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没有急着翻看剑谱,而是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洗漱一番,吃饱喝足了,这才从容的打开辟邪剑谱,开始翻看。
剑谱第一句果然就是那经典的“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赵安这具身体,在朱雀堂的时候是学过一套内功心法的,只是,练了三年,仍然内功平平,如果不出意外,像他这种习武资质,最后肯定会被淘汰,成为别人练手的工具人。
他的内功水平,即便放在笑傲世界,连三流都算不上,估计还不如现在的林镇南。
说来可笑,主世界明显是个高武世界,而赵安到了笑傲江湖,这个低武世界,居然没有形成降维打击的局面。
到了这里,他依然是个菜鸡。
但是人体经脉,穴道,筋骨淬炼的基础知识,倒是学过,不用从头学起了。
作为菜鸡的赵安,对于辟邪剑谱中的内功,为何会有那许多弊端,又为何有如此强大威力,以他目前的见识,是无法理解的
他能做的只能是,剑谱上怎么说他怎么信,照着做就是了,反正他本来就是自宫过的,不纠结。
对着剑谱反复推敲琢磨之后,确认完全没问题了,赵安这才盘膝坐在床上,闭上双眼,开始存想各个经脉上的穴位。
辟邪剑谱的内功先从四肢的六大阳脉开始练起,内力从人体任脉和督脉交汇的会阴穴开始产生,然后循着经脉,一路往上,经过督脉上的诸多穴道,继而经由手少阳三焦经,再往回走。
等到这一路穴道循环打通,便是一个小循环。
赵安看了葵花宝典的真气运行经脉之后,对于其内功为何如此特异,有了些许明了。
督脉与六大阳脉都有交汇,可总揽人体一身阳经,称为阳脉之海。
葵花宝典专练阳脉,内力运行也走的是称为阳脉之海的督脉,故而内功至纯至阳,也就说的通了。
心里有了谱之后,准备完毕,当即开始修炼内息,可能是自宫带来的buff,这内功练起来丝毫没有阻碍,只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股炽热的气流自会阴穴产生。
这股热流初生之时,便即炽热难当。
这是葵花内功特性所致,内力一生,会引起阳气勃发,是正常状态,剑谱中早有提及,赵安并不慌张。
他按照剑谱所述,导引气流流经督脉诸穴。
随着热流开始流动,气流不断壮大,也就越来越热,让赵安浑身燥热,浑身血液如同沸腾了一样,皮肤烧的通红,身上更是热气蒸腾,嗓子干的要冒烟了,几乎连呼吸都带着灼烫的火星。
虽然难受万分,但赵安不敢停下,咬紧牙关,苦苦坚持。
热流经由督脉进入手少阳三焦经,运行一周,回到丹田,赵安便即立马收功。
收功之后,立马喝了大量淡盐水,然后再休息片刻,再继续行功。
正是因为练习辟邪剑谱上的内功之初,会有这种异象,如果是身体完好的男子修炼,阳气勃发更胜十倍,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承受这种磅礴的阳气,而不损伤身体的。
即便自宫了,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经过葵花真气淬炼之后的身体,才能慢慢适应这种状态。
故而才有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难关。
赵安把自己关在屋里练了三天,手上的三大经脉全都贯通了之后,这才从客栈出来,然后在后街的后街,角落的角落里,找了一个小院子住了下来,开始专注练剑,次要练内功。
