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还是先按照计划行事。

将“灵视”的事情暂且搁置，罗素点击黑暗处，打开「契约管理」。

新的界面弹出，又是一张彩色寸照，只不过这一次寸照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罗素自己。

「契约人·罗素」

「年龄：21」

「称号：天命人」

「状态：高热，出血，发炎，嗜睡，疾病」

「专长：通识92%，格斗84%，剑术86%，射击91%，古代历史17%」

「天赋技能·魔女手册：所有你接触过的魔女都将被收录进《手册》。你可以对收录进《手册》的魔女进行管理与操作：查看资料，培养训练，战斗派遣，休息娱乐……」

「固有才能·天命人：？？？」

「持有遗物：理想之钥·已契约（形态：枪与剑）」

「天命意志：无」

「备注：一流的契约人，灵魂来自另一个遥远而未知的世界，为理想之钥持有者，最终世纪天命人。」

淡淡地扫了一眼寸照里面无表情的自己，罗素翻动页面，来到下一页。

「魔女·阿苏娅」

「年龄：18」

「状态：健康」

「专长：格斗12%」

「天赋技能：？？？」

「固有才能：？？？」

「备注：一位三无少女，有一段曲折的过往，看似冷淡的个性之下藏着一颗对世界永远新奇的心，要是能上学，她大概会是学校里最优秀的好学生。」

不愧是魔女，状态“健康”，这恢复力与生命力的确远超一般人。

检查了一下阿苏娅的状态，确认自己接下来的操作不会有太大影响，罗素这才开始下一步。

依旧是在黑暗处点击，罗素打开另一个界面。

「培养训练」

「你可以对选中的“受训者”进行培养训练，打磨其战斗技艺，提升技能熟练度。」

「你可以从《手册》中选择一位对象作为培养训练时的“训练官”，以提升培训效率。」

「请选择一位对象作为“受训者”：契约人·罗素，魔女·阿苏娅」

「已选择“魔女·阿苏娅”作为“受训者”。」

「请选择一位对象作为“训练官”：契约人·罗素，魔女·阿苏娅（忙碌中，不可选取）」

「已选择“契约人·罗素”作为“训练官”。」

「开始培养训练」

罗素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一阵明显的失重感降临，整个人仿佛坠入粘稠的深海里。

……

阿苏娅的身体缓慢地躺到质感温润的木地板上，摸着额头闭上眼睛。

突如其来的，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失重，分不清上下也分不清前后左右，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失重感消失，清醒过来的阿苏娅立刻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澄净雪原，所见的只有一片白茫茫，一颗幽蓝的太阳挂在天上，照在雪地上光影迷离。

她试着迈出一步，这积雪不知有多深，竟然直接陷了进去！

阿苏娅深吸口气，空气稀薄又干燥，很快就带走她体表的水分；她再次呼气，呼出的热气凝结成纯白而细小的水雾。

阿苏娅心里疑惑，觉得匪夷所思。

但这不是梦，阿苏娅分辨得出来。

“你刚刚遭遇了一场灵视。”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有些熟悉，阿苏娅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发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右手提着一柄燧石般黝黑无光的长剑。

阿苏娅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明明那里刚才是空无一物的，什么都没有。

但阿苏娅认识对方。

“罗……罗素……”

阿苏娅低声念出对方的姓名。

这是阿苏娅头一次念这个名字，有些吃力，磕磕绊绊的。

“出现在你灵视里的人是谁？你妹妹？”

罗素将手上的黑剑扔出，精准地插入阿苏娅身前的雪地中。

接着，一柄新的黑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灵，灵视？那是什么？”阿苏娅茫然。

“超自然力量的产生来源于生命与宇宙的共鸣，当你还未完全掌握这份不可思议的力量而你又与宇宙有着大量不稳定共鸣时，就会遭遇‘灵视现象’……”

罗素淡淡地说。

“灵视现象的内容可能涉及过去、现在、未来、任何人、任何场景……但无论灵视中出现了什么，它都与遭遇灵视者自身的命运密切相关。”

“那个女孩，跟你什么关系？”

阿苏娅看看插在自己身前雪地中的黑剑，又看看罗素手中的黑剑，“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她说她是你妹妹，她喊你姐姐。”

“我不知道……”

“你是否臆想过另一个强大的自己？就像精神分裂，那些你不愿意面对不愿意去做的事，全都交由她去完成；又或者你失忆了，她的确是你的妹妹，只不过她死掉了，过去的记忆被你遗忘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阿苏娅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我从来没见过她，她似乎和我很熟，可我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是吗？”

罗素微微点头。

“那么，做好准备，我将对你发起第一次攻击。”

“攻击？”

阿苏娅脑海中无休无止的思考被打断了。

她抬起头来。

倒映在她那双鲜红眼瞳中的是可怕的景象，一柄漆黑的利剑直刺她的胸口，下一秒就要将她洞穿！

比利剑更可怕的是罗素身上自然散发的彻骨寒意，霸道而暴戾，仿佛连灵魂都能撕碎！

阿苏娅根本来不及去捡地上的剑，她就地翻滚，在本能与直觉的指引下，向一旁扑去。

可接着，剧烈的疼痛在胸膛爆开，恍惚中她低头去看，一截漆黑沾血的剑尖从她胸口冒出。

阿苏娅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瘫倒在地上。

十多秒后，阿苏娅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站起。

“我死了？”她头晕目眩，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

“你死了。”罗素说，“但你现在复活了。”

“复活？”

“仅限于这个特殊的地方，你会受伤，会死亡，但你最终会恢复正常，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完好无损。”

“十五秒后，我将对你发起第二次攻击。”

“什么？”

“你有两种选择：试着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百次、千次、万次。”罗素看着阿苏娅。

“杀，杀死你？”阿苏娅心有余悸，微微战栗。

“这是考验的一部分……”

罗素手持黑剑，闲庭信步走向阿苏娅。

“生命是一种坚强的存在，不屈不挠，坚韧不拔……”

“可生命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因此生命只有濒临死亡，才能看清自己，才能洞悉完全的真知，才能知晓……命运为何物。”

罗素踩在积雪上，身体轻盈，身后留下的脚印浅而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苏娅抓着地上那柄剑，如此冰冷，如此森然，如此凌厉。

“我在帮你。”

“帮我？”

“嗯……其实你只是附带的。”罗素漫不经心，“主要，是帮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