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想到,玉淑妹妹还是一个烈性子。”
上官婉儿抿嘴一笑,轻步走上前去。
“只是,玉淑妹妹似乎没有搞明白一件事。从大金皇都城破的那一天起,你的生死就已经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至于从与不从、肯与不肯,就更不是你自己可以做主。”
上官婉儿一边说着,一边绕着陶玉漱徐徐转动,同时上下打量着。
“皇后就是皇后,这一身气质与威仪且说不说,单单是这身袍服与凤冠,便慑人瞳眼、诱人心智。啧,看得姐姐我,都有些心动了呢~”
陶玉漱心头一个激灵,赶忙退后两步靠在梳妆台边,随后瞪向上官婉儿。
“本宫乃大金皇后,岂可轻辱?本宫警告你们,莫要太过分,若是你们的皇帝执意而为,那本宫即便不能杀了他,也能咬下一块肉来!”
听闻此言,上官婉儿嗤笑一声,眸中则出现了冷光。
“就凭你?呵,不知天高地厚。”
其后,上官婉儿却是附耳低语一阵。
也不知上官婉儿究竟说了什么,陶玉漱顿时色变,脸色气得涨红,心中也开始发颤。
上官婉儿抿嘴一笑,继续开口道:“所以啊,听姐姐一句劝,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莫要糟践自己,更莫要将自己陷入难以想象的绝望深渊!”
此时,完颜夭夭眼珠一转,嘻嘻笑着走上前来。
“就是,亲爱的母后,婉儿姐姐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莫要不识趣。”
“那位父皇能将你我二人如弃履一般扔出,可见他对我们没有丝毫情谊,你又何必为他坚守?”
“夏皇陛下乃是世间无人能及的盖世雄主,而且又年轻俊朗,他能够瞧上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
上官婉儿虽知完颜夭夭这样说是在故意奉承她,想要争取她的好感与照拂,但她心中还是十分舒爽。
赞赏的看了眼完颜夭夭后,上官婉儿点头道:“夭夭妹妹说得不错,那完颜颂压根就不怎么重视你们,而且还是他亲自将你们二人献出,你又何必舔着脸为他坚守?”
“好了,该说的姐姐我可都说了。至于如何做,你自己掂量吧。”
“只希望,你莫要不识好歹、走上了歧路。到时,一切凄惨境遇,可都是你自找的!”
话落,上官婉儿轻喝一声。
“来人,请她们前往铜雀台,觐见陛下!”
“是!”
两队宫女款步而来,站在了陶玉漱及完颜夭夭的两侧。
“等等!”
陶玉漱脸色微变,惊怒瞪向上官婉儿。
“你们什么意思?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大金皇后,难道你们的皇帝都不打算在稍微正式一些的场合先碰下面?”
上官婉儿抽了抽琼鼻,淡笑道:“今夜陛下只见你们二人,如此待遇,已是分外难得了,妹妹还想要什么正式?”
陶玉漱彻底慌了,手足无措道:“荒唐!荒唐!本宫一路舟车劳顿,怎也要给本宫几日的休憩时间吧?再不济,也得一個昼夜吧?”
陶玉漱早就打定了主意,待进入大夏境内之后便自尽,以免牵连到大金。
然而,这一路走来,大夏的人将她盯得死死的,她就是想咬舌自尽都办不到。
无奈,她只能将希望放在入宫之后。
可哪里想到,对方的安排如此猴急,压根不给她丝毫独处的时间!
上官婉儿懒得再多说,当先转身走去。
“帮她一把,莫要让陛下等久了。”
“是!”
两名宫女立马上前,架着陶玉漱的胳膊朝外走去。
至于完颜夭夭,虽也有些忐忑,却十分乖顺的主动前行,没有让人督行。
……
铜雀台。
“陛下只是想先见见你们,放规矩些。”
上官婉儿说出这样一句话后,便让人关闭了殿门。
厚重的殿门闭合时发出沉重的闷响,陶玉漱身子一颤,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上官婉儿说这次夏皇只是想先见见她们,但谁知道见完之后会是什么情况?
至于旁侧的完颜夭夭,也同样身子紧绷,手心中缓缓渗出细汗。
虽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却也不可避免的忐忑起来。
二人在殿门口待站了半晌,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都有些急促。
等到定下神后,两人这才有心思打量周遭的环境。
当看到石壁、柱梁上的壁画及纸画,二女的脸颊陡然泛起红晕。
尤其是陶玉漱,甚至都不敢同完颜夭夭对视,只觉无比难堪。
她毕竟是完颜夭夭的长辈,二人一道看到这些尺度颇大的画卷,又哪里能不臊?
也在此时,一道淡漠的声音忽然自里间响起。
“你们不过来,是要朕亲自去请不成?”
声音入耳,陶玉漱及完颜夭夭齐齐身形一震,眸中露出惧色。
虽只是一道声音,但其中厚重如渊的威严,却好似天宪惊雷一般,震的二人意识海都有些轻颤。
“是!”