他这样安排,不是学习华山剑宗,走主剑法的路子,而是这辟邪剑法很独特,四肢的经脉打通之后,施展剑法快捷无比。
而且练剑的时候亦能产生内息,虽然不如打坐产生内息快,但是总的来说效率更高。
裆下少了件东西之后,没了色欲的诱惑,加上穿越后遗症导致的情绪冷漠,现在的赵安简直比出了家的太监还清心寡欲。
只一个劲儿的修炼辟邪剑谱,吃饭上厕所的时候都在想着练剑的事情。
这辟邪剑法虽只有七十二路,但是变化繁复,每一招都有无数种变化,有很多动作和招式很难练,对于手腕手臂手指的灵活性要求极高,最难练的是配合剑法的身法。
施展辟邪剑法,不但要出手迅捷无比,而且要配合快捷无比的身法,方能发挥辟邪剑法的最大威力。
辟邪剑谱的内功比较独特,配合其特有的行气方法,能够极大程度的提升身法和出手速度,内功与剑法相辅相成。
总的来说,这辟邪剑法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天分和努力缺一不可。
说也奇怪,那些变化繁复的剑招看的赵安眼花缭乱的,但是他一旦凝神在脑海里演练这些招式,却又能念头飞转,不多时就将剑招推演的七七八八。
然后再上手练习,很快就把剑招学的有模有样。
赵安自己没练过武功,不知自己的武学天赋如何,但是从刘平的记忆可以看出,刘平的练武天赋只是中人之资。
如果是原来的刘平,像辟邪剑法这样变化繁复的剑招,练成一招,怎么也要个把月的刻苦修炼。
但是现在的赵安学习这些剑招轻松的很,基本上,第一遍就能把剑招分步拆解,每个动作分毫不差。
第二遍第三遍就能把剑招连贯起来,再练几遍,一招变化繁复的剑招就学的八九不离十了。
如此下来,仅七天,就学会了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剑招,虽然并不如何熟练,但也算是初步有了成效。
赵安的本意是至少练上三个月,然后出山,到江湖上走走,进入笑傲的剧情,毕竟原剧情中,林平之练剑三个月就能吊打余沧海那种高手了。
据说林平之练武的资质一般,那么自己这练武天赋,应该比林平之只高不低,练上三个月的辟邪剑法,怎么也能比练剑三个月的林平之强一些。
到时候再行走江湖,只要不作死,去招惹左冷禅那种狠人,那么基本上就稳得很。
然而想得虽然美好,但事情往往就不会向人们期望的方向发展。
从赵安住的小院子出来,穿过后街的一条小巷,巷子的尽头处有一家馄饨店,这家的馄饨做的很好吃,量大还便宜,口感也很好,赵安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吃一顿。
馄饨店就两张桌子,张罗馄饨店的是个憨厚的青年汉子。
这一日,赵安像往常一样,来到馄饨店,叫了一碗馄饨,一个肘子,店里已经没有位子了,赵安也不介意,拿了个凳子,坐在灶台边,将灶台当做桌子,就开始吃起来。
才吃到一半,门外一个半大小子,一路吵吵嚷嚷冲进店里,嘴里不住道:“不好啦,不好啦,二叔,那个坏人又来打婶子了。”
青年汉子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哀嚎一声,手里舀汤的木勺都来不及放下,就冲出馄饨店。
店里的客人都是附近的街坊,多少知道点儿内情的,放下手里的碗筷,也跟了上去,估计是赶过去看热闹去了。
转眼间,店里只剩下赵安和一个老头子。
那老人望着赶去看热闹的那些人的背影,哀叹道:“作孽呀,作孽呀。”
自穿越以来,赵安很少说话,因为他的声音会让他难堪。
话说男人胯下挨了一刀之后,说话就会像女人吗?
