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躺在马车内,许玉坐在一边,总感觉有些不适应。特别是当他回看时,眼神总是一闪而过。
他咳嗽一声,这幅场景在他看来着实有点奇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我和高祥出去巡逻,你这些天修复古物耗费了不少精力,好好休息吧。”
随后,许玉极快的逃出马车,喊来马匹,同高祥并行在护送队伍的最前列。
高祥诧异道:“刚才不是还说累着了,这才多久就出来了,不陪着江姑娘?”
许玉摇摇头,“这算什么,还是让她休息会吧。”
高祥忽然间笑笑道一声。
许玉眉头微拧,“高大人是笑甚?”
“依下官之见,许大人不是不想待在马车内,是被赶了出来吧。”
“胡说!”许玉不悦道:“高大人,你再这般,回京后我可要参你护送古物不力了。”
高祥瞬间噤声,不敢再说些闲话。
“许大人,我们还是商议如何回京更加快捷才是。”
......
三日后。
护送车队缓缓行至一处山谷前。许玉看着舆图,端详了好一会后说道:“待经过这处山谷,往后进京都是平坦的官道,再无任何阻碍。”
高祥点点头,抬头望去,两边的悬崖怕是有二十来丈,万一有埋伏,他们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许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先派遣几人进入山谷先探查一番?”高祥提议道。
“理应如此。”许玉呢喃一声,差遣了距离最近的两位护送人员,吩咐道:“你两人去山谷内看看。”
“是。”一声应和之后,两道骏马奔驰而去。
许玉微眯双眼,“皇室古物走陆路的消息应该还没散播出去,敢来这里劫古物的人,是要被官府通缉一辈子。再者这些古物即便被抢了去想出手,亦无人敢买,这活明显吃力不讨好。依我之见,是安全的。”
高祥想了想,“先等探子回来再看吧。许大人不想走水路,不也是担心有人会对这次古物动手。你我都是一样的担忧,都需小心才是。”
“我会注意的。”许玉回应一句。
不多时,前去探查山谷情况的探子已经归返。
“启禀两位大人,山谷内并无异常,约有两里地后便是开阔的大道。”
“好。”许玉称赞一声,“可以赶路了。”
高祥再一次望向两边的悬崖,眉头紧皱,此地是绝佳的伏击地点,真的不会有意外出现?
他又看了看地面,除去他们之外,再无车撤的痕迹,看来一些商队宁愿绕远路也不愿从此处经过。
“许神相,下官记得有邻省的军队就驻扎在省界边,不知可否让他们帮忙护送这段路途。”高祥提醒道。
许玉眉头微微一拧,又看了看舆图,过了山谷没多远便会跨省,即便有劫匪也不敢在眼皮子底下造次。
“不必了,我有分寸。高大人,启程吧。”
“额...”高祥朝后挥了挥手,“那便听许大人的,启程!”
江秋月此刻掀开了帘子,望向两边的悬崖。
她虽不懂兵法,但在她父亲和江副官的日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这等险要之地,最易生变故。
此刻,她的手心里已经攥紧了她父亲给他的半块虎符,以她现在的见闻已经知晓,这东西算得上半个灵物,危难之际会有大用场。
许玉骑马在队伍的最前列,约莫走过一半路段之后,四周没有任何的异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没有出事便是万幸。
他轻轻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眼神猛然为之一凝,忽然间问向高祥,“高大人,这一路走来,可曾发现有人走过的足迹?”
高祥听闻浑身一颤,先前他只注意到了有无车撤痕迹,并没有刻意观察行人走过的足迹。
这块地域虽是凶险,但远不至于人迹罕至,倘若地面上没有丝毫足迹,那便只说明了一件事。
有人刻意为之,这山谷中的足迹被人清理过!
许玉和高祥对视一眼,顿时大感不妙,齐齐高声道:“快速离开此地,后撤!”
可马车上装满了古物,轻易调头不是件易事。
许玉朝上望去,两边本是无人的悬崖边,竟然是整整齐齐的多出了两队人马,手握弓箭。
许玉顿时一惊,大喊道:“有暗箭,大家小心!”
“咻咻。”
两轮箭雨射去,其目标并非是朝护送车队而去,而是纷纷射在了护送车队前后,将其赌死在山谷内。
还不等众人反应,山谷两端有两队人马扬尘出现,将护送车队团团围住。
看面相,来者不善。
高祥脸色惨白,双手牵住的缰绳差点握不住,全身颤抖道:“许大人,我们应该饶远路的。”
许玉深呼一口气,安抚道:“高大人不必慌张,既然是我决定走陆路,我定会负责到底。”
说完,许玉率先翻身下马,朝着身前的劫匪走去。
高祥急忙阻拦道:“许大人,不可啊。”
江秋月见此一幕,已经攥紧了手中的虎符,随时准备激发灵物的灵力。
许玉上前三步,拱手道:“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我们一路走官道而来,行个方便。”
说着,许玉便将腰间的钱袋双手奉上,“若是可以,在我等安然离去之后,还有百倍相赠。”
为首那人肩上扛着一并弯刀,示意身边随从一眼,拿过那袋银两,在手中掂量一下后,轻笑道:“就这些,怕是你们车上随意一件物品的零头都要高出许多。”
“那阁下的意思是?”许玉咬牙道。
“我要你们身后的全部!”
高祥瞬间气得怒骂道:“大胆盗贼,这些可是皇室藏品,你们都敢劫?”
那人大笑一声,“不怕告诉你,在这武南山中,就没有我罗岐不敢劫的货。即便皇室货物又如何,我劫是就是朱棣的珍藏!”
高祥气的脸色铁青,拔出了腰间佩剑,怒喝道:“胆敢对陛下不敬,又劫皇室珍藏,罗岐,你罪无可恕!”
许玉眯眼看向罗岐,这家伙现在还是一副“坦荡”模样,心中很知晓说这话做这些事的后果,但依旧没有丝毫惧怕。
明知自己做的事是死罪,自己捞不到多少好处,这可不是一般劫匪可以做出来的行径,怕是还有其他目的。
而这,正是许玉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