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常继祖并不是单纯的想看向宝如何焦头烂额,毕竟用二十二家勋贵子弟去教训一个应天府尹也未免太看得起向宝了。
常继祖的目的有两个,其一,就是利用这二十二家勋贵把水搅浑,让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做什么事,其二,让背后之人放松警惕,认为自己其实就是一個容易上头的熊孩子,才会进行下一步的举动。
勋贵子弟走了之后,常继祖美美的洗了一个澡。
洗完之后,李三刀已经等在了自己的书房之外。
一见常继祖,李三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属下未能提前得悉贼人行动,让提调遇险,天幸提调无恙,属下办事不利,请提调责罚!”
常继祖微微一笑:“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他心里清楚,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李三刀身上,王茂德当日没有一同落网,自己虽然也请燕山前卫仔细捉拿,可时间一久,加上王茂德又是个书生,自己也就没有再想起此人。
却没想到此人竟然能说动背后之人向自己下手,要说起考虑不周,还是自己考虑不周的多。
李三刀听令起身,眉角眼梢却依旧藏不住对常继祖的担心。
“李三刀。”
“属下在!”
“你去办两件事。”
“提调请吩咐。”
“第一,发动你们原来玄武会在应天府里的暗线,给我查城中有何异常,特别是在明日我的股东们上街打砸之后!”
李三刀一惊:“提调,明日勋贵要上街打砸?”
常继祖笑道,微微一摆手:“不必惊慌,这是我安排的,你只需要让人盯着在他们行动之后,城中有何异常就行,特别是那些城狐社鼠!”
李三刀这才按捺下心中惊讶,拱手听令。
“对了,晚一点,你派人持我东厂的腰牌,去一趟应天府、五城兵马司、还有都察院,告诉他们明日我东厂在应天府中奉旨查案,勋贵们上街是奉了我的令,他们不得阻拦,如果不听,则我自会用铜锤跟他们说话!”
如果说刚才李三刀只是吃惊,现在已经是骇然了。
先是安排勋贵上街打砸,现在又明目张胆的威胁朝廷的诸多衙门,自家提调是疯了吗?
常继祖此时却在低头思考,并没有看出李三刀脸上的骇然之情。
“算了,都察院新来的左都御史陈瑛不是什么易于之辈,你就不要去了,回头他若真的出手,我自会应对!”
“第二,我已经让李琪从书屋提了十万贯,充作花红悬赏,这事我已经安排李琪去办,估计很快就会在应天掀起风声,你派人把事情闹大些,动静越大越好!我要整个应天府都来帮我查案!”
李三刀此时已经顾不上惊讶了,连威胁应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掏个十万贯悬个赏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提调的意思是一明一暗两条线?”
常继祖却竖起三个手指头,神秘一笑:“不!三条!”
李三刀带着一头雾水走了,到最后她也没搞清楚常继祖说的第三条线是啥。
此时天色已晚,常继祖先去后院看望了方彤儿,小姑娘虽然被吓得不清,见到常继祖时却笑面如花,反过来还安慰常继祖。
常继祖心中啧啧称奇,方家果然不一般,连这一个小女孩都颇有临危不惧的潜质,却不知道方孝孺又是何等样人,只可惜缘悭一面,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直到深夜,常升才回到府中。
常继祖被常伯叫醒,来到常升的书房。
常升一脸疲惫的对常继祖说道:“你行走的管道方圆十里都已经翻了一边,却没有看到你说的黑衣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我留了一个千户继续搜查,范围再扩大五里,至于你手下的那些人,我已经让他们先回去了。”
常继祖赶紧上前给自家便宜老爹锤肩膀:“爹,你辛苦了,为了儿子的事情如此辛劳,到叫儿子心里过意不去。”
常升斜抬起头,狠狠的瞪了常继祖一眼:“以后你少让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
常继祖舔着脸笑道:“这是自然,以后必不能让爹再操心,只是,爹,那两名活口怎么样了?”
常升神色凝重:“我派人从城里找了好几个郎中,但是都说毒已入那两人肺腑,只能用药吊住一条命,却也不能活过两天。”
“两天?可能开口说话?”
常升摇了摇头。
常继祖心中一冷,看来这条线索估计也要断了。
常继祖正失望,却见常升回头看向自己:“那两人我已经派人送到朝天宫交给你三叔了,看看能不能救回来。”
我三叔?常继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张三丰除了是内家宗师之外,同样也是一位医道高手,而且道家自古出名医,妙应真人孙思邈就是道士,道门医术同样深不可测。
自家三叔继承张三丰衣钵,说不定也精通医术,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常继祖面上露出喜色:“那我马上安排人去朝天宫护卫,万不可有失!”
常升撇了撇嘴:“行了,就你手下那三瓜两枣还想着去护卫你家三叔?不用了,武当来人了,现在的朝天宫除非是出动大军围杀,一般的江湖手段根本不够看的,你就等你三叔的消息就好!”
武当山来人了?常继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想想也正常,三叔现在是朱棣亲封的“洞微真人”,又在御前讨下了重修武当山的恩旨,这是武当发展的大契机,要是操作的好,甚至可以凭借此事盖过龙虎山一头,武当山又怎么会不重视呢?
“武当来的都是谁?”常继祖此时却有些好奇的问道。
常升想了想:“好像是一个名叫张松溪的道士,据说深得三丰祖师内家拳的精髓,另外还带着七八名弟子一起来的。”
张松溪?!我擦,武当挺狠啊!
这位张松溪确实是武当弟子,准确的说,是三丰弟子,内家拳精妙无比,为人谦虚和蔼,可是出手狠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奔着要人命去。
武当把他给派了出来,这是要搞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