答案是“不一定”。
这得分情况,如果在青春期变声完成之前,声带没有发育完全的情况下,就挨了那一刀,那么这种情况下的男人说话自然像女人,一般皇宫里的太监就是打小就挨了刀,所以声音尖细阴柔,像女人。
若是成年男人挨了那一刀,这时候声带已经发育完善,所以,说话的声音会有变化,但不会太明显,岳不群和林平之都是这种情况。
故而他们只要不是高声说话,就不容易听出其中的异样。
这也是他们自宫之后,身边人没有察觉异样的原因。
而赵安恰恰是第一种情况,所以他的声音就有点儿要命,那是真没法听,一听就知道不正常,所以他尽量不说话。
即便要说话,也总是压着嗓子,尽量带上鼻音,让声音听起来低沉粗重一些。
总之就是,少说话就对了。
此时他也没有接老人的话碴,安静的吃完碗里的馄饨和肘子,然后站起身,在灶台上放了几个铜钱,用刚刚盛馄饨的碗扣住,这才转身出了馄饨店,准备回去继续练剑。
刚进了巷子,就看到前面围满了人,巷子本就不宽,被人群堵了个严实,人群里不时传来嘈杂的议论声,间或还有哀嚎声和叫骂声。
只听一个男子边哀嚎,边骂道:“让我进去,你们这些畜生,娘子啊,天杀的啊,畜生啊,让我进去。”
巷子两边的建筑都是两层的木楼,楼上睡觉,楼下平时生活用,木质的楼阁,隔音不好,而且年代一久,一动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此时上面就传来很有节奏的吱吱声,隐约还有女人的啜泣声,间或几声男子不堪入耳的调笑声。
作为过来人的赵安,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摆明了,上面有人在行凶,而且是毫不避讳的公然行凶,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赵安,情绪没什么波动,但是莫名的感觉想打人。
赵安心道:‘如果能够生气,我现在肯定会怒不可遏吧,虽然寻常事情根本无法让我的心里有任何波澜,但是身体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发泄。
我现在失去了情绪的左右,想事情总是有点儿机械的冷静。
这样很不好,我必须记住原来的我,以原来的我的是非观,价值观为基础来做出判断。
不能任由现在这种无喜也无悲,怒火不攻心,热血不上头的情况支配我,那样我早晚会迷失自我,现在我必须做点儿什么。’
想到这里,赵安纵身一跃,越过挤在门口的人群,进到屋子里。
进到屋子里,赵安看到四个家丁打扮的汉子,或坐或站,或是倚着楼梯伸头向楼上看,地上趴着一个青年男子,满脸是血,双手乱舞,口中哀嚎咒骂不断。
但是他身上压着一条长凳,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坐在凳子上,任那青年如何挣扎,就是起不来。
家丁们见到有人进来,立马大声呼喝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哪里来的野小子,快快滚出去,不然打断你的腿。”
赵安不做声,他上前两步捡起地上的木勺子,说实话,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没信心,毕竟这几天只顾练剑了,剑法练得还行,内功修为却增长有限。
辟邪剑谱即便再能速成,赵安天赋再好,前后总共十天时间,内功也难有太大的突破。
他出门是吃饭的,也没带剑,手上没个家伙,面对这身强力壮的四个大汉,他心里没底,毕竟他穿越时间还短,没有经过江湖毒打,打架杀人这种事儿干起来还不顺手。
当然这是他的谨慎使然,不然单以内功修为来说,他也有三流水准了,拳脚功夫,刘平在朱雀堂的时候也学过一些。
对付寻常江湖中人,那还是手到擒来的。
勺子到手,就能使剑招,他心里就有了底,这时候,先前说话的汉子见他旁若无人的自行其是,眼中厉色一闪,骂道:“tmd,你找死是吧,看我大耳刮子抽你。”
说着卷起袖子,就要来揪赵安的衣领,那汉子显是个练家子,出手迅捷。
赵安岂能让他如愿,一个闪身,从容避过这一抓,脚下轻移,已是用上了辟邪剑谱上的功夫,身形一转,人已经到了那汉子的身后,然后回手就是一勺抡在那汉子的后脑上。
那汉子一抓落空,心里一惊,脑后风声乍起,不待他做出反应,后脑就挨了一下,顿时眼前一黑,向前扑倒。
赵安没使用内力,只是用的手上力气,不然那汉子脑袋定会开花。
见同伴吃了亏,另外三人反应不一,两个瘦小些的,只是普通小厮,明显露出害怕的神情。
那个坐在凳子上,控制着地上青年的汉子,应该是保镖类型的人,他脸色一沉,刚才赵安身法太快,他没看清赵安怎么转到同伴身后的。
但他当即明白,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青衣少年功夫不弱,他站起身,一只脚仍踩在地上那青年的背上,让那青年起不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