马的常继祖耳朵里。
常继祖笑了,小孩子就要多出门,现在多好!
虽然常继祖和家将都骑了马,可毕竟跟着一辆车,速度并不快。
常继祖在马上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要留宿青龙山了。”
赵三九此时却凑了过来,小声对常继祖说道:“小公爷,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常继祖心中一凛:“怎么不对劲?”
赵三九沉声说道:“我们从应天府一出来,我就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派了人查看,却没有发现什么踪迹,而现在越近青龙山,我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越严重。”
常继祖听到赵三九这样说,已经知道自己不能等闲视之了。
赵三九是常家家将,是在战场上尸山血海拼杀出来的,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些,比起年轻人身体素质也弱了些,但是从杀场中练出来的敏锐感却是丝毫没有落下。
他既然说感觉不对,那自己这边可能真的被人盯上了。
这次出门,他一时托大,就带了十二名家将外加一个赵三九,还有一個驾车的马夫外带两个女孩子,真要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这点人手却不够用。
只是现在距离应天府已经有了点距离,而到青龙山自己的庄园却还有十多里。
在这官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要有人对自己一行不利,自己应对起来会很麻烦。
常继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如果没有方彤儿,自己带着家将快马加鞭,直接冲到庄子,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昨夜牛承业就带着内训队和那千余准东厂转到了庄子,虽然千余准东厂还上不了阵杀不了敌,但是内训队的那百余人却都是百战精兵,有他们在,除非盯着自己的人出动大军,不然也很难吃下自己。
可现在有方彤儿在,她们又不会骑马,这就有点麻爪子了。
“赵三九,你派两个人,一前一后,相距三里,先行赶到庄子,让牛承业带着内训队来接应我们!”
赵三九心里佩服,自家小公爷果然是懂兵法的,两个人不但有照应,即便有什么事,有三里的距离也能逃走一个,他也不相信在这天子脚下,还真能有布控十几里的人能逃脱朝廷的耳目!
“属下尊命!”
“等会儿,你再派两个人,同样是相距三里,速速返回应天,找李琪和朱勇,就说我这边出了点事,请他们带着家将快马来与我汇合!”
“属下这就去办!”
赵三九立刻就将人派了出去,可常继祖却知道本来自己这边十二个人的战力,现在只剩下八个,如果真有人要对自己下手,这就是最好的时候。
常继祖当即下令加速前进,尽可能的缩短队伍与庄子的距离!
他现在就后悔,怎么不把玄武卫带出来,不但有牌面,而且估计就算有人要对自己不利,也不敢下手。
玛蛋,没事玩什么亲民,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队伍开始加速,车厢里的方彤儿立刻就发现了,让秋菊掀开车帘,将常继祖请了过来。
“兄长,怎么快了起来?”
常继祖心里有事,脸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彤儿放心,我只是想早些到青龙山,所以加快了一些,你且在车厢安坐就是。”
虽然常继祖并没有告诉方彤儿有人盯着自己的事情,但是方彤儿何其冰雪聪明,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乖巧的坐了回去。
只是回去之后,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秋菊见小姐脸色不好,想问又不敢问,只得像一只鹌鹑一样,缩在车厢一角。
常继祖回到队伍的最前面,让赵三九把自己的铜锤给拿了过来,这种时候,还是铜锤在手更为安心。
队伍又向前走了几里,眼看距离青龙山庄子也就还有五六里,只要能赶到青龙山庄子,一切危险都将解除。
可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像常继祖想的那样。
他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官道两旁一声哨响,数十个黑衣人蒙着面从两旁杀了出来,直接将队伍给围了起来。
常继祖当即命家将护住车架,独自挡在黑人面前。
手中铜锤一指:“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劫我的车架?”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说的基本上是废话,但是该走的流程同样要走一遍。
谁料他话音刚落,从黑衣人中径直走出一人,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阴狠的表情。
“常继祖,你看我是谁!”
常继祖定睛一看,我擦,王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