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雨村等与张大柱、二柱一家围坐一起,吃肉喝汤,不一会儿一扫而空。二柱子见贾雨村这个瘦瘦小白脸也这么能吃,大吃一惊,心道:“难怪他力气这么大,真是比俺还能吃。以前在俺们村,论力气俺第一,论吃俺还是第一,这回全被他超了。”又想这贾公子给老娘和俺们带了这么多美食,对贾公子好感倍增,想着:“以前俺只服爹爹和大哥,爹爹走了俺只服大哥,现在俺又有两个人服了。”想罢,看向雨村的眼神更热切起来。
雨村自不知二柱子因为自己能吃便倾了心,自与张大柱一家攀谈。知张大柱自小跟父亲学习,骑射武艺、排兵布阵,均略懂一二,曾在军中任职小旗。二柱子自小便性子憨直,加之力气又大,恐他闯祸,故严加管束。心道:“这张家大柱军户出身,懂兵识武,看性子忠厚正直,如通过考察,再调教一二,作为助手,当有裨益。”又想,“二柱子性情憨直,力大无穷,又通武艺,若收在身边作护院亲随,亦有方便。”心下兀自盘算,又与张大柱闲谈。
张大柱不知多久没吃过这样饱饭,心生感激。又知雨村是已经考上举人的文曲星,欲往京中赶考进士,心里佩服不已。
雨村又与大柱等人攀谈几句,心中盘算已定,问道:“伯母,大柱哥,二柱子,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大柱子看了一眼娘,回道:“回贾公子,俺们一家流民,无处安身,走到哪便是哪了。”
雨村笑道:“如今我正缺保镖护院,此去京中,不知大柱、二柱兄弟可愿随吾同往?”
李响知道公子欲收大柱兄弟,便劝道:“大柱哥,公子前途无量,机不可失啊。”
晴雯亦劝:“张大娘,公子是好人,跟我们走吧。”
张氏闻言,沉吟道:”承公子看重,我们身无长物,如公子不弃,俺们就跟着公子了。“
张大柱跪在雨村面前,道:”公子,俺张大柱这条命,以后跟着您了。“
二柱子见状也跪下,学着哥哥道:”公子,俺二柱子这条命,也跟着您了。只不过,俺以后跟着你,能吃饱饭不?“
雨村哈哈大笑,道:”不只饭吃饱,便是酒肉,也让你吃饱。“说罢扶起二人。二柱子听说能吃饱酒肉,乐得鼻涕泡涨出老大。大柱子却眼角湿润,想这一年来东走西逃,无处安身,我兄弟俩尚能熬着,可老娘眼见瘦弱了。以后跟着公子,可算有靠了。
此时天色已大晚了,大家约定明日晨时,山间小路处聚合。雨村等人回马车处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早,大柱、二柱背着老娘,于雨村车马处汇合。雨村让张氏和张德家的、媳妇同坐一车,大柱、二柱骑上马,众人启程。
又行了近一月时间,眼见进京只十日左右路程,雨村使李响、大柱子快马先行进京,找城边僻静处,寻幅面宽阔的院落,只求大,不在价钱。雨村心中自有计较,此番进京,肚中一些新鲜玩意儿可以拿出来赚些银钱,全家居所和工业生产,自然需要幅面大的地方。
十日一晃而过,十二月初时,雨村一行终于到了京中。李响、大柱子早来城门迎接,说在东城、南城等地看了几个大院落,只待雨村定夺。
雨村也不着急,使张育寻了酒店,大家安顿。次日一早,便随着李响、大柱子去看房。二柱子闹着也要去,被哥哥披头说了一顿。雨村也说他要听话,待买妥了房,自带他去玩。二柱子这才老实了。
雨村三人一日走了三个院落,东城郊那个面积最大,约有二十亩地大小,只一个三进的小院落,坐落大院东北侧,余下的都是果树。它价钱也最高,近八千两银子,几是南城那几处院子二倍。
雨村知道,京中格局自古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东城院子贵一些也自然。听李响讲,这院子是以前一位富商,专来种植精致水果,供宫里及富贵人家食用,只不知为何不做了。留下的三进小院落,大约四五十间房,青砖红瓦,甚为坚固,屋内家具木件,都保养良好,一应俱全。相比之下,南城的院子里,房子质量相差甚多。
雨村爱东郊大院幅面开阔,三进小院结实耐用,又喜东城院落距城中心较近,便是离得那传说中的宁荣二府,也比南城院子近很多,不顾价钱差很多,只定下了。
几日走过手续,雨村看着手中房契,暗道,我也是京中有房产的人了。心中数学怪惊醒,暗自盘算,二十亩大约一万三千多平米,八千两拿下,折合每平米零点五九两,按一两银折合一千元把妹币,今儿这二环里的东郊大院合五百九十九元一平米,这价,实惠!
遂唤了二柱子、晴雯等人,从客店搬回来。众人见此院落均喜,又清洁房舍,添置家用,自不多提。雨村亦与孙纲、金陵侯尚、赵德等姑苏亲厚士子书信,报了平安,又通了地址,以利日后书信往来。如此又过得三日时间,终安顿下来。
此时正当十二月初十,距过年仅二十天。
雨村静下心来,心中盘算,粗略给出规划,眼前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从姑苏至京中,二月行程,耗时不短,行程中虽温书不断,但限于条件,仍有所差。故第一件事是重温书卷,为明春三月春闱做万全准备。
第二件事,对京中事作初步规划。
东郊大院幅面宽阔,除三进院落占地约二亩外,还有近十八亩地需划分使用。雨村初步设想,十八亩地分为三块,一块为科技研发区,设立科研院,主要用于将后世所学技术,转化落实为此世产品,目前人手缺乏,自己先兼任院长。
二块为生产销售商业区。设立商业院,主要用于将转化的产品,批量生产制造,销售出去。初步计划李响任代理院长。
三块为军事保障区。设立军事院,主要用于武装力量建设,安全保障等。初步计划张大柱任院长。
详细处待年后再议。
第三件事,准备过年。这是雨村穿越后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众人随雨村后的第一个新年,从晴雯开始,到李响、张德一家、大柱子一家,几乎均是无家可归之可怜人,是以雨村欲好好过个欢喜年,以喜气安抚人心,焕发精神。
正所谓,
碌碌汗泪三百天,孳孳只为过年关。
不论人间穷与贵,只求欢喜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