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林雪都没等来程子煜的回复,不禁有些疑惑。
厉伟在浴室里洗澡,林雪本想去楼下沏杯咖啡的。
走过书房时,一阵风吹来,将桌子上的文件全数吹到地上。
林雪停下脚步,推门走进。
窗户敞开,弥漫着很浓重的烟草味道。
林雪往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瞟了眼,满满的烟头,这是抽了多少?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归置理好,又重新放回桌面上。
本想关了窗户,可这屋里的味道散不出去,太呛人了,更何况,吸多了二手烟可是很容易致癌的。
想了想,林雪拉开左侧一格的抽屉,想将文件放进去。
然,她刚拉开一个抽屉角,就看到一个牛皮纸袋。
上面几个黑体字:鉴定结果。
厉伟洗完澡,在卧室没看到林雪,便转身来了书房。
房门推开,女人正站在桌边愣神,手里拿着那份鉴定结果。
厉伟的目光暗了暗,光着膀子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过那份鉴定报告:“不止喜欢偷听墙角,现在还喜欢偷看?”
“我没偷看。”林雪解释:“刚刚刮风把你的文件刮掉了,我只是帮你捡起来。”
“之后呢?”
之后?
林雪偏开脸,咬了咬唇:“聂佑琳是什么时候把这个给你的?”
“我让人取来的,怎么了?”
厉伟取的?
林雪按在桌沿上的手指暗暗捏紧,亏她一直提防着聂佑琳,她竟然忘了,厉伟更想知道她是谁。
可是……
林雪又看了眼那个被他塞回抽屉里的牛皮纸袋。
收回视线,依旧茫然。
“还有事?”厉伟将擦拭头发的毛巾放到办公桌上,光着膀子,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
林雪偏了下头:“没……没事了。”
她转身走出去。
房门关上,厉伟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许久。
拉开抽屉,拿出那个牛皮纸袋,抽出文件,扫向最后一行那些小字。
匹配结果,100。
她,真的是林雪!
林雪回到房间,迷茫的坐在床上想了会,给程子煜发消息。
“鉴定报告是不是你换了?收到消息立刻回复我,急急急。”
如果是聂佑琳拿走的,程子煜有可能让人动手脚。
可如果是厉伟让人去拿的,她根本没有防备,程子煜会提前想到吗?所以先一步动了手脚?
越想越乱,林雪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鉴定结果出来后,她的心,反而更乱了!
好想结束这一切,好想!
周五,上班的最后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周五人们的心情总是格外的好。
罗湖最大的风尚,最大的包间里,广告商、制作公司、影视公司、艺人、助理,导演等等。
乱七八糟凑了一屋子的人,林雪几乎都不认识。
余敏和他们周旋,林雪则安静的坐在沙发角落,吃一口蛋糕,喝一口果汁。
身旁,黄子鸣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笑,问了一句她曾被人问过的话。
“吃这么多甜的,不怕胖吗?”
林雪吃蛋糕的手没有停止。
垂眸笑笑,那句话又不合时宜的跳出脑海。
你怎么这么瘦,风一吹就能刮跑,多吃点饭
是不是只有厉伟,才总是嫌她瘦,总想让她再胖一些,再胖一些?
摇摇头,将脑海中的画面掩去。
林雪起身擦拭唇角:“胖了就减呗!”
反正她也不会胖,怎么吃,都不胖,厉伟曾那样看着她吃饭,她也不长一斤肉。
反倒,如果遇到什么事,她瘦的却很快,自己也很愁。
黄子鸣似笑非笑,收回视线。
不知从哪变出一盒薄荷糖:“要么?”
林雪侧眸,不觉笑笑:“你随身带着糖的啊?”
一个大男人,这么爱吃糖,是不是有点……
厉伟就不爱吃甜的,只是从前被她逼着,硬着头皮吃。
男人的脸色很黑,额头的青筋都跟着乱颤,可就是这么“凶”的男人,无奈的瞪她,乖乖将她喂到嘴边的蛋糕吞下去。
眉头锁的很深,像吃毒药似的,嘴边的奶油嫌弃的直接用手擦掉,也不会再吃进去。
每次,她都会在旁边笑的肚子疼。
他对她的宠,近乎溺爱。
如果不是……
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让人身心舒畅放松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今天的林雪,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厉伟。
理智告诉她,不该这样的。
可她却管不住自己。
薄荷的辛辣味道在口腔里散开,有些刺激,也很清凉。
黄子鸣暧昧的凑近她道:“拍吻戏的时候,吃点糖是对对方的尊重,避免……口气。”
他和她的距离,近在咫尺。
炙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再加上他提到吻戏,林雪的脸腾的一下胀红。
不自然的拉开距离:“敏姐没告诉你吗?吻戏和拥抱的戏份都要删除。”
“删除?”黄子鸣挑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林雪的脸色沉了沉,就要起身去找余敏求证。
黄子鸣笑,在她起身时突然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逗你……”
“啊!”
