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白虎卫如同虎入了羊群一般,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寒山寺。
所有在寺里的衙役都被白虎卫集中看管了起来,而寺中的僧侣才遭大火,现在又被白虎卫虎视眈眈的盯着,有年纪小的,已经被吓的哭了起来。
常继祖手持铜锤,也不去理会那些衙役和僧侣,径直带着白虎卫就往那天他自己没能进去的那条小路上冲去。
来到小路一看,这里已经被大火焚烧的不成样子,还有数点零星的火焰在扑腾。
常继祖向四周看看,之前还有两个和尚拦住自己的地方,现在连鬼都看不见一个!
常继祖也没有多停留,只是看了几眼,就带队往里冲。
顺着小路向前走了大概三百来米,小路变成了一条颇为宽敞的大路,道路的劲头是一排房舍。
常继祖小手一挥,白虎卫便向房舍冲去,一间房一间房的开始搜查起来。
不过搜查的结果,却也不让常继祖意外,并没有任何发现。
只在最后一间屋子的时候,无情亲自去搜的,出来就向常继祖禀报道。
“厂督,这房中,被褥凌乱,里面尚有余温,这间房里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而且……”
无情从怀中掏出一块有手绢大小的布片:“这是属下从被子上撕下来的,是上好的云缎,一般人可用不起这玩意,可能就是那人!”
常继祖点点头,大喝一声:“白虎卫四散搜查!都给我查仔细了!连地上的蚂蚁窝都不能给我本督放过!”
白虎卫应声四散搜查!
常继祖目光冷峻,扫视着四周,心里却在想,这位建文帝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听见一名白虎卫大声喊道:“厂督,这里不对劲!”
常继祖提着铜锤,冲了过去。
只见这名白虎卫站在一口井外,指着这口井对常继祖说道:“厂督请看,这进口还有泥土和鞋印,好像是有人进去过!”
常继祖冷笑一声,建文又不是陈后主,莫非还能慌不择路的逃进井里躲藏不成?
“来人,下去看看!”
立刻就有人过来,给那名白虎卫身上绑好绳子,将那名白虎卫给放了下去。
过了好一阵,下面的绳子在被扯动,应该是那名白虎卫在拉绳子。
常继祖当即命人将那名白虎卫给拉了上来。
这名白虎卫下半身已经全部是淤泥,一上来就对常继祖说道:“厂督,这是一口枯井,下面只有一具枯骨,并没有活人或者其他通路!”
常继祖一听,就明白了,这特么分明是有人故布疑阵,耽误自己的搜查时间!
“继续搜查!”
但是常继祖却也没有在这一個地方被吊死,他转头分了一半的人手,跟他赶去倭寇住的地方。
按照沈达传出来的消息,倭寇的住处其实离建文的住处并不算远,也就是百来米左右!
而让常继祖没想到的是,等他们冲到倭寇住的地方的时候,连一个倭寇的踪迹都没有看到。
不但连一个倭寇都看不到,就连沈达和铁手冷血他们都不见了踪影!
常继祖脸色铁青,以铁手和冷血还有那几个白虎卫的身手,这些倭寇想要如此快的处置掉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倭寇里有三四个张松溪那样级别的高手,甚至张三丰那样的顶级大宗师!
可现在却并没有发现众人的尸体,现场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见常继祖脸色不好,无情也不敢多话,而是自顾自的也开始查探起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无情兴冲冲向常继祖快步走来:“厂督,那边发现了一处地道!”
“地道?”常继祖赶紧带着人来到无情发现的地道。
这个地道的机关设计的并不算特别巧妙,就藏在这间房子的蒲团下面,掀开蒲团下铺着的草席就能看见下面黑黝黝的通道!
常继祖一看,就要往里钻,却被无情一把拦住。
“厂督!这次可不能您亲自去了!我带人下去走一趟!”
常继祖也知道这样的地道一般都会比较狭窄,若是真有人守在地道口那头,那从地道出去的人就都成了瓮中之鳖,伸头也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
他可不愿意就这样被这帮倭寇取了性命,他心里还有一个梦想,带着大军去京都赏樱花呢!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把性命丢在了这里。
常继祖同意了无情带队下去的意见,为防不测,常继祖将白虎卫手中的诸葛弩都交给了无情带领的这个小队,诸葛弩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那就是神器!密集的射速绝对是任何拦截的人的噩梦!
无情带队下去了,而常继祖却一屁股坐在旁边另一个蒲团上沉思。
他在想,沈达到底是个啥情况?
……
而此时的沈达,却如同亡命之徒在拼命的奔跑,几个倭寇裹挟着他,他想不跑也不行,就连铁手冷血和那几个白虎卫身边也各有好几个倭寇盯着。
沈达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好端端的准备跟五郎继续谈判,怎么一下子就跟着这帮倭寇钻进了地道,现在又来到了这里,而且自己还没有看见五郎的踪迹!
他边跑边向四下张望,却也看不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感觉空气中越发潮湿起来。
他也是出过海经过商的人,也曾用双脚丈量过土地,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大少爷,他一边跟着这些倭寇跑,心里一边计算着到底跑了多远。
其实说起来也没有跑多远,从地道出来,跑了还不到三百米,就来到了一条河边。
这条河沈达就很熟悉了,苏州府外的运河!
此时河上飘着五六条船,都是江南特有的乌篷船,而且都是那种体积较大的四明瓦的乌篷船,每条船上最少能坐十来二十个人!
一个倭寇走上前去,从胸口拿起一个哨子,猛的吹了一下,发出布谷鸟的叫声。
而随着他的哨音,船上也传来了同样的哨音。
这倭寇手一杨,这些倭寇裹挟着沈达和铁手他们向船上登去。
铁手和冷血和那几个白虎卫被带去了另一条船。
而沈达则上了其中最大的一条乌篷船。
一上船,沈达就看见了五郎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五郎却不是坐在主位上,坐在主位上的,确实一名身穿青衣的年轻僧人!
这僧人低垂着脸,双掌合十,口中却不断的诵读着佛号!
沈达一见这名和尚,心中立刻就浮现出一个名字。
建文帝朱允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