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村,一处黛色的深山中。
“儿时那姑娘光着脚丫,脚底的纯真轻轻地踏,飘落的雨花像一幅画,打湿她的长发,易逝的春光要怎么抓,盖头下的她就要出嫁……”
丁修左手绝情刀,右手无情铲,嘴里哼着小调,正在给小屋墙面抹灰,其身旁立着一个直播,在二丫平台直播。
直播间中,一百多人零星的发着弹幕。
“主播的声音好好听,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主播唱的不错,不去大夏好嗓音拿个冠军,都对不起这一副嗓子呀!”
“这大山环境清幽,令人感觉心安,实在是太治愈了!”
“是呀,享受九九六福报,焦虑不安,尿黄的我看到这景象,立马心里很是宁静!
“我想主播是为情所伤,才隐居深山的!”
“我看直播是个懒汉,这么大一个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逃避现实,才来隐居深山的!”
“小哥哥长得好帅,我的脸热热的,心跳的厉害,这是心动的感觉吗!”
……
丁修是学建工的,专升本,考上了一个含金量不高的三本。
一来家里没钱交学费。
二来他觉得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即便自己贷款上学,在学校勤工俭学,出了社会也没啥前途。
反而背着一屁股债,徒增负累。
还不如早点步入社会,挣个钱装进自己兜里心里踏实。
于是,他一个人跑到魔都,进厂打工了。
丁修安生的在厂里打了五年螺丝,攒了二十万,厌倦了厂子里生死两班倒,熬人的工作,以及人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骨子里是有点清高的,觉得自己和厂子里那些俗人格格不入,看网上主播挺挣钱的,想拍内心向往的山间隐居生活,涨粉百万,实现阶级的跨越。
于是。
丁修毅然回村,到深山中建造了这一座小屋。
他的房子已经建造两个月了,由石头地基,土墙、木制坡屋顶组成,上面搭了青瓦。
高挑的檐角挂了风铃,给人一种清寂、浪漫的感觉。
他准备抹完灰,明天用三轮车把家里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拉过来,入住小屋。
日上三竿。
丁修抹完了墙面的灰,走到直播杆旁,见在线人数267人,面露笑意,说道:
“今天抹灰工作圆满完工,明天我用三轮车拉生活用品过来,入住小屋,直播砍水曲柳做木床,用来躺!”
直播间中,人们纷纷打字。
“主播抹灰的手艺挺好的,不像是在作秀呀!”
“主播还会做木床,真是多才多艺呀!”
“古人一箪食一瓢饮,有一处遮风挡雨,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了,现在的人呀,物欲横流,不知满足呀!”
“山居生活看起来令人羡慕,实则钱袋不满,意志不坚的人,根本无法在山中待长久!”
“没错,山间生活,清心寡欲的,一般人真的受不了!”
……
“好了,今天就播到这里,感谢大家的观看,明天我直播做水曲柳床!”
丁修关了直播,将直播杆放进了小屋之中,锁上了门,朝山下走去。
过了一会。
丁修走到了一处青石做成的石拱桥上,河下潺潺流水,两岸是青青苇草,情不自禁呢喃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此美景,却没美人,真是可惜了!”
忽然,他见到了一只肥胖大白鹅从石拱桥下中钻了出来,飞到了桥上,抖身上的水。
丁修放眼望了一下四周,见没人,笑容灿烂,心想这一只大白鹅,不是老天爷送给自己加餐的吗!
他毫不犹豫,去逮大白鹅。
大白鹅迈着步子,飞下了桥,钻进了芦苇荡之中。
丁修咂摸了一下嘴唇,哪里能让到嘴的大白鹅跑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追。
他跳下了桥,钻进了芦苇荡中,在追逐大白鹅的过程中,不慎脚底一滑,面朝下栽倒,额头磕在一块枕头形状,流光四溢的石头上,磕破了额头,脑子一阵迷糊,晕倒在了芦苇荡里。
恍惚间,他见到自己面前站着许多人。
拿着一个装满花的花篮的卖花女,斜挎着一个药箱,额头裹着灰色方巾,面容恬静的女游医,体格风骚,面容妩媚,头上戴着一朵红花的歌女,身材高瘦,腰间盘着一条机关蛇,长着一张大长脸,目光深沉的男子,身材不高,颇为壮实,面容黢黑的挑夫。
以及给人算命的人,卖草药的人,变戏法的人,卖艺的人,说评书的人,卖唱的人,
玩纸扎草编的人,戏班子的人。
这些人很是热情的上前,纷纷要把自己的手艺教给丁修。
丁修抱着艺多不压身的心里,专心跟这十三人学习。
……
不一会。
一个身材窈窕,面如远黛,目如春山,长相清丽脱俗,腰间挂着一个竹篓的女子走到了桥上。
她四处眺望,找自己丢失的大白鹅。
这时,大白鹅在河边的水中捉了一条鱼,囫囵吞枣一般,将其吞进肚子里,兴奋的嘎嘎叫了几声,跑进了芦苇荡中。
女子面露喜色,朝芦苇中走去,见到大白鹅之后,从腰间的竹篓中掏出了一棵青菜,冲它晃了晃。
大白鹅看到青菜之后,迈着步子朝女子跑去。
女子嘴角扬起,面露笑意,等到大白鹅跑到她面前时,一把抓住了其脖子,将它拎了起来。
她把青菜放进竹篓中,看着大白鹅,没好气道:
“玉环,就你皮!”
大白鹅扑棱翅膀,拼命挣扎,却无法逃出女子的手掌心。
这时,女子无意之中看到了额头流血,倒在芦苇中的丁修,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心中暗叹好帅!
草丛里藏着一个帅哥哥呀!
她稍稍愣神之后,将大白鹅放在了地上,走到丁修身边,俯下身,伸手探了一下其鼻息,感觉他有气,摇晃了其几下,没有将他晃醒。
女子将丁修背到背后,往自己家背。
大白鹅惦记女子竹篓中的青菜,但又多次吃过她的亏,不敢硬抢,迈着步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
两人一鹅的身影,渐行渐远,朝山沟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