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兰娜瑟尔她是故意想......想当封印者的?
不得不说,这番话着实让姜烬大大地吃了一惊。
因为在任何正常人看来,“封印者”这活都堪比坐牢。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坐牢,而是无期徒刑的那种坐牢。
虽说在这牢笼里,封印者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平时还啥都不用做,就这么当个米虫到死,看起来也不太亏。
但问题是,能被选为封印者的无一不是五国皇室的直系血亲。
这种贵族大小姐本来在外头也是吃穿不愁。
压根没必要为了这点生活上的享受进来坐牢。
正因如此,对于封印者这个职位。
应该绝大多数正常人都是避之不及的才对。
就比如之前姜烬从安洁那里听说的。
安洁的两个姐姐为了能让自己不当封印者。
甚至不惜花费大价钱做了手脚,保证安洁会被选上。
如此丑恶的私下斗争,虽然让人不齿。
倒也从侧面验证了姜烬的想法,那就是封印者这职位谁都不想干。
然而......兰娜瑟尔却并非如此,她真就是主动揽活的那个。
说起这个话题时,这位女士微微屈起膝盖。
将光洁细腻的左脚放在沙发边缘,并且用手将小腿抱住。
这种抱腿坐姿,最大程度地展现出了那对修长美腿的存在感。
不过对于兰娜瑟尔而言,这只是她独自一人时的习惯姿势而已。
“抱歉,我私底下并不是那么拘泥于礼节,你不介意吧?”
“啊?不......不会介意的,你随意就好。”
姜烬虽然表面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
可当兰娜瑟尔将左腿抱起来时,他的眼角余光却无法从那圆润的脚踝处移开。
上天可鉴,姜烬真的没有那种喜欢女性腿部或者脚部的癖好。
最起码......今天之前没有。
好吧,姑且先不提这种事,说来也不光彩。
最重要的是,兰娜瑟尔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从脚踝上收回目光后,姜烬这才好奇地问道:
“兰娜瑟尔老师,你是主动想当封印者的?为什么?”
“这个啊......嗯,那就要从一个名叫‘天体教会’的组织说起了。”
“天体教会”?听起来好奇怪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来着。
姜烬闻言挠了挠头,在脑海中稍微思索了起来。
他曾经听无冬镇里的凯瑟琳老师说过,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组织。
像是以不说人话闻名、专门把很简单的事情说得非常晦涩难懂,人人都想揍他们的“谜行者”。
天天研究奇葩烹饪,内部经常展开厨斗,以击倒评委的数量判定输赢的“雾都烹饪协会”。
还有某个据说全员喜欢裸奔,公开宣传衣服乃无用之物的......啊!对了!
想到这里,姜烬拍了拍手,笑道:
“天体教会是不是就是那个以裸奔闻名的组织?”
“嗯哼,你还是听说过一点的嘛,就是他们没错。”
提起这个奇葩的组织,兰娜瑟尔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对于如今绝大多数不知底细的人们而言。
“天体教会”不过是一个由脑子有问题的暴露狂形成的地下组织而已。
他们的成员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然后忽然脱掉身上穿着的袍子。
一边在大庭广众下奔跑,一边发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声调。
从现实的角度而言,这样的行为艺术对于人类而言还太过超前了。
所以像凯瑟琳老师那样的人,基本上都是把他们当成神经病来看待的。
只不过,兰娜瑟尔却不会。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拉下衣袖。
用有些复杂的神情看了看自己手腕内侧的“守誓之印”。
然后才用感慨的语气朝姜烬说道: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天体教会’起初是由大邪神阿斯蒙蒂斯的残党组成的,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邪神信徒。”
什么?姜烬闻言先是一愣,却也马上就理解了。
的确......一群喜欢裸奔的信徒,仔细想想跟欲望之神还真挺般配的。
可姜烬依然不理解,这跟兰娜瑟尔主动过来做封印者有什么关系。
顿时,他上下打量了旁边这位女士一眼,好奇地问道:
“兰娜瑟尔老师,你不会告诉我,你该不会......该不会跟天体教会有什么关系吧?”
听到这个问题时,兰娜瑟尔却抿嘴一笑,笑道:
“你其实真正想问的,是我有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脱光衣服裸奔,对么?”
“这......这个......”
这话说得,让姜烬颇有几分面红耳赤。
要说他完全没想过那种事,那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毕竟是兰娜瑟尔亲口说的,她成为封印者要从“天体教会”说起。
不过当然,兰娜瑟尔肯定是没有加入他们的。
于是她摇了摇头,沉声道:
“你要问我有没有这么做过,那答案肯定是没有。”
“是吗,那......”
“但如果我告诉你,我很认真的这么想过呢?”
......啊?
瞬间,姜烬看着兰娜瑟尔那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不由得微微张大了嘴。
兰娜瑟尔?来自炽蓝皇室的大贵族?年轻有为的天才法师?
她......曾经想过要去裸奔?
这是什么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至少站在姜烬的角度来看,他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对于年轻时的兰娜瑟尔而言,当时的她也是无法理解的。
可是在十年前,也就是兰娜瑟尔十一岁的时候。
一个关进了监牢里的“天体教派”成员却改变了这位大小姐的人生观。
“那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就算被抓进了牢房,她也拒绝穿衣服,非常固执。”
“当我悄悄穿墙溜进去看她的时候,我承认自己是抱着看猩猩或者巨怪那样的心情而去的。”
“那时候,我穿了一套明亮可爱的天蓝色绒面连衣裙,头上、脖子上都有珠宝饰品,就像一位小公主。”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兰娜瑟尔却依然记得自己当年的模样。
很显然,那次见面给了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跨过铁棚栏,我看着那个一丝不挂、坐在地上的女人,开心地嘲笑道‘嘿,你是没有衣服穿吗?你真可怜’。”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以前的我是一个非常傲慢,对他人缺乏同理心的小贱人,欠收拾得很。”
“我原以为那个女人会羞愧难当,甚至当着我的面哭出来,这是我最想看到的场景。”
“谁知,她却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可怜的人是你才对,我只是没有衣服,而你......却只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