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非为了南迁一事而来(1 / 1)锦江春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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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玉听到这句,不禁笑了笑。

蔡正卿这话骂的,没有点文化的人还真听不懂。好一个四百多位,这不就是在言他吴泰清算个什么东西,人家那是皇帝的夜壶,岂是他可以指指点点的。

自古以来的教育工作者不少,多他一个吴泰清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实在不该拿这点说事。

礼堂台下,众人听闻蔡正卿最后一句后,脸色皆是茫然,不懂其最后一句在说什么,什么四百多位?

江秋月亦是不解,小声问道:“蔡先生是什么意思。”

许玉轻咳一声,“从古至今,这片土地上,一共出现了四百九十四个皇帝,但是有七十三个是从未在位的,所以蔡先生只是说了四百多位,并未说将近五百位。”

台下易白溪呵呵一笑,“蔡先生这句可谓是诛心了。”

台上吴泰清脸色铁轻,在他看来,这是毫不避讳的将他的身份贬低到了极致,一挥衣袖,愤愤离去。

这礼堂,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台下的人只见到蔡正卿不过是一句话就将吴泰清说的哑口无言,令后者无地自容,更是仓皇而逃。

这场辩论的一番试探,不出意外的是故宫博物院那边胜了。

虽然他们在台下不明所以,但是看的痛快啊,犹如不战而屈人之兵,令敌方丢盔弃甲。

待这一幕过去了好一会后,台下有人渐渐向身边的人请教询问蔡先生那句究竟是什么意思,待得到解释后,纷纷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啊。

易白溪带着笑意上台,“诸位若还有其他意见也可以继续上台,蔡先生都会与之讨论一二的。”

易白溪乘胜追击,他们这边既然有蔡先生坐阵,那他大可放心。

待易白溪说完这句话后十分钟之内,竟然没人再敢上台出声,毕竟有吴泰清的前车之鉴,本意持反对意见的,想上台前不免都得先好好酝酿一下措辞。

和北平最高学府的蔡先生辩论,必须得做好十足的准备,就算是败了,也要先为自己找好退路。

台下众人四处张望间,忽然有一人起身。

这在本是寂静的礼堂中,不出意外的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易白溪和蔡正回头望去,不禁同时一皱眉,喃喃道:“这位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许玉和江秋月同时看向那人,一撮浓郁的胡子最为引人注意,眉毛呈现倒八模样,有一股自带的威严。

若再细细瞧之,其左手手指上,还留着半截尚未抽完的卷烟。

方新觉同样的陷入疑惑之中,“这位居然也会反对古物南迁,不应该啊。”

许玉则多看了眼蔡正卿和易白溪的疑惑神色,问道:“怎么瞧着你们的意思,这人没有理由反对?”

方新觉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位周学林周先生,平日素来与蔡先生交好,写过不少有名的文章,是个极有文化之人,他会站出来反对是我没想到的。”

蔡正卿瞧向周学林,邀请道:“周先生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上台一说。”

岂料周学林摆摆手,“上台就不必了,我并非是来反对古物南迁一事的,说实在的,古物南迁与我没有关系,我是见这里有诸多高官在此,不免想发一顿牢骚,想赋诗一首。”

“哦。”蔡正卿邀请道:“莫非我等今日又能听到传世佳作了,周先生您请。”

周学林点点头,从腰间掏出火柴,抽出一根,狠狠的一撮过后再次点燃了香烟,双眼微眯,呼出一口烟气,作诗道:

阔人已骑文化去,此地空余文化人。

文化一去不复返,古城千载冷清清。

作诗完毕,礼堂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此诗是何意思。不过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似乎是仿的另外一首古诗。

蔡正卿听闻回味了片刻,频频点头,知晓这首诗并非是在刻意针对故宫古物南迁之后,伸手邀请道:“周先生不妨为大家细细讲解一二,这首诗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学林掐灭了烟头,认真道:“故宫搬运古物,不能因其古而搬。诚然,故宫古物是宝贝,但更应看重的则是古物的传承,非是价值。”

蔡正卿随之附和道:“确实如此,先前易院长也说了,历史就存在于这些古物之中,与周先生不谋而合。”

周学林摆摆手,“我从不讲那些客套话,我今日要讲的是,自从东瀛人放出话语要抢夺故宫古物之后,有多少高官让其家眷先行南下,变卖了多少家产。既然要逃,认为北平今后守不住,但为何偏偏不许学生离开北平,以一句学生乃是国家中坚份子为理堵住,实在令人可笑。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坐在前列的政府高官,此举是将学生置于何地?”

此话一出,礼堂内众人不敢出声。

蔡正卿望着身边高官不悦脸色,摆手劝说道:“学林兄啊,今日本是谈论古物南迁一事,其他事情我们容后再讲。”

“不必!”周学林摆摆手,“我今日话已至此,多说无益,给诸位添堵了我先赔个不是。”

说罢,周学林大袖一会,大摇大摆的走出礼堂,令人瞠目结舌。

江秋月喃喃道:“这种事都敢拿出台面上讲,真大丈夫也。”

“谁说不是呢。”方新觉称赞一声,这位周先生,乃是当下少数敢于说真话的人之一,为此还受得了不少学生的喜爱。

果不其然,就在周学林出了礼堂之后,有大批的学生尾随其后,纷纷高呼着“周先生”之名,就连在礼堂内都是清晰可闻。

许玉自顾自的寻思一声,望向周学林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位周先生还有话没说完。那首诗的原诗,不是还有后两句吗?”

方新觉耸耸肩,“估计明日就能见报了。这位先生的言语,那次不是惊天动地,这次已经是他口下留情了,不然言论只会更加惊骇。”

果不其然,就在今日之后,报社早报上刊登上了后两句。

专车队队门前站,晦气重重大学生。

日薄榆关何处抗,烟花场上没人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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