黄子鸣话没说完,包间里的灯突然灭了。
周围有胆小的女孩下意识的尖叫。
“怎么回事?灯怎么灭了?”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房门打开,的负责人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各位,电线短路,我们正派人抓紧时间维修呢,打扰大家的兴致,我很抱歉。”
一群人鱼贯走出,广告的拍摄事宜已商量的差不多了,无端被打扰,大家也都失了兴致,准备各回各家了。
站在回廊上的余敏诧异张望:“咦,雪雪呢?”
她拉住身侧的姚瑶:“你有没有看到林雪?”
姚瑶摇头。
黄子鸣走过两人身侧时,弯起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风尚,地下一层酒吧,今天都被一个人包场。
性感的兔子女郎两人合抬一箱啤酒,吃力的往沙发边挪动。
承子怜香惜玉,跑过去:“我来吧。”
有膀大腰圆的男人打趣他:“艹,这么会疼女人,怎么不见你结婚?人家贾越都生俩崽了。”
“滚。”贾越踢了那男人一下:“你生的孩子叫崽?”
“他生的,不叫崽,叫蛆。”又一个男人嘻笑着加入战局:“出狱后,整天就知道赌,哪个女人愿意嫁他,所以,只能生蛆。”
“去你乃乃的。”
咦,好恶心!
兔子女郎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群……这群……呃……该怎么说?
这群五大三粗一个个粗声喝气的男人,说话粗鄙、下流污秽,一个个长的也是,好似脸上写了凶神恶煞穷凶极恶几个大字似的,想不让人害怕都难。
这些都是什么人?
相比起来,还是沙发角落里那两个男人最为舒心,看一眼,似乎眼前的空气都清新了。
厉伟拿起酒杯,和廖军撞了下:“明天定婚,今天还出来喝酒?”
廖军笑笑,将杯里的酒全部灌下:“走个形式而已。”有谁会在意他是醉的,还是醒的?
又倒满一杯红酒,腥红的色泽映衬着他同样腥红的眼白:“厉伟,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它马什么都不在乎。”
钱、权、名、利。
“你它马就女人这关过不了。”嫌弃的看了眼他的身材:“和你这身板子真不符。”
呵
厉伟淡笑着没有说话。
“林忠被带走,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什么了?”
连他都听到了风声,相信厉伟,已经知道林忠是被什么人带走的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让他死?”
林忠曾想杀掉厉伟霆,结果却错杀了厉伟霆的助手田浩,那个人容不下他也属正常。
不过,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这般防范,难道说,林忠还知道他什么事?所以想杀人灭口?
厉伟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眼神却很阴郁。
想到林雪遭遇的那场爆炸,也许,他想弄死的人不只是他而已。
想想就烦躁。
“你妈还在他身边,他也真是只老狐狸,竟然用你妈牵制你。”
厉伟偏头,将酒一饮而尽,背靠着座椅,抬起修长的腿搭在面前的茶几上。
有大汉正想去够点小吃吃,见他长腿伸过去,往回收手。
廖军踢他一脚:“你就不能把你那点流氓气收一收?”
当了几年的总裁,怎么还是这个操蛋样?
大掌抚过头皮,厉伟在他抬脚时轻易将他脚踹了回去:“老子就这样,要你管?”
他低头摸烟,随手扔给廖军。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眼:“白灵芝?你它马还抽这个呢?几块钱一盒来着,5块还是6块?”
如果不是挂着凌天集团总裁的名,廖军真要以为他还是之前那个刚刚出狱的厉伟了,比起总裁的身份,他还是继续回去当他的保安吧。
嫌弃的把烟丢回给他,廖军摸出一根细细的雪茄:“古巴刚带回来的,要不要?”
厉伟蹙眉,低头,已然把白灵芝点燃。
仰头吞吐。
袅白的雾在酒吧迷醉的灯光下似乎也覆上了一层迷醉的色彩。
厉伟疲累的阖上眼睑,揉揉眉心。
此时,石炎从门口跑来,直奔厉伟。
“厉总,太太在楼上,顶层。”
今天,她要见广告公司的人谈广告的拍摄事宜,之前已经告诉他了。
厉伟将烟咬进嘴里,一脸的痞相,接过平板。
画面里,黄子鸣正似笑非笑的朝林雪靠近,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几乎要贴上的距离。
呼吸骤沉,脸色阴郁。
身侧的廖军也看到了,瞥开视线,冷哼。
扯了下领口,厉伟背靠着沙发将平板扔回给石炎:“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