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康将贾雨村旧作递交,周尚儒接过略看,又交与周尚义,问道:“尚义,你如何看?”
周尚义皱眉,道:“怎这奇怪,重病垂死,一夜而愈,又独创瘦金奇词,世皆知名,如此变化,总不会是贾雨村被夺舍了吧。[1]”
说罢,众人皆笑。
周尚儒又问:“有为,十五诗会,你有何计较?”
周康笑道:“父亲、二叔,贾雨村诗才,世所罕见。如所料不差,十五诗会,当另有佳作,惊艳当世。”
不待周尚儒说话,周尚义接道:“那该怎办,若让那小子再度扬名,有为之势,可就被压一头。”
周尚儒含笑,问道:“有为,你如何看?”
周康笑道:“听之任之,推波助澜。”
周尚义大惊,道:“怎能如此,此非为他人作嫁裳?”
周康笑而不语。
周尚儒接道:“有为之语,甚合吾意。”
周尚义惊问:“那贾雨村若声名再起,势必影响有为状元之争,那该如何?”
周尚儒笑道:“状元之争,势在必得,只一张一驰,文武之道也。吾今日朝堂之后,又去拜见了忠顺王。忠顺王亦有此意,而后又向太上请旨,太上亦不反对。如今吾们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言毕,三人对视,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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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拗不过李守中,只得再留晚宴。这次林立、陈鹏在席,因感助诗之恩,一劲儿劝酒。赵诚师兄亦多有热情,雨村只能痛饮一番。
时近亥正,雨村心知今日与妙玉约会之日也,若拖得过晚,恐妙玉心急。故百般推托,方得脱身。
雨村回到家中,夜色已深。晴雯坐在书案旁,以手扶额,半睡半醒,强睁着眼睛等待。雨村见状,便使晴雯帮助更衣、稍作梳洗,便要晴雯自去睡了。雨村则取路往牟尼院来。
自初一日雨村送“鹊桥仙”词来,妙玉一颗心已被雨村塞满,整日坐卧行走,但思雨村再无他事。今日初三,按说正是雨村再来时,妙玉满心期待。
亥时过半,雨村果至,同样开门深吻,妙玉心里欢喜欲飞。吻毕,妙玉携雨松手来至桌案坐定,道:“公子,今日请尝奴制草茶。”
妙玉于茶道多有精研,早便想着服侍爱郞吃一回好茶,这回方得机会,便转身取出一套木盒,木盒开处,正是一套精美茶具。
妙玉先取方巾一块铺在桌上,再使素手,将一个个杯碗依序摆好。然后放茶、洗茶、倒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仙气缥缈。待碧水至茶碗中,色泽透亮,与翠色茶杯相映成趣,端地诱人。妙玉手执一杯,娇声道:“请公子用茶。”
雨村早闻到茶香扑鼻,伸手接住看过,再深深一闻,只觉香气沁人心脾。雨村酒后本自口渴,此时再不犹豫,先品一口,向妙玉道:“茶好,杯亦好。”再一饮而尽。
妙玉见雨村喜欢,喜不自禁,又斟得一杯,娇声道:“公子不知,此茶产自姑苏蟠香寺后山一株古茶树,因那茶树在月下甚美,便得个名字唤作‘月儿媚’,使蟠香寺一处清泉水煮之,味道更佳。此地京中之水,干冽有之,甜美不足,请公子包涵。”
雨村轻拉妙玉手,把她半抱怀中,笑道:“已然很好了。有玉人在此,只清水便胜名茶十倍。”便去W住樱唇,逗逐俏舌。
妙玉自热情回应,片刻唇分,双目对视,柔情无限。
妙玉又斟一杯,递与雨村口边,喂着饮了,道:“此茶杯,公子可知来历?”
雨村心道,红楼书上有写,但此时只作不知,向妙玉摇头。妙玉娇笑道:“此杯名唤绿玉斗,乃东晋名士阮籍延请名匠制得,共一壶四杯,如今只余一杯矣。还有……”妙玉欲言又止,犹豫一下,接着道:“此杯……此杯亦是我平日使用之物。”说完脸色娇红。
雨村方知,这杯子乃是妙玉平日所用之杯。那红楼书中有表,妙玉生性甚洁,漫说自己物品别人不可碰触,便是妙玉不用的物件,别人若碰过,妙玉全然丢弃不用。而今妙玉把自己日用茶杯递至雨村口前,不是爱煞,更有何解。
雨村心下温暖,便只顾痛吻轻抚,直教妙玉粉面蒸红。
片刻雨村又感口渴,便要吃茶。妙玉忙斟妥送至嘴边,雨村只是不吃。妙玉奇怪,雨村在耳边低语几句,妙玉俏脸腾地羞红,便道不依,雨村哪肯。妙玉拗不过,只得取茶自饮,含在口中,却不咽下,樱唇送前。
雨村大口噙住,吸食殆尽,品品滋味,戏谑道:“此茶比之方才更美。”妙玉气得打他一下。
如此又吃了几杯,雨村自解了口渴,妙玉却面酣耳热,两腿间早湿成一片,只觉那在身上作怪大手,让自己又舒服又难过,个中情形,无言可述。便双臂紧缠,整个人贴在雨村身上。
雨村又在妙耳边低语几句。妙玉俏目圆睁,吃了一惊,忙慌乱道:“公子不可,不要在这里……”
雨村亦不答话,只把眼睛紧盯妙玉,手上却不稍闲。妙玉无奈,只轻叹道:“望公子怜惜。”
雨村便扶妙玉站起,背过身,使妙玉双手扶稳桌面。雨村站在身后,外袍不除,便附身而上。
雨村与妙玉在榻上多次风流,在桌案前这一遭,却是头一次。雨村倍感新鲜,便放开手段,恣意使弄,手口不离妙玉半寸。正高兴时,忽听门外脚步声,随即敲门声响,一声声传入雨村、妙玉耳中。
正所谓,
洒酣人醉渴且焦,玉口衔茶手艺高。
谁人不解美人意,含羞薄怒亦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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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多少真相自玩笑话中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