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嶙笑了笑,说道:“有没有这件事情,尹嵩对我的打压,或者说对咱们其他兄弟的打压,也少不到哪去,而且……金川欠款的事情我不关心,能不能还上,和咱们也没太大关系,但是三哥,若是解决了这次事情,父亲说不定会派我们前往金川,到那时……三哥就不想将金川的市场拿下来?”
尹岸一听,微微一怔。
这么一说……
这么说也不行啊!
“小八啊,听哥一句劝,咱们不掺和这事行不?”
尹岸叹了口气,“是,咱们冰铺是挣钱,也是因为我英明神武,经营有道,你想让哥帮忙,去赚金川的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小八啊,这冰铺现在能挣点钱,也是因为在咱们自己的地界上,要是到了金川,说不定配方都被人搞了去,还咋挣钱啊?”
尹嶙神情微诧地看了尹岸一眼,抛开事实和自恋的那些话不谈,自己这位三哥倒是看得挺明白的嘛。
但是……
“谁说我要去金川卖冰了?”尹嶙佯装诧异道。
“不卖冰?那你卖什么?又开酒楼?不是哥说你,你那九川阁,是,是做得不错,但是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接受这种模式的,而且……”尹岸继续喋喋不休。
尹嶙也不着急,一口茶一口茶地慢慢喝着。
等到尹岸说完,他才悠悠说道:“最近练武之余,我又琢磨出几个好玩的玩意儿……”
说到这里,尹嶙止住不说,饶有兴趣地看了尹岸一眼。
“什么玩意儿?!”尹岸果然来了兴趣。
“三哥,咱们在说追讨欠银一事呢。”尹嶙摇了摇头。
“追讨什么欠银啊还追讨!咱们两兄弟,还用得着这么见外吗?!追!哥给你追欠银,顺带把金川催款的事情也解决喽,早日打开咱们的金川市场!你是不知道,你哥我,可和那金川主有亲戚关系,那都是铁的,你就放心吧!”
尹岸一改方才的排斥,甚至开口要解决金川催款的所有事情。
尹嶙点点头,笑道:“得,有三哥这句话,那就没问题了,晚些时候我去找六哥,把这事和他说一说,让他去牵头,毕竟这种浑水,咱们可别轻易沾边。”
尹岸一听,也颇觉有理,便道:“不错,你小子最近成长了不少,咱们的主要目标是打开金川市场,至于这欠款的事情,的确是个烫手山芋,就让老六出面做吧,不过你也别麻烦了,我让人去把老六叫来,咱们三人从长计议,那些欠银的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商讨一番后,尹岸便差了管家,去新川宫六少主别苑,把尹峥请了过来,正好在春园家中摆了一桌好宴,三人就此事边吃边谈。
尹峥倒是有些惊诧,没想到上午托尹嶙的事情,下午就办好了,而且看三哥尹岸的架势,势必是不还上金川的欠款誓不罢休啊。
真是奇了怪了。
有了尹岸的帮助,尹峥心里也有了底,用饭之时,心中早已有了定计,只是尹岸非得带上尹嶙,尹峥虽然疑惑,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没想太多。
到了第二天一早,晨昏定省之后,尹峥、尹嶙、尹岸三人,便齐聚新川宫外,开始分工要债。
此番追债的目标,共有十人。
为了照顾尹嶙,尹峥特地只给他分了两个人,其余八个,他和尹岸各四个,并且他还打算,若是尹嶙搞不定,等他和尹岸把其他人解决了,再转头来帮他。
尹嶙不知尹峥所想,与尹峥、尹岸分开之后,便向那两个目标而去。
齐、张两家,父辈皆是在朝官员,一个是前工缮司规建郎之子,一个是前刑律司协律卿之子,二人父辈,曾向户政司借贷了不少银钱,总计有五万三千余两。
与此同时,包含齐、张两家在内,这在欠银的十人家中,皆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嫡长主的意思,在下已经明白了,请阁下让嫡长主放心,我齐家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将欠银要……”
齐家家主,前工缮司规建郎之子齐肃,正对着一个中年人拱手笑道。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家、家主——”
一个仆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齐肃横眉倒竖,冷声斥道:“没看见我这有贵客吗?!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家、家主,不好啦!”
那仆人颤声道,“咱家的酒楼,来了一群泼皮,正在闹事啊!”
齐肃眉头紧蹙,心中并没有当回事,开酒楼,闹事的人并不少见,神色倒也如常,转而对着那个中年人说道:“实在抱歉,家中有事耽搁,在下怠慢了,还请阁下勿怪。”
那中年人摆了摆手,说道:“无妨,齐老爷自去忙吧,只要嫡长主的事情……”
齐肃点点头,一副郑重的神色说道:“请阁下回去告知嫡长主,在下绝对不会令他失望的。”
中年人面带笑意:“那在下便放心了,这就回去禀报嫡长主,届时,齐老爷煤矿生意的事情,想必也会顺利了。”
齐肃一听,心头大喜,当即说道:“多谢阁下,多谢嫡长主。”
送走中年人之后,齐肃威严重现,看着前方跪倒的仆人说道:“怎么回事?莽莽撞撞的!”
那仆人抹了抹鬓间的汗珠,说道:“家主,咱们家酒楼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泼皮,坐了将近十桌,每桌就坐一人,点了好些酒菜,可吃着吃着,就都说菜里有虫子、砂石什么的,要求咱们道歉。”
齐肃一听,眉头紧蹙,心中暗道不妙。
这一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老孙呢?他为何不出面解决?”齐肃又道。
仆人摇了摇头:“孙掌柜原本想着息事宁人,给他们每人都换了菜,但菜换上去,又说咸了、淡了,总之理由都不一样,又纷纷闹起来。”
齐肃的眉头锁得越来越深,无法,只得说道:“走,我去看看!”
……
不仅是齐家酒楼,就是张家的布庄,也遇到了此事。
“你们家的布怎么回事?!刚拿回去就破了,退货!退货!”
“对!这染色也太差了吧,我刚放进水里,颜色全都晕了,这和白布有什么区别!你们特么咒我呢吧?!”
“退货!立刻给我退货!不然我揍你信不信!”
“退什么货啊!这些奸商,赔钱!十倍赔偿!少一文都不行!”
隔着张记布庄半条街,都能听见这沸腾的争吵声。