完颜夭夭率先反应过来,惊吓、畏惧之余,轻拽着陶玉漱的胳膊向里侧走去。
等到陶玉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大殿中央,旁侧完颜夭夭正失神的盯着前方。
陶玉漱转头向前看去,只见一方百平左右的圆形水池在身前微微荡漾,而在水池中,则有一张半个水池大小的软床静静地漂浮着。
软床上红绢作垫、白丝作褥,褥上有绣织着金色龙凤的黑色飘带点缀,另有许多银红相间的云纹锦被、软枕等,典雅且古朴。
不过陶玉漱的关注重点不在这些东西上,而是在水床上。
这般大的床,睡二十来个人也绰绰有余,为何要弄这般大?
视线继续转移,当看到床上半躺着、正盯向自己的人影后,陶玉漱瞬间心头一震。
那是一位体型修长、肌肉匀称且美观的年轻男子,男子眉如冷刀、眼如金星,脸上线条硬朗、分明,阳刚之气与霸道威仪并存。
他身穿绣织有金龙的金色中衣,头戴黑金帝王小冠,一双眸子如同天渊、深不见底。
这个男人几乎集结了男性的所有优点,年轻、挺拔、俊逸、冷酷、霸道,让陶玉漱的心都有些莫名的慌乱。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浩瀚的威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面对苍天一般,让陶玉漱心头战栗,甚至有种屈膝膜拜的冲动。
与此人身上的帝皇威严相比,完颜颂的威严却好像是一个笑话,那种差距犹如明月与萤火!
在陶玉漱及完颜夭夭心绪起伏不定的观察夏敖的同时,夏敖也在打量着她们。
二人中,陶玉漱体型更加丰满一些,只不过个头比完颜夭夭矮了几分。
她身穿淡金色皇后袍服、头戴金色凤冠,虽然此刻神情紧张、彷徨,但两只白皙的玉手却仍旧秉持着宫廷礼仪在身前轻扣着,优雅且雍容华贵。
她的面容庄重而迷人,两颊温润绯红,一双凤眸明亮似月,眼角的彩色眼影如同祥云,眉心处绘着凰形的花钿,火红的绛唇色泽饱满,让人垂涎欲滴。
她的身段绰约优美,横看成岭侧成峰,没有一丝赘肉。
一双笔直且匀称的玉腿藏在裙袍下,却也能看出端正之姿。
整体看来,陶玉漱风情与端庄并存,像是熟透了的蜜桃,又像是高贵冷艳的雪梨。
这样一个妙妇人,其诱惑力之强,不言而喻。
再看完颜夭夭,她的体型要更加纤细、苗条一些,个头也更加高挑。
她的肌肤白皙中透着粉红色,一双细长的眸子自含媚意,看起来青涩却妖异,自有一种别样的风趣。
再看她的衣着,一袭金红色的修身公主长裙与她的体型完美搭配,裙子上繁密的微型玉珠一闪一闪,更添了几分梦幻与神秘的色彩。
这两人,一个是优雅端庄却又风情诱人的妙皇后,一个是高贵清新却又妖艳迷人的贵公主。
她们两人站在一起,宛如月琼星露,让人只看着便心旷神怡、游目骋怀。
“不愧是绝色双姝,不枉朕费心大老远的将你们请来。”
随着夏敖淡笑开口,陶玉漱一个激灵下,终于回过神来。
咬着火红饱满的绛唇眼神一闪后,陶玉漱姿态优雅的朝着夏敖屈膝一礼。
“夏皇陛下,您是一代雄主,想来也是能恪守规矩的。本宫不奢求活命,只愿夏皇可以赐我一个痛快,莫要羞辱于本宫。可好?”
“恪守规矩?”
夏敖轻笑一声,眼中闪着异色。
“看来你还是不懂,那朕便提点你一二。”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资源,不论是土地、人口、金钱、矿产,还是权力、美色、名望等等。”
“而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距,就在于对资源的占有率。只要你够强,任何资源,都可予取予夺!相对应的,弱者只能失去!”
“所谓的规矩,在利益与资源的争夺中,不过是一个笑话!它,只是用来束缚弱者的。”
“朕足够强,所以才能从大金皇朝抢占丰厚资源,所以有资本无视一切束缚!”
“你,还有她,你们同样都是资源的一部分!朕身为获胜者,自然拥有对你们的处置权!”
“所以,莫要同朕讲那些没用的。作为朕的战利品,你就该有战利品的觉悟!”
待得夏敖说完,陶玉漱脸色发白,想要再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旁侧,完颜夭夭却是抿了抿唇,朝着夏敖屈膝盈盈一礼。
“陛下说的极是,能够成为大夏的一份子,是夭夭的荣幸。”
夏敖看了眼完颜夭夭,淡淡一笑。
“你倒是机灵,好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儿朕再见你。”
“是!”
完颜夭夭如释重负,却又感觉有些失落,看了眼陶玉漱后,低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